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一愣,忙著說道:“小伙子多心了,哪里有什么不方便了,我老頭子也就是這么一說罷了。”
雖然村長是這么說,但我心中總還有有著一種怪異莫名的感覺,卻又想不出緣由來,這是訕訕一笑。
不料,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方三十左右的女人,急沖沖的跑了來,見到我,就急叫道:“先生果然在這里,快——快——”
那女人滿頭大汗,一張臉漲得通紅,見著我,也不顧村長還在,拉著我就要走。
“這是怎么了?”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村長卻比我著急,忙著問道。
“烏山那孩子…快要不成了,烏老頭要急死了…”女人急沖沖的說道,“先生快去看看!”
“烏山?”我一愣,那個懷陰陽紫河車的孩子,倫理,他打掉了陰陽紫河車,慢慢調養數日,就可以漸漸的恢復,怎么會不成了?
“怎么回事?”我急問道,“大嫂不要著急,慢慢說。”
“一邊走一邊說吧,在慢片刻,只怕就沒得救了!”女人急道。
“哦…”我看了看牛大娘家,心中犯難,藥還沒有涼,還不能夠給大牛吃下去,而且,一旦大牛吃了藥,只怕會有些并發癥狀,這里我也走不了,可看著女人的樣子,烏山絕對是出事了。
救人如救火,我要是不去,又說不過去。
“走走走!”老村長看著女人這等模樣,也是著了忙。忙著叫道,“小伙子快點,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大牛這里——”我皺眉道。
“大牛這病都三年了,晚一時半刻的沒事!”村長說道,“先去看看烏山那孩子。”
村長這么一說。我也不好再說什么。忙著叫過牛大娘。囑咐她那碗藥先放好了,等我來了再給大牛吃,這才跟著女人和老村長,一并向烏老頭家走去。
路上,我忍不住問女人道:“到底怎么回事?”
“別提了,今兒白天,烏山那孩子還是好好的,還清醒過來過,知道餓了。要吃飯什么的,烏老頭就不提多高興了,哪知道到了黃昏。烏山突然就叫肚子痛,隨即口吐白沫,人事不知,可把我們嚇著了!”女人爽利的解釋道。“我家就住在烏老頭家隔壁,這不,趕著過來找您了!”
“怎么會又肚子痛?”我滿心不解,不該發生這樣的事情啊?難道說,烏老頭給他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說話之間,已經到了烏老頭家里,女人扯著嗓子叫道:“烏老頭,先生來了。”
“先生,快瞧瞧山娃子!”烏老頭愁眉苦臉,見到我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把死死的拉住我。
“我看看,不要著急!”我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走了進去。
依然是昨兒的那間房間,烏老頭領著我走了進去,里面,烏山蜷縮在床上,縮成一團,似乎忍著難言的痛苦,他的腹部倒是不像原本那么鼓起了,只是臉色委實不好看,蒼白如紙,全然沒有一點的血色。
“老人家都給烏山吃什么東西了?”我問道。
“我殺了一只雞,給孩子補補!”烏老頭忙道。
吃個雞,怎么會這樣?我滿心不解,伸手扣在了烏山的脈搏上,診了片刻,心中不僅惱怒不堪,大牛那檔子事情就算了,這烏山明顯就是中毒了,而且還是認為的中毒——這小山村中,必定有人同樣的高手在,否則不會接二連三的出現這樣離奇的事情。
而這個人,百分之九十就是那個王繼仁,他本身就是大夫,而且還是一個懂得斗毒的大夫,自然也一樣精通毒理。
我強壓下心中的怒氣,當即伸手揭開烏山身上穿著的襯衣,果然,這毒和一般的毒藥不同,一般的毒藥,人要是中毒了,會發現臉色鐵青,印堂發黑等等跡象,但烏山臉上并沒有異樣,咋一看還真以為是吃壞了肚子。
但在他的腹部,卻隱約透著鐵青色——這是一種陰寒之毒,陰冷的毒氣聚集在了肚臍之下,比普通的毒藥更是歹毒三分。
我從隨身的背包里面,取出一枚金針,遲疑了一下子,終于對著烏山腹部刺了下去。
“哎呀——”原本似乎是昏睡如死的烏山,被我刺了一針,頓時就驚叫出聲。
“摁住他,不要讓他亂動!”我說。
烏老頭忙著摁住了烏山,連著村長也過來幫忙,我接連數針,都刺在了烏山的肚臍之下,那片鐵青色,就更加明顯了,就算是不懂得醫術的人,也能夠輕易的瞧出來。
“好了!”我收針,給烏山拉好了衣服,卻不禁皺眉不已,大牛那邊的藥已經熬好了,我必須盯著他吃下去,然后施以針灸治療,耽擱不得。
而烏山這邊的癥狀,也相當兇險,寒毒聚集在肚臍之下,我雖然用金針刺穴的法子,控制了毒素的蔓延,但也維持不了多久,他必須要盡快的用藥治療,可要命的是——我手里沒有陰冥草。
“先生,我們家烏山沒事吧?”烏老頭心中著急,焦慮的問道。
“沒什么大礙,如果有藥,還是有得治的!”我實話實話,潛臺詞就是,沒得藥就只有等死的份,只是這話我終究說不出口。
“這——”烏老頭大概是急暈了頭,在房里團團亂轉,叫道,“先生,那您…”他想要催促我,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身上缺一味草藥!”我說。
“那可怎么辦?”聽得我這么說,連著老村長也找了忙,急問道。
“那草藥倒不算什么稀罕物,只是——”我有些遲疑,要不要說出實情?
