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水火土,又或是風水地火,在西方的超凡體系中相當重要。這些是他們認為的主元素,便作為重要學科來研究。但在東方道法中,五行僅是諸多靈氣中的一類,并不是那么非凡。而且我們有萬千符箓,其中就包括各種各樣的五行施法。”
老樹下,顧先生小講堂照例開課,道:“比如茅山一脈,古時就有五雷咒、火云咒、大水咒、巨木咒等等,甚至某些金色符箓,可以冰封千里,泰山壓頂,比單純的五行術要高級很多。所以道家的五行術,多用于輔助手段,上山、下水、種植、煉丹或者遁法等等。
我這些天梳理所得,按照現代習慣劃分,除去五行遁法,暫將其分為三類,一是附著,主要是金系…”
說著,他折下一根樹枝,隨手一拂,樹枝上瞬時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芒,并有尖銳鋒利之意。
他又往下一揮,咔嚓,一張石凳像被利刃劈中,裂開一道道細紋,道:“這是枝條,效果甚微,如果本是神兵利器,再附著金氣,威力可翻數倍。二是驅使…”
跟著,顧玙虛空一按,那張可憐的石凳又齊整整的從中裂開,分作兩半。他將一只茶杯放入石中,又一抬手。
石凳合攏,杯子竟藏在了里面。
“這不合規律啊!平白多出一樣物質,為什么大小沒有變化?”
小堇非常疑惑,隨即又道:“啊,我知道了,它內部形態也改變了,剛好容出一只杯子的空間。哈哈,這個有意思,以后可以去忽悠無知少女!”
“原本要有這件東西存在,然后使它改變形態,或大或小,或分或合,或消或長?”小齋道。
“正是,如果沒有的,比如這里,沒有火焰可用,那就是第三類,變化。”
顧玙再次伸手一抓,掌心冒出一團火焰,解釋道:“變化消耗的法力最多,因為是從靈氣轉換成實體,不過它也最自如,施展可隨心所欲。”
話音方落,他將火焰往空中一扔,那火球呼的瘋漲,轉而化作一條丈長火龍,在河心島上方游走片刻,一頭扎進河里,消于無形。
“你這遭閉關,倒有些仙家氣象了。以前的道法太過質樸,精彩不足,畢竟在常人的認知里,能飛天遁地,掌控水火的才叫神仙。
雖然五行術多為輔助,但對沒有主攻手段的普通修士,也是不錯的攻擊手段,可以列入常規項。”
小齋想了想,繼續道:“你說除去遁法,是原理不同么?”
“不錯,遁法的施法脈絡與這些不同,我沒有例子能研究。而這三類法決的基本法則,我已經錄在了里面,其實起步還是挺高的,非先天不可用。”
顧玙摸出一枚玉簡遞過去,忽地頓了頓,沖兩個小妹子道:“你們閑暇時可以研究研究,我只總結了原理,你們根據這個,看能不能創出一些具體術法。”
“哎哎,這個我行!”
小堇嗖地搶在手里,道:“我上學的時候,搓火球不是白搓的,絕對簡單實用有逼格!”
“哎,你給我看看啊!”
“不給不給!”
龍秋也非常感興趣,打打鬧鬧,瞬間搶作一團。
小齋不去管她們,只道:“你既已出關,準備何時開壇講法?”
“我要收集一些材料,先把法陣布好…”
顧玙沉吟片刻,道:“定在六月八日如何?”
“六月八日?”
小齋眨了眨眼睛,笑道:“老顧,我發現你到了人仙,別的沒怎么著,培養情調的本事倒是見漲。”
“并非刻意,本能而已。”顧玙一本正經。
“六月八號什么日子啊?為什么挑這天?”那邊兩個妹子聽到,立馬滾過來追問。
“沒什么,就是我們倆第一次見面。”小齋道。
龍秋和小堇齊齊擺了張單身狗的冷漠臉,表示不想跟你們說話。
白城東,河口鎮。
這鎮子在一座島上,種了數萬畝桃林,是頗有名氣的旅游地。結果在三年前,桃林異化,生出了桃花瘴,覆蓋全島以及周邊地區。
河口鎮的居民集體轉移,也成了天地大變以來的第一批移民。
如今三年過去,人們已經習慣了這片禁地的存在,設施重修,交通改道,但坐著車經過時,總要探頭觀瞧,然后嘆息一聲:唉,多好的地方啊!
之前呢,還有相當數量的軍隊駐守,現在人盡皆知,沒有誰敢貿然進入,便撤掉了大部分人手,只留下一個班在此看管。
這日上午,遠處的天空陽光明媚,云朵纏綿。但以島嶼為中心,輻射數里開外,上方的氣團卻堆積沉冗,遮擋光線,猶如一片淡粉色的氣海在不停翻滾。
而在這片區域內,花草樹木生長完好,卻不見半只活物。周邊遮掩稍淡,越往中心越深,待到島嶼中央,粉色的瘴氣團團緊密,濃郁的近乎化成液態。
“嗤!”
