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7章 執著的馬丁

　　張楠在那片地區還叫南斯拉夫的時候已特意去過一趟，看了那座漂亮的大橋，還有古老的薩拉熱窩城之后，對那片土地的固有情節也已到此為止。

　　如今那塊土地四分五裂，全歐洲最混亂的地方，都不需要之一，天天伴隨著殺戮與死亡，誰對誰錯外人都瞧不明白，也懶得去搞明白。

　　張楠也不大看得明白，既然不容易搞明白，那就懶得多理會，說白了就是:就算那邊人都死光了，同自己都幾乎沒什么關系！

　　是幾乎，不是全部。

　　至于余下的那么一絲，就是聯合力量已經開始招募少量的塞族軍事承包商，將來會越來越多。

　　那幫經歷過歐洲二戰后最殘酷戰爭的人，基本上都會是一流的傳統意義雇傭兵。

　　相對可靠，卻無需他們百分百的忠誠，因為百分百忠誠是不可能的，認識自個付給他們的錢就成。

　　這些人會視死亡與殺戮如一日三餐般自如，熟悉戰爭，習慣殺戮，在錢與命令的雙重作用下，沒什么活是經歷過南斯拉夫大混戰的人不敢干、不會干的。

　　至于為什么不招募穆族或者克族的，個人喜好，總覺得塞族比前邊兩個可靠些。

　　再說了，三族如今是死敵，都招進自家公司，腦殘呀！

　　且經歷過巴爾干大混戰的戰士，有一點用起來會很順手:一般的軍人，你讓他干掉普通的敵人，他們會毫不留情。

　　但如果對面有婦孺兒童呢？

　　干真正的臟活，執行起這樣殘酷的命令時，一般士兵可能就不太順手了。

　　但這幫從巴爾干絞肉機里出來的殺胚不一樣，只要命令下來，管你個對面是誰，說要全殺光，那就全殺光，絕對給你做到雞犬不留，還不帶任何猶豫！

　　干黑活、臟活，執行命令絕不打折。

　　這些年的幾場南斯拉夫內戰有多殘酷，從這幫打過這些個大爛仗的士兵們對待殺戮的態度上，就能清楚地看明白。

　　至于剛妮可提到的斯雷布雷尼察，張楠都懶得拿張巴爾干地圖查一查它到底在哪、有多大，是座城市還是地區名都不清楚。

　　就是知道一點:接下去這十幾天，那邊據說會有七、八千男人和男孩被屠殺。

　　干干凈凈、毫不留情，據說就在那幫子被綁在電線桿上的荷蘭維和士兵眼皮子底下干的。

　　機槍掃射、點射點名，冷血又殘酷！

　　塞族殺穆族，之前穆族殺塞族也這么干過，一報還一報，還來還去，到這會早已經算不清楚幾邊都干過多少次類似的、殺了多少人。

　　張楠算是見識過盧旺達發生過的事，雖然沒親身去，但與之相比，巴爾干半島上發生的殺戮只能算小場面。

　　沒心思去參合，那可是巴爾干火藥桶，好處沒有，麻煩沒完沒了。

　　參合？

　　盧旺達那是連民兵都算不上，巴爾干半島那幫子卻是精銳士兵，山地作戰、游擊戰、殲滅戰從二戰那會開始就是高手。

　　不信？

　　看看當年小胡子德軍在南斯拉夫的遭遇，就能明白那塊土地上的人有多難纏。

　　且那些個“精銳的”西方維和部隊在他們眼里、手中連豬都不如，自然資源又匱乏，張楠傻了才會去參合！

　　在盧旺達，比利時維和士兵選擇了投降，那是人數太少，雖缺了意志，倒也不能全怪他們的選擇，就是那些比利時人怎么也不會想到下邊會被全部虐殺；

　　在巴爾干，荷蘭維和部隊有整整相當于一個團籍編制的人員與裝備，雖被包圍，但塞族軍警一突襲，結果立刻全體投降！

　　這速度，這效率，也真是沒誰了。

　　命好，基本死不了。

　　西方式維和，不管是霸道、自大、自我第一的美式，還是同樣自大、小算盤打得賊溜的歐式，在張楠看來全是豆腐渣式。

　　反正靠不住。

　　誰信誰傻蛋。

　　在家中住了兩天，14號一早，兩架卡32直升機帶著巨大的噪聲，先后降落莊園一處停機坪，很快就運走了30名侍者與安保人員。

