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拉維島?嗯,“海王”考特曼閣下前幾天確實去了奧拉維…難道就是因為這個精靈的神殿遺跡?
“倒吊人”阿爾杰的眼睛微微瞇起,心里立刻有了聯想。
“審判”休·迪爾查略一思索,便明白艾布納這是在“夢境迷宮塔”里又遭遇了如同當初“苜蓿號”事件一樣的夢境與現實交織的場景。
而這一次,場景里竟然涉及到一位從神?他這是闖到第幾層了?
“魔術師”佛爾思則再次遇到了知識盲區,厚著臉皮向身邊的“正義”小姐小聲請教起來。
奧黛麗對古神的了解雖然也不多,但在上次塔羅會和“太陽”單獨交流時聽對方說起過相關知識,于是簡單地給佛爾思介紹了幾句。
“太陽”戴里克聽到“幸運之神”的名字后,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愧疚,有些沮喪地道:“對不起,‘塔’先生。我的權限不夠,不能查閱圖書館高層的知識,所以沒能找到更多有關‘幸運之神’的書籍。”
他覺得“塔”先生上次之所以會詢問“幸運之神”,就是為了這次精靈神殿的探險,而他卻沒能幫上忙。
“沒關系,那本就不是你的義務。我們之前的交易是‘公平公正’的。”艾布納先是安慰了戴里克一句,然后在征得“愚者”先生同意后,具現出了能夠回憶起來的一幅幅畫面,將自己的見聞和經歷以間斷的方式展現于了“倒吊人”、“正義”、“審判”、“魔術師”、“太陽”和“世界”眼前,然后再輔以一定的講解。
當然,敲鐘人和生命學派議員瑞喬德的存在,拉蒂西亞和奧拉維總督之間的香艷故事,三道試煉的具體場景,以及最后他在“精靈王庭大殿”看到的所謂“機緣”和后續的“密文”嘗試,都被艾布納隱瞞了下來。
他只是想給塔羅會成員們增廣見聞,可沒打算把自己的一些秘密和手段都暴露出來。嗯,還有拉蒂西亞和瑞喬德等人的隱私也不適合展示,這是禮貌。
種種厄運加身的冒險家,海面之上的神秘漩渦,由一塊塊巨大水晶打造而成的華麗神殿,一幅幅色彩鮮艷、栩栩如生,描繪著“幸運之神”往事的奇特壁畫,最后擁有著九層臺階和高大座椅的珊瑚宮殿等場景一一成形,以最直接最真實的方式映入了塔羅會眾位成員的眼中。
那充滿了精靈文化的風格,那引人入勝的故事,那恢弘壯闊的場景,讓“正義”奧黛麗看得頗為激動,產生了異常濃厚的興趣。
這就是“塔”先生那樣的強者才有資格參與的冒險?雖然具體的“試煉”內容看不到,但與那些被厄運籠罩,甚至丟掉性命的冒險者相比,“塔”先生似乎一直都很輕松…真是讓人羨慕啊!
奧黛麗思緒發散,恨不得立刻就能成為“塔”先生那個層次的強者,也前往大海之上,尋找種種遺跡冒險。
“愚者”克萊恩雖然之前在幫助“塔”先生通過“意志試煉”時就聽其講述過大概經過,但單純的聽哪有看畫面來得直觀?所以此刻也有些感慨,也有了一些疑問:
看來精靈一族,或者說精靈王蘇尼亞索列姆來自于西大陸的傳聞是真的,否則他不會在沒有生路的情況下,把最后一線希望給了自己的妻子和部下,讓他們去尋找西大陸。
可惜那兩位從神歷經那么多年都沒能找到…這是西大陸藏得太深了,還是精靈王當時所謂“歸來希望”只是個托詞,為了讓妻子活下去?
不,從“幸運之神”被那件封印出現呢題的物品污染的情況來看,“歸來”的說法不會是假的,西大陸肯定存在…可它到底藏在哪里呢?
另一邊,佛爾思似乎對精靈王、天災女王以及幸運之神三位之間的關系頗為感興趣,嘴里不斷地嘀咕著什么,只是聲音很小,哪怕離她很近的奧黛麗都沒聽清,而讀心“讀”到的卻只有滿腦子的興奮。
只有休大致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不過這會兒也不好出手讓她收斂一點,只能看向艾布納,低聲咳嗽了一下,試圖讓他趕快帶過話題,免得佛爾思真的由于太過興奮說出什么來。
不過,“倒吊人”阿爾杰在安靜看完后,卻是指著艾布納特意呈現在長桌中央的那些有關“幸運之神”的壁畫畫面,向下手的“太陽”道:
“那一位進攻‘精靈王庭’,周身一半光芒一半黑暗的神祇,就是你們信奉的主嗎?”
