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劉文汶作為拳頭幫的大姐大,她也是燕市地下社會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
“你回復她,讓她安排好時間和地點,我隨時恭候。”關允說道,“還有,代家最近的動向怎樣?”
楚朝暉三人一直在背后監控三大幫的動向,同時,也在密切關注代家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對代家發動致命一擊。
“代家最近正在努力活動,好像是想成為國家稅務系統的重點培養干部,聽說是想當國家國稅局副局長…”楚朝暉一般時候只陳述事實并不發表意見,但這一次他忍不住冷笑說道,“代家這樣的人都能成為國家的后備干部,真是笑話。”
官場上的笑話多了,有人實名舉報一名副部級干部,結果對方所在的國家機關當即發表義正辭嚴的聲明,聲稱舉報一事純屬污蔑造謠,他們正在聯系有關網絡管理部門和公安部門,正在報案、報警…話音未落,一個月后,副部級高官就應聲落馬,被中央紀委立案調查了。
如此當眾自打耳光的行徑出自國家機關,讓人貽笑大方的同時也不得不懷疑國家機關的辦事能力和應變水平,以及在用人方面到底是失察還是有意為之。
不過話又說回來,官場中欺世盜名的人不少,但真正為國為民、能力出眾者,也不在少數,不可一概而論。
“代家也是一個人才,你不要以偏概全小瞧了他。”關允呵呵一笑,他理解楚朝暉的義憤填膺,不過許多事情都有兩面性,必須認識到代家的不同尋常之處。“他能讓章系峰對他言聽計從,對他不遺余力的維護,能被列入國家后備干部的行列,就證明他確實有過人之處,如果他確實有本事,哪怕是蒙混過關當上了高官,然后盡心盡力為國為民,那也沒有什么。所謂英雄不問出處…但如果只是為了自己升官發財,就是發心不正了,一旦發心不正,善事也會結惡果。”
“領導,不能讓代家禍害了燕省再去禍害國家,一定要把他拉下馬。”楚朝暉雖然自認不是憂國憂民的性格,但當事情真正擺在面前時,天生的正義感還是讓他接受不了代家這樣的敗類還有可能升遷的事實,怪不得以前老人們常說,先做人后做事。一個人只有先樹立了品德,才能擔當起重任。如果不立品德,無德之人權力越大,對國家和人民的危害越大。
“不會讓他的如意算盤得逞的…”關允說道,“今天晚上動手。”
“是。”楚朝暉十分高興,“保證順利完成任務。”
“另外章程卷煙廠的資料,也在今晚發出吧。”想了一想,關允又說。“發給木果法。”
楚朝暉一驚:“原先不是說好要發給趙?”
“不,我改變主意了,資料發給木果法。”關允原本打算將章程卷煙廠的詳細資料交到趙的手中。他相信趙會推動章程卷煙廠的事情向前前進一大步,但從洪曦和代家內斗的事情上他意識到了一點,在燕省之內,想借助燕省紀委拿下代家,可能性微乎其微,以章系峰對代家的維護,趙又是左右逢源的角色,他斷然不會冒著得罪章系峰的風險而向代家開炮。
前任紀委書記被章系峰黑了一把的前車之鑒,趙不可能不記在心上。
木果法就不同了,木果法已經被章系峰和代家黑過了一次了,再黑也黑不了他什么了,所以木果法如果得到詳細資料的話,必定會不遺余力地推動代家被調查的進程。
如果再深入一想的話,木果法被代家和章系峰聯手罷免了省委秘書長之位,但保留了省委常委的頭銜,而且還在燕省,并沒有調離燕省,就證明了木果法在中央也有不小的后臺,否則以章系峰的性格,肯定想一腳將木果法踢出燕省了事,才不想讓木果法還在他的眼皮底下不時出現,甚至在常委會上繼續再投他的反對票。
“好,馬上照辦。”楚朝暉雖然理解不了關允突然改變主意的背后是基于什么出發點,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他不必多問也不多知道,只管照辦就是了。
“開始推動下一步了?”等關允打完電話,齊昂洋也興奮了,“快點告訴你,你打算怎么黑了代家?”
