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說中的官場嗎?
有事沒事先參一本,而且直接往死里面參?
陳香終于明白,不是他會做官所以做穩了這汝陰別駕,而是因為陛下這邊吏治清明,他才能坐穩這汝陰別駕的位子。
當即。
陳香也明悟了一些什么,直接微微一笑道:“那你隨意便好,陛下令在下帶你們來洗澡,那便是洗澡為重,隨我進來,我教你們怎么使用這新式的浴室!”
“奇技淫巧,在下才不會去使用呢!”
鐘繁陡然開口,更是怒喝道:“給我準備木桶,我要沐浴,絕不洗澡!”
陳香淡然道:“沒有沐浴,只能洗澡!”
“你這是克扣,你這是狐假虎威,你這是…”
吵鬧聲連綿不絕起來。
而與之同時,
在太守府正廳之中,諸葛亮上前一步到:“陛下,臨晉侯楊彪,還有鐘繇等人都是來自舊時長安洛陽兩京之地。”
劉邪微微抬頭:“孔明,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你知道,我不喜歡這種彎彎繞繞的事情。”
諸葛亮點頭,卻是開口道:“楊彪鐘繇等人都是來自以前的京城官場,他們若是進入如今的七郡體系之中,有利有弊,利則是他們可以很快的做好他們能做好的事情,而弊端,則是…或許會將京官的那些作風給帶到七郡之地來,最終導致整個官場變得烏煙瘴氣…”
劉邪微微沉默,卻是開口道:“不至于吧?”
諸葛亮當即便是道:“有蓬生麻中不扶自直,但也有白沙在涅與之俱黑,而白沙在涅與之俱黑,也可以換個說法,說成是黑入白沙,則白沙必黑!”
劉邪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
他也清楚這個問題了。
但,此時此刻,就算是將楊彪和鐘繇等人給排擠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當然,也不需要排除。
他可是類似開國太祖的存在,他在軍中,在民間,在整個七郡之地的聲威,無人能及。
這就是創業者和繼業者的區別。
繼業者需要看元老的臉色,對某些元老不好處理,可創業者,就是天!說什么就是什么的。
所以,劉邪只是微微點頭,開口道:“你私下跟他們說一說朕的要求,盡量不要出現莫名其妙的問題才是…”
卻就在此時,
鄧艾的母親抱著小小的鄧艾沖了進來,而后直接跪了下去:“陛下!陛下!西廂房那邊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劉邪懵逼,轉頭看向陳到:“你怎么管理的,不是說了斗毆將被重罰的嗎?”
陳到迅速單膝下跪:“屬下這便去處理!”
但也是同時,
鄧艾的母親開口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禁衛打架,是新來的那幾個人在打別駕,禁衛要幫別駕,但那新來的幾個說什么主子打架下人怎么怎么…”
劉邪豁然起身。
諸葛亮的神色也是稍稍的冷峻了幾分,而且還帶著許多的復雜。
陳到則是微微慶幸,還好不是禁衛在干架。
要是是禁衛在干架的話,他可就真的是頭疼了。
但陳到也是飛速開口道:“屬下這便去控制局面…”
劉邪淡淡的看向陳到:“不用!”
陳到微微頓住,他從陛下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里面聽到了一種殺氣。
而劉邪淡淡的開口道:“慢慢去!陳香被打了多少,便雙倍的還過去!”
諸葛亮迅速上前:“陛下不可啊!臨晉侯千里迢迢而來…”
劉邪淡淡的道:“他就是萬里迢迢而來,朕也是這么說!”
諸葛亮沉默,而且他本來就只是妝模作樣的求情一下而已,又不是真的要為楊彪等人求情。
劉邪緩緩向外面走去。
走到鄧艾身邊的時候,劉邪還伸手逗弄了一下這小家伙。
而后。
劉邪看向諸葛亮:“孔明,這小家伙…是否天資聰穎?”
諸葛亮看著對劉邪露出笑容地鄧艾,點頭道:“有幾分大智若愚!”
劉邪哈哈笑了起來。
要知道,在原時空之中,鄧艾奇襲陰平的時候,就是諸葛亮的兒子諸葛瞻亂來一通,才導致姜維還在前線跟鐘會打得來來回回的,卻是后方已經投降了。
而現在,某種惡趣味在劉邪的心底浮現。
逗弄了一會兒小鄧艾之后,劉邪這才出門朝著西廂房那邊過去。
遠遠的,便是聽到那邊嘶吼怒罵之聲不斷。
但卻并沒有任何哀嚎慘叫的聲音。
當即,諸葛亮、陳到的臉色都是迅速變化起來。
沒有聲音,莫非…陳香已經被打死了?
劉邪的神色也是稍稍蒼白了一絲。
但他的腳下卻是依然緩慢至極。
在西廂房,
陳香被狠狠的打到在地上,而后拳頭連綿不斷的落下。
八個禁衛再度上前,開口道:“住手!”
鐘繁豁然抬頭:“都說了,主子的事情,不關你們下人的事情!”
八個禁衛軍臉上都是瞬息間的豬肝色。
要知道,陛下可是說人人平等的…可現在…
但,他們八個也不敢說真的是仗著陛下那一句人人平等就將這幾個明顯的大人物給干掉的。
楊修則迅速開口道:“住手吧!”
鐘繁冷笑起來:“喲,德祖這是在之前被嚇傻了?”
楊修臉色難看。
但也是同時,
“什么叫做主子,什么叫做下人呢?”
一個淡淡的聲音響徹了起來。
那是劉邪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所有人停下來了。
鐘繁和鐘毓停頓了下來,其余八個西涼兵也是停手了。
“陛下!”
“陛下!”
陳香艱難的爬起來,而后跪著行禮:“陛下!”
劉邪大步上前,一把扶住陳香:“子清!”
一把抓著扶著陳香。
劉邪低聲道:“禁衛呢!”
刷刷刷!
金鐵交擊之聲響徹,整齊劃一的步伐響徹。
八柄漢劍出鞘,直直的架在了楊彪和鐘繁等人的脖子上。
“陛下!這陳香乃是小人,請陛下斬之!”
鐘繁滿臉的得意。
按照當年在洛陽和長安當官的經歷來看,只要這么一說,便是當初的李傕郭汜那種天王老子也得服軟。
劉邪緩緩開口道:“速去請張仲景過來!”
陳香瞬息之間感動的感激涕零,之前被痛毆都不曾哼哼半句的他,此刻卻是眼淚嘩啦啦的滾落下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