“只是什么?”烏老頭急問道。
我看著村長,村長終究是個人精,頓時就會意,點頭道:“這里窄,我們到外面說話。”
我點點頭,和村長一起走了進來,烏老頭要跟著出來,我囑咐他照顧好烏山,我和村長說幾句話就好了。
烏老頭自然是不敢違拗我的意思,留在了里面,剛才跑去喊我的那個女人,大概是自家有事,也已經離開了,我見沒有了旁人,正色對村長道:“村長,本來這話我真個不想說的,能夠醫治好,也就罷了,但現在的情況著實有些復雜。”
村長擦了擦旱煙筒竿子,皺眉問道:“怎么個復雜了?”
“烏山是中毒了!”我淡淡的道,“一種罕見的寒毒,這絕對不是誤中的——換句話說,也就是人為的。”
“呃…”老村長皺眉道,“小伙子的意思是,他是被人下毒了?”
“沒錯!”我點頭道,“這還不算,另外大牛的瘋癲,如果我判斷沒有錯的話,他也絕對不是在紅蓮寺被嚇瘋的,更不是什么鬼祟之物作祟,而是被人下了毒…”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村長連連搖頭道,“我們村子民風淳樸,有個什么事情,都是大家相幫,怎么會出現歹人下毒的事情?再說了,大牛耿直,烏山還小,誰會下這樣的毒手。”
“我也寧愿相信,這一切都是誤會!”我說,“只是,不管是烏山還好,還是大牛,我都可以醫治,但現在有個問題。”
“你有什么問題,只管說。”村長道,“只要能夠醫治好這兩個孩子,有什么需求,你說就是,不用顧忌!”
“第一,大牛那邊我的藥已經熬好了,今夜必須給他服下,同時施以針灸配合治療,才有效果,否則,一旦冒然吃下那個藥,倒不是治病救人,反而是催命了!”這就是我剛才一再囑咐牛大娘,必須等我回去,才可以給大牛服藥的緣故。
為著兒子的小命考慮,牛大娘是斷然不會胡來的,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心中總是隱約有些不安。
“等下我們就去牛大娘家!”村長再次開始往煙筒里面填煙絲,一邊說道。
“烏山的病,也是刻不容緩,問題是,藥我還不齊全!”我說。
“這可如何是好?”村長皺眉,醫治是一會兒,但沒有藥,就等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問題嚴重得緊,“這藥能夠買到嘛?”
“這藥不稀奇,應該不用買,可以采到!”我說,這因為這藥不稀奇,我才沒有備有,但如今如果要救烏山,這味藥卻是關鍵的緊,“所以,我想要請村長找個膽大的朋友,幫我去采一下藥,我現在真的分身乏術。”
“你說,大不了我老頭子親自跑一趟。”村長填好了煙絲,開始點火,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
村長的煙癮不是普通的大,就這么一個下午,我就盡著看他不斷的填煙絲,抽煙——
“陰冥草!”我說。
“這是什么東西,我老頭子從來沒有聽說過!”村長皺眉道。
“俗稱墳青草!”我苦笑道,這因為這玩意普通之極,很多土墳上都有生長,我才沒有備用,卻沒有想到,如今卻是扎煞手得緊。
“這玩意好像很多啊?”村長一愣,隨即說道。
“不是所有的墳青草都可以入藥的!”我說,“而且現在天已經黑了…”
“我讓山月去跑一趟!”村長皺眉說道。
“這感情好!”我說,說話之間,我從背包里面翻出來紙筆,粗粗的畫了一個草圖,遞給村長道,“就是這個玩意,你讓山月大哥去采摘一些回來就成,有土墳的地方,都有生長。”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