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時間非常快。
說是熟悉環境,其實大家都懂,一年的甄別期已經開始了。
適應力強悍的,不僅摸清了山中規則,還在這個規則之內,最大限度的發揮著主觀能動性。稍弱些的,也基本有了了解,只是姿態保守,收獲不多。
最明顯的,就是體現在任務選擇上。一部分人喜歡日常灑掃,照看果園茶園;一部分人熱衷挑戰,只接外出探索。
唐伯樂憑借極優的評定,拿到了唯一一個獎勵,便給了很多人一種刺激,要爭!這就跟道院的方式不同,宮觀入門,首先教的是什么?
規矩。
總之短短七天,大家卻像經歷了很久,宿舍與宿舍之間,舍友與舍友之間,都多了層微妙的關系。
周志明,繼續展現著成熟男人的特點,圓滑世故,滴水不漏。
游宇,保持著自己的生活態度,目標堅定。
王蓉,努力調整著心態,以適應這個新環境,畢竟都不是笨蛋。
還有那個郭旭,在搜索吸血草的時候,拖累同伴,還被大佬目睹。他本是戰戰兢兢,覺得馬上就會被踢出山門,結果等了兩天,毫無動靜。
他不會認為是僥幸,反而緊迫感更加強烈。
現在大家都清楚,內山里住著四位,顧、齋、秋、堇。很多人見過小堇,少數人見過小秋,前兩位幾乎不露面。
同時他們也知道,第一天,包括收徒時的那股磅礴威壓,就是顧先生。
這就給眾人造成了一種感覺,自己好像渺小卑微的爬蟲,四人站在云端俯瞰,一舉一動皆在眼中,無所遁形。
他們表現得好與壞,大多時候沒有獎懲,但自己心里卻拉起了一道警戒線,不敢妄為。
當一周過后,鳳凰山正式授藝。
基礎課很簡單,氣、體、鑒物三門,氣是呼吸吐納和靜心訣,體是拳腳劍術,鑒物則熟知一切異化生物的特征與用途。
靜心訣可修養心性,吐納可培養后天氣感,拳腳是四十八手的簡化版,劍術也是小齋師門的凡術改良。
他們不參與教學,主要由老水和李冬負責。
而在這一千零八人中,除去大部分由于時間尚短,還需觀察的之外,已有十幾位初步嶄露頭角。
七月,京城。
某科研中心內,顧玙和小齋在負責人的帶領下,進入一間內室。里面只有一個柜子,裝著五塊大小不一的骨骼化石。
“二位,這就是當年收集的龍骨。”負責人道。
“你確定這是龍骨?”
顧玙隨意一掃,略感荒謬。
“這么多年,叫習慣了…”
負責人有點尷尬,又小心詢問:“您看這骨頭可有異常?”
“并無異常,就是普通的化石。”
“我們之前找道長看過,也是這個結論…唉,我倒希望它是真的。”負責人嘆道。
話說收徒降雨之后,山中一切穩定。顧玙和小齋便遵守約定,準備去閩省挖掘那座江底神山。不過在此之前,出于好奇心理,他們先來了趟京城,想看看“沒溝營墜龍事件”的遺物。
說起此事,大概過程是這樣的:
在1934年7月初,很多人在田莊臺上游發現一條活龍,便用葦席給它搭涼棚、挑水澆,寺廟僧侶每天作法超度,數日暴雨后卻莫名消失。
然后在7月末,據傳一條龍在沒溝營出現,弄翻三只小船,卷壞廠房,九人死亡,掀翻火車等等。
其后在8月8日,又在距入海口10公里處的蘆葦叢中,發現了一具尸體,長約10米,頭有雙角,特征與龍極為相似。
當時它還沒有死,悲鳴如牛,迅速腐爛后,才留下一具巨大骸骨。脊骨共29節,鱗片裝了兩大筐。
這具骸骨被運到碼頭附近的空地,《盛天時報》還派人采訪,稱為“營川墜龍”,圖文并茂,轟動當世。
不過戰爭年代,社會混亂,白骨很快下落不明。
后來夏國的電視臺要做紀錄片,強行解讀為“擱淺的須鯨”,播出后被目擊者狂噴,又二次制作,采用了開放式結論。
這五塊骨頭,就是制作片子時,由一位老人捐獻的。
不過據專家檢測,這骨頭是距今一萬多年前的野馬化石,并非龍骨。由于此物來路古怪,說不清緣由真偽,就一直擱著。
而墜龍事件,也始終沒有準確結論。
顧玙就是過來瞧瞧,倒也不遺憾,道:“骨頭是假的,墜龍卻可能是真的,你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您是說,這世上有,有龍?”負責人一激靈。
“這年頭,有條龍很奇怪么?”