　　至于張楠，沒坐飛機，而是通過自家海灘邊一道長長的棧橋，登上了巨大的“星辰號”超級游艇。

　　妮可這兩天有空，自己女中人就她一個跟著一道去散散心，當然少不了的是查莉這家伙。

　　關老大有事去了非洲，姐夫項偉榮還在華夏，珍妮她們沒一同前往，孩子們也留在莊園里。

　　這會盛夏，小孩子太陽曬多了不好看，不然甭管原來皮膚怎么樣，都會給曬紅、曬黑。

　　紅的叫紅脖子，黑的是黑炭頭，不光看著不好看、別扭，說起來也不好聽。

　　世界第一超級游艇起錨，緩緩駛出小海灣，進入東西走向的長島灣后向東轉向、開始加速，很快就將速度控制在21節。

　　不少小船遠遠看著如同高傲白天鵝一般的超級游艇駛過，都沒敢過于靠近，一萬多噸的大船以這樣的速度在長島灣航行，其它小船靠得太近的話，它可沒剎車的！

　　長島灣內大型船舶不易速度過高，四個多小時后，游艇駛出海峽，就在張楠等人在餐廳享用午餐時，“星辰號”再次加速。

　　燃氣輪機輸出強大的動力，還沒全功率運轉就已達到30節的巡航速度，此時船內感覺仍然很平穩，放在餐桌上的高腳杯內的葡萄酒都沒多少漣漪。

　　天公作美，今天天氣不錯，大西洋近海海域風浪不大，就一點輕浪。

　　氣溫也不錯，最低二十一、二，最高二十八、九，如果站在海邊吹吹海風，還會挺舒服。

　　前幾日老家就是天天35度以上的高溫天，紐約這會的溫度都能算氣候宜人了。

　　當然，船速快，甲板上風速超過每小時55公里，這會去外頭不叫吹風，那叫沒事去喝喝西北風！

　　張楠一行人就老老實實待在超豪華的船艙內，享受身為超級富豪該有的享受。

　　下午近四點，游艇開始降速，在主人套房內，透過七級防彈標準的弧形落地玻璃墻，能看到前方遠處停泊著一艘大船。

　　那條船長度比“星辰號”略短，但排水量更大一些——那是長度167米、22.6米寬、吃水9米，滿載排水量達到21025噸的“搜索者號”深海探測打撈船。

　　“星辰號”緩緩減速、拋錨，在距離“搜索者號”兩個船身長度的位置徹底停住。

　　不過這時，張楠、妮可等人已不在游艇上。

　　就在剛才，一架卡32直升機降落“星辰號”上大一些的那處直升機起降平臺，將老板等人接至深海探測打撈船上。

　　其實“搜索者號”上搭載的兩架卡32直升機之前完全可以將老板等人從長島莊園接至船上，那樣還省時間。

　　但張楠不喜歡那么干:能不坐飛機就不坐，特別是噪音不小的直升機。

　　相比像在卡32這樣的中型直升機里，飛上一個多小時飛躍茫茫大海，自個寧可坐上大半天的船！

　　短距離內無所謂，時間太長了心里不舒服。

　　里地三尺就別扭，更別說轟隆隆作響的直升機。張楠這家伙，到這會都還帶著那么一絲飛行恐懼癥，很輕微而已。

　　至于妮可，她對直升機倒是不排斥，接下去這幾天，她也隨時可能因為工作原因，而乘坐直升機返回長島。

　　她坐船，自家男人的選擇是原因之一，另一個是相對于住在深海打撈船的船東套房，她更喜歡晚上住在“星辰號”的主人臥室內。

　　船和車子一樣，老停著不動不僅是浪費，對船本身都沒好處，就該過段時間就動一動。

　　反正自家不缺錢，更不缺那點油費和大船出動的必要各項支出。

　　直升機降落探測船機庫外停機坪，等到頭頂上高高的共軸螺旋槳完全停下后，張楠才從直升機里出來。

　　相對于極輕微飛行恐懼癥，這“吊扇太大、砸腦袋”的擔憂更嚴重，張楠這家伙就是這么膽小。

　　人來世上一著不容易，得好好活著，對得起自己。

　　這會“搜索者號”的船長路易特倫茨，星辰打撈公司首席潛水員維塔布魯諾等人正老老實實等著，邊上有忠于職守的安保人員在，一眼看過去，還站著個左眼戴眼罩，挺顯眼的獨眼龍。

