紅劇場對面的巷子里的民俗草藥店中,艾布納和伊蓮剛一進入,就看到一個土著女孩正抱著一本翻開的厚皮書籍坐在院子里,她的肩頭上還站著一只胖乎乎的貓頭鷹。
那個女孩正是之前被艾布納忽悠到達克威爾這里接受治療的布迪,也就是原著中那個被克萊恩安葬,墓志銘是“她是個人”的少女。
此刻,布迪的身形雖然依舊瘦弱,但原本臉上和身上的膿瘡卻都已經消失,只留下淡淡的疤痕沒有祛除。
艾布納用靈視稍微掃了幾眼,發現女孩的身體大致上恢復了健康,除了營養不良,并沒什么其他的毛病。
“達克威爾看上去不靠譜,但作為‘藥師’卻是合格的。”艾布納暗中贊嘆一聲,便收回了目光,直接向店中走去。
而她身后的伊蓮卻多看了那貓頭鷹幾眼,因為她已經看清楚女孩抱著的是一整部《夜之啟示錄》,她可不認為那個一看就知道沒接受過通識教育的土著女孩能看懂這書…
所以,要么就是她在裝樣子,要么就是她只是個書架子和自動翻頁工具,真正閱讀的是那只貓頭鷹。
就在伊蓮心中猜測的時候,艾布納已經用手指重重地敲了下柜臺,讓還熟睡的達克威爾猛地驚醒了過來。
由于剛剛下午兩點,天色還早,所以達克威爾的店幾乎沒有生意。
——來買“木乃伊粉”配制成的藥劑的男人,幾乎都是黃昏時分,甚至更晚一些才來。
“大偵探,是你啊…嚇了我一跳。”達克威爾先是坐直身子,待看清來人是誰后,才伸了個懶腰道。
“你好像很累的樣子。”艾布納瞅了瞅他的氣場,發現他健康并沒有什么問題,只是顏色都稍有黯淡,但這屬于疲憊狀態的正常表現。
胖藥師露出了猥瑣的笑容,道:“我昨天在紅劇場遇到了好貨色…所以,你懂的。”
說著,他還聳動了一下幾乎看出位置的腰。
撒謊!艾布納雖然不是“觀眾”,但能模擬“讀心”的他哪會看不出達克威爾在故意用猥瑣的動作轉移視線,不過他也沒深究,略過這個話題,將那條他打造的鞭子放到柜臺上,說道:“這是你要的神奇物品。”
看到那條長約一米半的棕黑色皮鞭,“胖藥師”達克威爾眼前一亮,先是拿在手里耍了耍,然后才詢問道:“它有什么能力?”
與此同時,在院子中看書的貓頭鷹也支楞了起來。
“我叫它‘歡愉之鞭’。
“你剛才也試過,它很輕盈,幾乎沒有重量,但打在人身上卻可以附加一種隨機的‘詛咒’,能有效削弱中鞭者的體力和行動能力。
“另外,它很堅韌,且破甲能力不錯,一般的鐵甲都能一擊打破,要知道燧發火槍也就這個威力。”
“那我為什么不干脆用槍?”嘴上雖然這么說,但達克威爾實際上還是對這件武器挺滿意的,畢竟作為交換的“龍血五色花”雖然難培育,但最多也就值一兩百鎊,能換到這樣的武器已經很賺了。
“不過,它為什么叫‘歡愉之鞭’?這哪里歡愉了?難道抽人會帶來爽快?”說著,達克威爾將視線越過敞開著的房門,看向院中的貓頭鷹。
后者則立刻回過頭,好似認真地閱讀起那本抱在布迪手里的書。
只是輕顫的爪子還是暴露出了它的心虛。
“哈里先生…達克威爾先生是個好人,不會打你的…”感受到貓頭鷹的顫抖,布迪小聲安慰道。
貓頭鷹看了她一眼,心道:小姑娘你不懂,那家伙想打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行,我也得學一些自保的手段。
另一邊,聽到達克威爾的問題,艾布納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因為它在抽中敵人后,有10的概率會給對方極致的‘歡愉’感受…這…這應該也是詛咒的一種。”
至于那個概率,是“純白之眼”直接“解析”出來的,艾布納真的沒有親自試過。
“極致的…歡愉?”達克威爾愣了一下,表情逐漸變得曖昧起來,擠眉弄眼道,“是我理解的那種歡愉嗎?”
