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斗玉（一）

　　“斗玉？”樂蓮問道，“斗翡翠玉？”

　　江祈搖搖頭，說道：“洛爺爺和外公是多年的老戰友，外公偏愛翡翠，而洛爺爺則最愛和田玉。所以他們要斗的就是和田玉和翡翠。”

　　“和田玉和翡翠？那完全不同的東西，怎么斗啊！”樂蓮疑惑。

　　“簡單，就斗誰的品質高，誰的更稀有罕見，更珍貴！”開口的是鄭老，他還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如果兩者都是個中翹楚呢？”樂蓮問。

　　“那就平手唄。”江祈笑道，“反正他們每隔兩年都要斗上一回。”

　　“如果有輸贏的呢？”樂蓮又問，因為如果沒有輸贏，江祈也不必僅為了面子而拉自己來。

　　“輸的玉石歸贏得那方。上次外公就贏了洛爺爺，洛爺爺的那塊一級羊脂白玉啊，真是，嘿嘿！”江祈笑了，一想到那塊羊脂白玉，他就忍不住心花怒放。他可不像外公，只偏愛翡翠，他可是什么玉都愛，只要是極品。

　　“你小子，上次那塊羊脂玉沒給你，看你念叨了多久，行了，這回要是贏了的話，那羊脂玉連同這次的全歸你。不過，這回洛老頭肯定也會使盡渾身解數，想贏恐怕不太容易嘍。輸了的話，你小子可要賠我一塊更好的翡翠毛料！”鄭老雖說很自信，卻不自滿，知道分析形勢。

　　“為什么——”江祈怪叫一聲，孩子氣盡顯，樂蓮大笑，沒想到一向風度翩翩的江大少也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樂蓮，你可要幫我，全靠你了！”江祈立馬又轉向樂蓮，一臉可憐巴巴的，如果不是鄭老還在旁，樂蓮真會忍不住去摸摸他的頭，說“乖啊——給你糖吃！”

　　“我都說了我是新手，你現在讓我分廠口我都還分不出來呢。全靠運氣，還是不要了吧！”樂蓮搖頭，她懷疑江祈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不過她可不信江祈能夠感知玉風然的存在，估計他頂多是懷疑試探。但是這也給她提了個醒，運氣一直那么好的話，會引來有心人的！樂蓮心下沉了沉，看來自己要努力修成一個不需要玉風然的正常高手。不過，自己運氣太好了，應該別人也沒太多話說的，就是懷疑沒有證據。一次，就這一次吧！回去就開始補習知識。

　　“賭石很大程度都是靠運氣的，有時候遍布松花蟒帶，開出來的卻是狗屎地、江水綠，那哭都沒地兒哭去！”江祈不以為意的說道。

　　鄭老幾不可見的朝江祈遞了個眼色，江祈暗暗點頭，鄭老也不再多問。

　　“那好吧，我試試，不過輸了的話，我可沒錢賠你翡翠！”樂蓮笑道。

　　“不用你賠。”

　　樂蓮走到毛料中間四處看，毛料實在太多了，什么樣的石皮都有，粗略估計，不下幾百塊，真要一個個看，幾天都看不完。

　　樂蓮直接隨便蹲在腳邊的一塊毛料處，湊近去看。心里卻在默默呼喚玉風然。

　　玉風然自從蘇醒后，即便是待在玉牌中不出來，也能清楚滴看到外面發生的事情，所以不用樂蓮多說，他就知道要做什么。

　　玉風然速度很快，不過幾分鐘，他就全部看完。

　　“墻角有一塊褐色沙皮的，里面是純凈的玻璃種血翡；還有切石機旁邊的那塊被切了幾面還沒有出色的方形毛料，里面是福祿壽喜四色翡翠，不過種地一般，只是冰種的！就這兩塊最好，其他都不行。”玉風然簡單地說了結果，令樂蓮大為吃驚。原本以為這里面既然是鄭老的珍藏，應該有不少好東西的，怎么玉風然說就這兩塊好的？豈不知，玉風然把那些種地達不到玻璃種的，顏色不夠純凈且單一的都給劃到垃圾一類，就連冰種陽綠的都難如他眼，福祿壽喜也只是勉強可以，因為種地不夠！樂蓮要是知道玉風然的想法，恐怕真是絕對性的無語！幸好她不知。