　　相對于這艘星辰公司最大的打撈船的船長先生，張楠對維塔布魯諾更為熟悉。

　　不過船長畢竟是船長，張楠等人從直升機上下來后，由其向老板、老板娘介紹船上列隊歡迎的這些人。

　　獨眼龍特別顯眼顯眼，白人，四十余歲，大概是眼罩的原因，看著讓人感覺略微有點跌傲不遜的樣子，卻又能看出其正努力的顯得謙卑。

　　很不錯，在自己的地盤上，甭管你是誰，都得給老子老老實實窩著！

　　打撈項目負責人，大副先介紹，之后路易特倫茨道:“老板，這位就是執著的馬丁拜耳先生，資深沉船尋寶人，皇家共和國號沉船的發現者。”

　　馬丁拜耳就是這個獨眼龍，這時微微彎腰，對張楠道:“很高興認識您，尊敬的艾倫先生，還有尊貴的妮可夫人！

　　感謝您的公司能投資我的尋寶計劃，如果沒有您與星辰公司的信任，皇家共和國號上的寶藏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露面，我半生的努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得到回報...”

　　這次的打撈項目，星辰打撈公司并不是從一開始就完全自我尋找，而是接了別人之前就有的項目。

　　采用的是投資人的方式，只不過自家這個投資人實力實在是強，而合作方又幾乎是一窮二白，所以如果最后得利，合作人的份額小的很。

　　這邊聽獨眼龍把恭維話說完，張楠才笑著道:“百分之二，這是你應得的，如果能撈起足夠的寶藏的話。

　　而且你還是名不錯的小型打撈船船長、飛行員，還是好的專業潛水員。

　　等這次行動結束，按照之前公司與你簽訂的協議，你還有加入到公司，成為星辰集團一份子的選擇機會。

　　這趟打撈公司會得到利益，而我又會有幾天好玩的經歷。

　　對了，我可以叫你馬丁是吧？”

　　馬丁拜耳連忙稱是。

　　“馬丁，其實幾年前我就聽說過你，執著的馬丁，圈子里都這么叫你是吧。

　　70年代末就開始尋找下邊的那艘沉船，用開著的潛水商店的利潤勉強支付探索需要的費用，很執著。

　　81年總算鎖定沉船位置，還募集了250萬打撈投資資金，不過87年那次的打撈行動成果慘談，直接讓你傾家蕩產。

　　我看過資料，那一次你們完全靠潛水員氦氧潛水，費時、危險，潛水員在海底實際作業時間一次也就不到20分鐘。

　　那么大一艘沉船，你們的設備太簡陋了，除非運氣爆棚，不然靠單純的人力根本沒法有大的突破。

　　而你前些年的運氣實在不怎么樣，到處不走運。

　　后來聽說你還還惹上了個人命官司，過失殺人。”

　　“先生，那件事...”

　　馬丁拜耳試圖解釋。

　　張楠打斷了他的話，道:“這個不用向我解釋，我對你曾經的麻煩不感興趣，再說法官已經讓你付出了代價，五年的牢獄生活并不好過。

　　公司已經確定下邊的船就是我們要找的那條，你的先期任務已經完成，就算接下去沒有大的收獲，我個人也會獎勵你二十萬美元現金，不用交稅那種。

　　當然，如果有所發現，而且你能分得的利益超過這個數，我的獎勵自動作廢。

　　我是資本家，不是慈善家，馬丁，明白？”

　　這位連連點頭。

　　20萬美元現金，不用交稅的，真不少了。

　　更不用說這還是對一個出獄不久，一窮二白，且還破產了的人來說。

　　張楠又道:“通過你，我要讓全世界有真材實料，但缺乏資金和投資人的尋寶者都知道，與星辰打撈公司合作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希望這次我沒有個人給出獎金的機會，這樣才更有意思。”

　　這會妮可已經先離開，太陽大，她沒必要站在這聽男人們的對話，她不怎么感興趣，也沒必要給這些迎接人員太多的禮遇。

　　剛才點點頭示過意，足夠。

　　張楠左右看了看，又道:“好吧，馬丁，你該帶我去看看這次的先期發現。

　　路易，我也要聽聽這些天你們的成績匯報。”

　　這兩位連忙前邊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