“差不多吧…這武器是我用從非凡聚會上買到的‘魅欲女妖’的皮制成的,所以‘歡愉’應該就是你理解的那種…但那滋味絕對不會好受,你可別自己抽自己上癮…”艾布納故意擔憂地看了他一眼道。
聞言,達克威爾臉上的肥肉抖了抖,似乎被戳中了心事,生硬地轉移話題道:“既然是用非凡生物身上的普通材料制作的…它的有效期是多久?”
“1年…”艾布納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又接著道,“另外,它沒有什么明顯的負面效應,只有一個弱點…怕火!
“一旦被火燒到,它至少在一周內都不會展現任何非凡能力。”
達克威爾點了點頭,將鞭子收起,接著示意艾布納跟上自己,便推開通往里屋的門。
艾布納讓伊蓮守在外面,照看一下布迪和那只貓頭鷹,然后便跟上達克威爾的腳步,來到了一間房頂被特殊手段處理過,可以隨意調節日光和溫度的培育室。
“胖藥師”三兩步來到一個架子前,指著其中一個剛發芽的培養皿道:“這就是你要的‘龍血五色花’,不過它至少還要兩周才能開花。”
對于這一點,艾布納早就知道,畢竟上次約定好交易時,達克威爾就已經告訴他了,所以他略一思索,便想清楚了對方帶自己來這里的用意,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說吧,我不會透露出去的…我們也算是朋友吧。”
“是的,是朋友。”達克威爾見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在肯定之余,也解釋了一句:“我主要是不想布迪在我的私事里涉入過深…”
接著,他才正色道:“其實我有件事想聽聽你這位大偵探的分析。”
“什么事?”艾布納隱隱有些猜測,但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約了你,卻又遲遲不到…但你確定對方肯定會來…那么,該去哪里,又用什么方式找到他?”達克威爾斟酌著問道。
你就直接問你老師在哪得了…你之前那么累,估計也是半夜出去想辦法去了吧?艾布納腹誹了一句,表面上則忽略掉對方話中所有可疑的地方,為他分析道:
“這種情況下,要么用神秘學的手段進行占卜;要么,就利用官方幫你尋找。”
“占卜沒什么用…”達克威爾先是搖搖頭,繼而在思索了片刻后,又問道,“那該怎么利用官方幫我找呢?”
“很簡單,扮成他的模樣作案就行了。”艾布納一本真經地給出了建議。
達克威爾目瞪口呆地看著艾布納,心道:我一個藥師哪有那個本事?
“還有沒有其他辦法?”達克威爾垂頭喪氣地問道。
“當然,你也可以花錢雇冒險家幫你找…”比如,未來的某個瘋狂冒險家。
其實艾布納是知道達克威爾的老師在哪的,但這件事事涉“唯一性”,他不太想接手,而且他也沒“愚者”先生恐嚇唯一性的本事,貿然插手,有可能和達克威爾一起翻車。
“只能如此了…”達克威爾嘆了口氣,然后和艾布納一起返回了前面柜臺的房間。
他們剛一回來,就看到一個有著藍色頭發的少年猶猶豫豫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正是格溫小姐船上的特蘭…
而特蘭沒看到艾布納,他首先打量的是站在門口的伊蓮。
面對這位不茍言笑的漂亮女士,他剛想開口詢問,耳邊就傳來一個滿是戲謔的聲音:
“少年人,有些事要節制啊!才這點年紀怎么就把身體搞得這么虛?”
聽到這話,特蘭的臉一下子漲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