“太陽”戴里克先是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些復雜地道:
“這副壁畫畫面中展示出的內容和白銀城記載的精靈王庭覆滅之戰基本吻合…但主的形象和那畫面中的神祇不符…”
“可是,擊敗了精靈的不是‘風暴之主’,‘永恒烈陽’和‘知識與智慧之神’嗎?”佛爾思果然被轉移開注意力,疑惑問道。
她雖然只是個連《蒸汽與機械圣典》都沒認真看過的“蒸汽之神”的淺信徒,但對于一些傳播很廣的傳說也是知道的。
畢竟就連蒸汽教會也承認在被人們稱為“黑暗紀元”的第二紀,天空、海洋與大地的主角是巨龍、巨人、精靈、異種、惡魔、不死鳥、魔狼和死靈,但最終,風暴之主、永恒烈陽、知識與智慧之神帶領人類,一一戰勝了這些超凡生物,迎來了第三紀初始的“光輝年代”。
“白銀城完全沒有那三位神祇的記錄…”戴里克搖搖頭沒有多說,他已經看完了“塔”先生給的七神圣典,知道主的功績大部分都被三神領受,他甚至有些懷疑那三位神祇就是主的繼承者…畢竟按照“塔”先生所言,祂們的途徑其實都是“全知全能”范疇。
“倒吊人”阿爾杰盯著畫面里那位只有模糊形象的“主”看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轉而感慨起古神的瘋狂,竟然敢于肆意吞服其他途徑的非凡特性。
不過,坐在上首的“愚者”克萊恩卻能猜測出“倒吊人”在想些什么,畢竟他也有類似的思考:
一半光芒,一半黑暗…全知全能…這是否說明白銀城信奉的主,其實是“太陽”和“牧羊人”兩條途徑的真神,祂所謂的回收權柄,其實是拿回“水手”、“觀眾”和“閱讀者”三條途徑的序列1和唯一性,以求達成“全知全能”這一個可能是真神之上的層次?
艾布納沒想到克萊恩和阿爾杰會聯想到那么遠,甚至猜到了一些涉及舊日的知識,好在他們并不了解舊日具體的名稱以及舊日代表著什么,所以問題并不大。
隨著艾布納分享的試煉之旅結束,靈性逐漸枯竭的克萊恩立刻抓住機會宣布本次塔羅聚會結束,并飛快返回現實世界,小憩了一會兒,等待起可能到來的“獻祭”和“賜予”。
貝克蘭德,喬伍德區的一棟獨棟房屋里,回到現實的佛爾思立刻拿過紙筆,將在塔羅會里產生的靈感整理了出來:
“二十年戰爭中,某位將軍防守的城市在被敵軍包圍后,他在決心戰死之余,讓忠誠的手下帶著自己的妻子突圍離開…
“五年后,突圍的手下與妻子逐漸相愛,甚至組成了家庭。可這時,早已被宣布死亡的將軍突然歸來…原來,他在那一場戰役里被敵人俘虜,受盡了種種折磨才逃了出來,不過他的心也已經扭曲…”
看著自己寫下的大綱手稿,佛爾思自語道:“后面就是各種誤會和虐心情節了…雖然我并不喜歡,但這卻是最近一段時間的熱門題材…而且適合寫成短篇賺快錢。
“哎,‘食靈者的胃袋’雖然有了著落,但‘深海槍魚的血液’也不便宜…為了賺錢我這也是墮落了啊…”
說著,她又敲了敲玄關的方向,心道:休恐怕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待會兒該怎么和她開口借錢呢?嗯,今晚有A先生組織的聚會,我可以先去參加,然后再假托有人賣材料問她借、
而休在成為軍情九處的正式成員后似乎就再沒去過A先生的聚會了…
哎,每次周一下午都找借口趕走休,一次兩次還好,多了后肯定要被她看出來…我該找個什么理由每周一下午獨處呢?
想到這里,佛爾思抓了抓頭發,一時沒有任何思路。
東區的某個安全屋里,休換下一身價格不菲的衣裙,這是她上次便衣參加“王國大氣污染調查委員會”舞會保衛任務時軍情九處特批的經費購買的。
由于“世界”先生隨時可能帶來“法官”主材的消息,所以休在收拾好后立刻趕往西區的軍情九處大樓,心里則想著要編個什么理由先騙來一筆辦案經費…
與此同時,她還想著今夜就去以前經常光顧的酒館瞧瞧,看看有什么賺錢的任務發布。
她雖然想著“挪用公款”,卻沒打算不還,只是暫時拆借而已。
就在她剛剛走出東區,準備叫一輛馬車的時候,靈性忽然被觸動,她順勢向旁邊的一棟建筑望去,然后就看到一位藏身在“陰影”里的“女士”被幾個男子用一根特殊的繩子纏住,顯出身形來。
而周圍路過的普通人卻對這一幕視而不見。
官方小隊辦案?看他們的手段,應該是“代罰者”…畢竟“值夜者”很少在下午出動,而“機械之心”的戰斗往往充滿了火藥味。
在看到其中一個男子故意展示了“風暴徽章”,并確認這幾人都不是邪惡之徒后,休收回目光,假裝什么都沒看見地上了一輛馬車。
待她走后,綁住“女士”的一個年輕人才疑惑問道:“隊長,剛才那是?”
“軍情九處的人。”麥康納回答完,和被綁的“女士”悄悄對視了一眼,然后才吩咐道,“將她帶回去,我要親自審訊。”
“是,隊長。”幾名隊員回應道。
達維爾島,恢復了視線的艾布納撤銷掉靈性之墻,出門快步來到加斯東先生的工坊。
那位終于“肝”出“脫離符咒”的先生果然等在這里,他一見艾布納就露出笑容,問道:“你終于有時間帶我過第六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