小齋接過話頭,笑道:“原話帶過去,龍應感而生,待人間氣象萬千時,龍就差不多出世了。”
“一定!一定!”
倆人來轉了一圈,既然沒有發現,抬腳便走,負責人連忙相送。
他們最近的興趣點,便是龍與神,想法也往這方面靠近。小齋走著走著,似乎gt到什么事情,忽問:“對了,你們一直在鑒別各種古物吧?”
“呃,沒錯。”
“可有發現?”
“說實話,極少。”
負責人一臉苦笑,道:“我們原以為靈氣復蘇,道法重現,那些古物中也會有什么遺寶,但忙活了兩年,沒有任何收獲。后來發現,我們進入一個很膚淺的誤區,普通人留下的,只能叫古董;修士留下的,才能叫遺寶。
我們文博無數,可惜皆是凡物。于是又改變方向,覺得修士清隱,但世間君王多求長生,或許有那么幾件寶貝。
于是在歷朝歷代,顯赫之人的墓葬中查找,除了些許古玉,所獲也是有限。而且這些大墓多被盜挖,最初是什么樣子,有什么陪葬物,我們也不知道。
白云觀的李清之道長,說古修大多遠離凡俗,管你是帝王將相,我自修我的道,相關器物更是輕不外傳。就算有遺澤,也必定以修行的手段,等待有緣人來取。不是你挖個帝王墓,隨便拿兩件古董,就是有機緣的。”
“李道長說的有理…哎?”
小齋笑了笑,忽而眼波一轉,道:“老顧,我有個想法。”
顧玙白了她一眼,道:“收起你的想法,始皇帝才活了五十歲,他要真得了靈藥法寶,也不會那么早死。”
“那不一定,或許他無福消受呢。”
“反正我沒興趣!我贊同李道長的說法,修士遺澤,不沾凡塵。”
“嘖,你膨脹了我跟你講!”
兩口子在這斗嘴,負責人一腦袋汗啊,什么鬼這是?
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定了始皇陵的命運了?上特么哪兒說理去!
閩省,左海市。
龍潭角是市內的一個古渡口,就在閩江邊上,與蒼霞洲隔江相望。江中有一座小島,現在叫江心公園,有懸索橋連通,是個休閑的好去處。
幾十年前,此處是左海最繁忙的渡口之一,八條渡船,只要五分錢就能到對岸。附近還有許多小攤販,賣些水果、甘蔗、花生,以及供行人歇腳的攤子。
后來江上架橋,渡口就失去了作用。滄桑變換,龍潭角也愈發現代,建筑聳立。不過有一處始終未變,就是渡口邊上的陳靖姑祠。
據說某年,左海大旱,陳靖姑帶孕在龍潭角設壇祈雨,甘霖普降之時,她因損耗過度,羽化仙去。此后,當地人便將這里當作祈雨圣地,每逢大旱必來此祈佑。
“吱呀!”
顧玙和小齋推開木門,走進了這座指甲蓋般的小廟里。院內十分逼仄,只容下一株大榕樹,一套石桌椅,外加一個近乎墻壁似的供堂。
他們抬眼瞧去,見廟壁有兩座神龕,中間供奉“閭山許真君”,那是一個右手高舉拂塵的花白胡子神仙,旁邊則是“臨水陳太后”的塑像。
二仙對著江水蒼綠,悠悠千載。
倆人來的早,就在廟里等了一會,不多時,木門又開,呼啦啦進來六七位。
空間驟滿,那邊打頭的是盧元清,另有石云來、白云生和原閭山派住持黃輝光。穆昆也在,帶著左海市的一個主要領導。
雙方打過招呼,顧玙見穆昆提著一只木匣,便笑道:“那把劍能否借我一觀?”
“帶都帶來了,明知故問。”
穆昆把匣子放在石桌上,打開蓋子,刷,一抹深幽詭秘的陰寒劍氣立時散出,周遭光線都暗了幾分。
“好劍!”
顧玙和小齋齊齊贊道,拿起黑水隱殺劍仔細端詳,頗有些愛不釋手。
半響,他才收劍入匣,道:“也難為你們,就是我,我也舍不得將此劍當作工具來使。”
“沒辦法,劍種沒有蹤跡,空留一把劍器,看著更憋悶。”穆昆嘆道。
“你的心性倒開闊不少。”
顧玙打趣了一句,又道:“黃道長,我對此事緣由不太清楚,還請你指點一二。”
“不敢當。我派傳自唐時女仙陳靖姑,陳祖則拜師許九郎。九郎有神仙別府,便是藏于閩江中的閭山院。
閭山每三十年現世一次,教化眾生,后來消失不見,地點更不可知。而我查閱先賢典籍,多番考證,終于有所收獲…”
黃輝光回身一指,道:“閭山院,應該就在那江心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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