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分別,顧玙是第一次過來。
水府被小齋經營的相當完善,外面的水幽藍又種了一大片,這東西遇水就長,周期極快,已經滿滿鋪開,從以前的小丘陵變成廣闊草甸。
沈河子留下了飼養海獸的方法,小齋收服了那只抹香鯨和大王烏賊,還有一條古里古怪的吞鰻。
吞鰻身體細長,也有十幾米,頭部卻呈三角形,嘴巴極大,完全張開后就像一把撐開的傘。
三只都是靈獸,各有各的神通,鯨魚靠吼,烏賊靠吸,鰻魚靠吞。有它們日常守衛,勉強可保水府安寧。
卻說倆人穿過花田,進入水府。
小齋依照自己的審美眼光重新裝扮,保留了原有的古香古色,又添了幾分現代奇趣,有畫龍點睛之妙。那顆避水珠恢復了往日全盛,月亮般懸掛在頭頂,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那個前輩還在里面?”
當二人經過某間屋子時,顧玙往那邊瞥了一眼,忍不住詢問。
“當然了。”
“你跟一具遺體同住,就不別扭么?”
“別扭什么?就算是遺體也是養眼的,我總不能把她扔出去。”
小齋領著他進到靜室,忽從儲物袋里取出一件衣服,道:“對了,這個給你。”
顧玙抖開一瞧,是一件月白色的長袍,正是抽取水幽藍的植物纖維煉制而成的法衣,可不沾水氣,自由出入花田。
他直接換上,照了照鏡子,除了頭發尚短有點出戲之外,已經很有白衣飄飄,瀟灑倜儻的公子風范。
小齋也特有養成的成就感,贊道:“你果然適合穿白衣,瞧這樣子,誰能想到七年前,你還是個賣茶葉蛋的小販呢?”
“是啊,誰能想到七年前,你還是個吃土豆粉的白領呢?還有事沒事的撩我。”
“說明我眼光好啊,奇貨可居,先下手為強,你就是我的。”
小齋好久不見他,也調笑了幾句,隨后又正經道:“我之前去東海和黃海轉了一圈,只是發現海獸異常活躍,別的毫無頭緒。”
“我探查了北方幾省,同樣沒有線索。”提起此事,顧玙收斂笑容,露出幾分嚴肅。
“或許是你想復雜了,其實就這么簡單,環境要恢復正常了,最后再來一波平推。”
“不,你不明白這種感覺,傳說中的心血來潮啊,我不得不重視。”
顧玙搖搖頭,情緒壓抑,連戒色吧和戒賭吧都無法平息這種煩躁。他是人仙,對天地宇宙,對萬物規則,已經有了隱隱約約的觸動。
以前那些大能,在盛世或大劫開啟前,都會有冥冥中的感應。而他似乎能摸到一些頭緒,可總也抓不住,似好似壞,禍福相依。
“隨你吧!”
小齋見狀,也不再勸說,只道:“我過陣子準備閉關了,短則三月,長則一年,你不用來找我。”
“那你的鯨船呢?”
“準備好了,只是我現在修為不夠,煉制不了,出關就差不多了。”
“何必麻煩,我現在就幫你煉了。”
“用不著,你很閑么?”
小齋白了他一眼,又摸出兩只小瓶扔過去,道:“這是四十粒養顏丹,你先拿回去。”
“效用怎樣?”
“對常人和后天非常明顯。”
“那太好了!鳳凰山沒什么產業,只出不進,我現在正想開發這一塊,你這就是座大金礦。”
顧玙確實很高興,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種能延緩衰老,青春常駐的丹藥有多大市場。
如今修行的人越來越多,傳統貨幣正以嚇人的速度退出交易市場,估計再過幾年,等海底礦區發掘,靈石就能真正流通了。
小齋則嘆了口氣,得,既負責貌美如花,又得負責賺錢養家,心累。
倆人聊了半天,起初各自盤坐,后來慢慢靠近彼此相擁,再后來已是纏成一團,氣喘吁吁。
“啊…啊…嗯?”
此刻,顧玙正化身一張gif動圖,做著重復動作,忽然身體一頓,似感受到了什么動靜。
“鯨魚在求助!”
小齋反應更快,直接翻起身,顧不得長槍挺立,溝壑難填,穿好衣服就飛了出去。
巨浪滔天,掀起二十米高的狼頭,又如響雷般重重砸下,似要摧毀海面上的一切。而在浪頭中,一艘小游艇被緊緊包裹,顛簸震蕩,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撕扯粉碎。
這里是東瀛海,由于東瀛軍備不足,無力守護,基本已經放棄。幾條航路也已荒廢,整月整月都見不到一艘船。
所以這艘游艇出現的非常古怪,更神奇的是,艇中載著四個人,三個明顯是西方人種,只有一個是東瀛人。
“閑暇出游,居然能碰到靈物,運氣真的不錯。”
一個兩米多高的白人,看著隱于水面下的抹香鯨,眼睛閃閃發亮。他并不擔心船會翻,因為另一個白人似乎放了什么法術,猶如一只巨手托著游艇,船身迅速穩定。
“這是頭抹香鯨,看樣子壽命已經超過了平均年頭,值得收服。”東瀛人小心應道,態度恭敬又藏著懼怕。
“收服?只有你們這等弱者,才會如此想法,我想要的是…”
那白人伸出右手,猛地一攥,“抹殺!”
鯨魚只覺一陣劇痛,好像自己的靈魂被死死拉扯,正一點點的拽出體內。它瘋狂翻滾著,最后索性躍出海面,張嘴嘶叫。
“唔…”
東瀛人面色慘白,抱著腦袋痛苦呻吟。
白人不受干擾,只是微微驚訝,隨即愈發欣喜,笑道:“居然生出了天賦本領,這樣的魂力才更有價值!”
他右手再度用力,狠狠攥拳往這邊一帶。抹香鯨痛的近乎失去意識,力量迅速流失,本能的發出了求救信號。
東瀛人看不到,三個白人卻可以,只見一坨透明的物質正從鯨魚體內慢慢涌出,距離雖遠,但已能感受到對方強大的魂力。
正此時,船身猛然巨震,高大白人一晃,還沒等反應過來,嘩!一只赤紅色的巨型烏賊又冒了出來。
兩根觸手纏住游艇,余下裹住抹香鯨,似要救下對方。
“這,它們是天敵,怎么會,怎么會?”
東瀛人目瞪口呆,而那白人受到撞擊,右手一時放松,那坨透明的物質哧溜又鉆回鯨魚體內。
“一方海域,竟然有兩位霸主…”
白人并不氣惱,而是環顧四周,笑道:“許是哪位朋友飼養的看家寵物,我們倒是誤闖私宅了。”
(除夕不斷更成就達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