“怎么能叫黑?用詞不當。”關允嘿嘿一笑,“一個人一身黑,非要用白布遮掩起來,好像他就白了一樣,我只不過是把他的遮羞布給扯下來,還原真相而已。”
“管你是還原真相還是抹黑,我只關心你怎么出手?”齊昂洋嘿嘿一陣浪笑,“快說,讓我學幾手。”
“無可奉告。”關允耍賴,就不告訴齊昂洋,“劇透就不好了,你不如坐在一邊看戲,這樣才好入戲。”
“去去去,真不夠哥們。”齊昂洋笑了一氣,忽然又不問了,“算了,不問了,我還是看戲好。對了,溫琳什么時候回來?”
“還不知道,她現在在美國發展得挺好,短期內估計不會回來。你問她做什么?”
“你去直全,也可以從農業發展入手,溫琳在生態農業方面有經驗,讓她幫你,比蘇墨虞會強上不少。”
“直全發展生態農業固然不錯,但我對直全的定位是以生態農業為輔…”關允笑瞇瞇地說道,一臉篤定的表情。
“這么說,你都想好怎么在直全在大展宏圖了?說來聽聽。”
“直全由于距離燕市太近,早晚會成為燕市的一個區,而且清寧河兩岸也會發展成旅游景點,再加上直全縣有全省最大的濕地,在濕地上建造一座濕地公園,應該有很好的前景。基于以上的認識,你說直全縣未來的發展方向在哪里?”關允有心考一考齊昂洋。
齊昂洋連連擺手:“這種事情別問我,我懶得去想那么長遠,我現在最感興趣的事情就是想知道代家怎么倒臺…”
關允呵呵一笑:“說實話,我也想知道事情最后會以一個什么樣的結局收場。”
不多時,楚朝暉再次打來電話,確定了劉文汶和關允見面的時間地點,就定在今晚,關允就告別了齊昂洋,一人開車去赴約。
關允開的還是溫琳的寶馬。
其實就算齊昂洋不提到溫琳,他也確實想念溫琳了。
作為在關允生命中占據了重要一席的溫琳,一直就是關允童年和少年時代最純真的一個夢,是他對故鄉的回憶和對青梅竹馬的向往,可以說溫琳是他人生成長之中最難忘懷的純真年代。
溫琳出國,是為了替他照顧夏萊,雖說現在溫琳在美國如魚得水,混得風生水起,大有樂不思蜀之心,但畢竟她出國的初衷還是為了他,他必須承情。
想想也是,溫琳也確實該回國一趟看看家人,其實真要說起來,夏萊也該回家探親了,如果夏萊和溫琳同時回來一趟,也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才想到喜事,關允的電話就響了,一看是金一佳來電,他就笑了,接通了電話:“有什么好事?”
“咦,你怎么知道有好事?”金一佳咯咯一笑,笑聲愉悅而輕快,“我在想,是不是該請夏萊回來一趟了?”
怎么金一佳和他想到了一塊兒了?關允笑問:“請夏萊回來做什么?”
“參加我們的婚禮!”金一佳的聲音中透露出壓抑不住的高興,“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爸爸說,你現在已經是正職實權正處了,達到了金家的擇婿條件,現在只要你提出結婚,他就會答應。喂,關允,你說我們明年元旦結婚好不好?”
關允愣了一愣,才想起來他和金全道的約定,真的要喜事臨門了?想了一想,讓夏萊回來參加他和金一佳的婚禮,會不會對夏萊太殘酷了?或許一佳并不這么想,她只是想讓夏萊回到親人們中間感受久違的親情…
“等我再想想,你先問問夏萊,看她是不是愿意回來…”關允遲疑了片刻又說,“至于我和你的婚事,要不再等等?”
“哼,你不想娶我了是不是?”金一佳惱了,“休想!你必須對我負責,否則,我跟你沒完,天天纏死你。”
“…”關允無語,他只知道男人要向女人求婚,卻沒見過女人向男人逼婚,不過也說明了一點,金一佳愛他至深,唯恐他跑掉,“好吧,我回頭和爸媽商量一下,婚姻大事,肯定要經父母同意。”
“好吧,給你一個月時間,夠了吧?”金一佳笑道,“我可告訴你,要是你晚了一步,我說不定也會變心嫁給別人了,反正我身邊不缺追求者。”
關允笑著掛斷了電話,金一佳對他完全就是威逼利誘,不過,他卻能從中體會到金一佳濃濃的愛意和迫切的待嫁心情。
正想得入神時,電話又響了,一看來電號碼很陌生,關允也沒多想就接聽了電話。
沒想到,居然是代家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