突然間,一道金光從遠天飛來,落入島內,隨著金焰層疊燃燒,一個身形顯露出來,正是顧玙。
他之前來島,還得用靈氣抵擋瘴氣,現在可不用,就隨隨便便的一戳,桃花瘴就跟見了天敵一樣,四散逃竄,居然清出一片空白地帶。
蕩魔劍氣,本就是邪毒之物的克星!
“倒是比以前更濃郁了,范圍也擴散了不少。”
顧玙略微打量,忽想起第一次來此,然后被催發情毒,打算生撲小齋,結果被順利反殺…他不由笑了笑,取出一只小葫蘆,拔下塞子,就那么一舉。
“收!”
小乾坤術和小搬運術共同施展,在人仙法力的催動下,葫內空間無限擴展,并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
方圓數萬畝的桃花瘴似風云攪動,巨浪翻騰,連綿升騰,奔涌齊至,又化作一道粉色細流鉆入葫口。
這不足半尺高的小葫蘆,瞬間變成了龐然大物,瘋狂吸收著瘴氣。
過了好半天,顧玙方覺葫內空間將滿,快到了自己法力的最大承載量,于是換了只新葫蘆,繼續吸入。
如此這般,困擾政府百姓三年之久的桃花瘴,就被裝進了兩只葫蘆里。
“消失了!消失了!”
在大橋對面值守的士兵猛然大叫,急慌慌的招呼同伴觀瞧。
“怎么了?”
“桃花,桃花瘴消失了!”
“臥槽,這怎么回事?快過去看看!”
幾個人膽子也大,呼啦啦的跑過大橋,然后又齊齊傻眼。他們在此看守了好久,居然第一次見到河口鎮的本來面貌。
漫山遍野的桃樹林,生命力全被吸干,變得干枯衰敗。林間夾著交錯的碎石小徑,破舊的房屋,露天桌椅,三輪車,以及沒帶走的各種生活用品。
這里的人好像昨天才剛剛搬走,一切都還原于那個悲傷的時候。而久違的陽光灑落,又仿佛玉宇澄清,塵埃蕩盡。
某氣象觀測中心,工作人員正在日常忙碌著。
就在前不久,夏國發射了自主研制的新一代氣象衛星,風云四號。它覆蓋了可見光、短波紅外、中波紅外和長波紅外等波段,可在垂直方向對大氣結構實現高精度定量探測,甚至超過了西方的最高水準。
一名男性人員負責監控云圖,本來一切正常,無意中一抬眼,波段驟然變化。他連忙上報:“報告!熱河上空,低云層發生異動!”
“成像,數據分析!”
“是!”
片刻后,分析結果顯示:“報告,無法探測形態,屬不明飛行物體!”
“運行軌跡呢?”
“由東向西,呈直線飛行,速度極快,前方可能會經過張垣、云中、馬邑等城市。”
“計算軌跡,捕捉清晰畫面!”
“是!”
大家瞬間緊張起來,因為防空這一塊,最先靠的是雷達。如今的雷達技術非常先進,只有極少數的特別物質才監測不到。
而這東西都飛到冀中平原了,就說明國內的雷達集體歇菜。這要是敵對勢力派出個魔法傀儡,或者妖魔鬼怪什么,直入國境,那特么就瘋了!
于是乎,眾人急忙測算,在其運行軌道上設置了幾個點,提前捕捉影像。
折騰了好一陣,刷!一張較為清晰的圖像出現在中心大屏幕上。
“放大!放大!”
“看清了么?”
“看到了!看到了!這是…”
一時吵吵嚷嚷,而不知為何,下一秒全體沉默,而緊跟著,喧囂比剛才更加沸騰。
“太陽!這是太陽在飛么?”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負責人已經瘋了,操起話機就向上頭匯報:“金色的火焰,哦不,不是火焰,是金光夾著火焰…沒有具體形狀,就是一道光在天上飛…什么?您,您再說一遍?!!”
負責人突然懵逼,把耳朵死死貼在聽筒上,生怕錯聽一個字。
“正,正常操作?您說這是正常操作?”負責人驟然提高音量。
“沒錯!”
那邊的聲音也非常無奈,道:“我們也剛接到消息,那個是顧先生。”
“顧先生?”
“對,就是顧先生。”
“可是…好吧,我明白了!”
負責人放下電話,就像吞了一坨不知是屎中摻著巧克力,還是巧克力中摻著屎的表情。
詭異的沉默片刻,他才一拍桌子,吼道:“亂什么亂?都回到位置上,繼續工作!”
晚上還有…“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