　　“恩！”樂蓮在考慮怎么樣跟江祈鄭老他們說。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們一塊里面是血翡，一塊里面是福祿壽喜，問他們想要那塊？那樣他們非把她當妖怪不可。

　　“翡翠，恩，是色越多越好嗎？打個比方，三色翡翠，跟帝王綠，那個更好？”樂蓮斟酌再三，才開口問道。

　　“這不一定！”江祈大為尷尬，他沒想到樂蓮會問這樣的問題，她是想將菜鳥進行到底啊！這會兒就連鄭老看樂蓮的眼光都開始古怪起來！這樣連翡翠優劣都搞不清的，能懂賭石？還是高手？

　　“如果是玻璃種帝王綠，自然是極品。如果是福祿壽，種地能達到冰種以上，也是上品！差不多，就看福祿壽的顏色過渡的漂不漂亮！”江祈大概的解釋，這東西，一時半會兒的空口說不清啊！

　　樂蓮為難了，他著說不等于沒說嗎？她悄悄地問玉風然，該怎么辦。

　　“樂蓮，你到底挑中哪塊了？”江祈忍不住問道，樂蓮看了半天，又問了白癡問題，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看上哪一塊。

　　“就這塊，恩，還有這塊！”樂蓮搬過那塊個頭稍小的褐色沙皮毛料，又指著切割機邊上的那塊大的三面敞口的方形毛料說道。

　　“啊？”江祈有些傻眼。

　　“好了，我搬這塊，你搬那塊大的。就這兩塊，我感覺最好。先搬出去再說，看洛老帶什么樣的玉石，我們再決定用哪塊參斗！”樂蓮說道。

　　江祈苦著臉，真想拉過樂蓮重選，不過他顯然是內心矛盾難決，終是一咬牙，搬起那塊起碼有百十斤的毛料往電梯里走。樂蓮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家伙還挺有勁的。

　　江祈卻在暗思，這丫頭該不是故意選大塊累自己的吧！

　　電梯升到一樓，一開門，門外就有兩個穿著軍裝的小伙子接過樂蓮手里的毛料，和江祈放在電梯地板上的毛料，朝大廳走去。

　　一到大廳，樂蓮就看到，剛才還只有七八個人的大廳，這會兒已經聚集了二三十人。卻也絲毫不顯擁擠。

　　那位洛老應該還沒來，賓客一見鄭老出來，一個個上前打招呼。樂蓮累了，也煩跟在江祈身邊被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索性一個人拿了杯飲料坐在角落的沙發上。

　　“老鄭，嘿嘿，今年定叫你輸個人仰馬翻！”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樂蓮苦笑，這些老軍官們個個都是聲如洪鐘老當益壯啊！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瘦瘦高高的老頭子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這是樂蓮第一次見到洛老。他有一米八幾的個頭，不同于鄭老微微發福，他很瘦。另外，他很英俊，即便是已入暮年，他的那張臉依然是美男子的典范。江祈的美有些柔，如柳絮；玉風然的美很溫潤，如玉。而洛老，他的眼神很明亮，透著堅毅，十足的男人味。樂蓮毫不懷疑，為他瘋狂的女人肯定不計其數。樂蓮相信，如果他再年輕個幾十歲，自己都會忍不住為其沉迷。想到這里樂蓮趕忙搖頭，自己這是怎么了，對一個可以當自己爺爺的人產生幻想？打住！

　　“老洛，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這么晚到，是不是沒有拿的出手的？沒關系，把你孫女兒嫁給我外孫就成，我這毛料給你當聘禮！”鄭老哈哈大笑。

　　“哼，就你那破毛料，還想娶我孫女兒？有誠意的話，給我拿出塊正宗的雪地紅梅來提親，或者是胭脂淚也行！”洛老也是毫不留情地回擊。

　　二人同時給對方一拳，哈哈大笑。沒想到，這倆老人家表達歡喜的方式也是這么猛烈。

　　“你家琪琪，可是越長越漂亮了，人又懂事兒，你看，我家祈小子也不錯吧，配你家琪琪不是正好？”鄭老毫不避諱地攀著洛老說道。他個子比洛老矮，硬是把胳膊搭在洛老肩膀上，看起來還頗滑稽。

　　“那要看孩子們的意見，我可不想亂點鴛鴦譜。”洛老瞧了一眼樂蓮，和坐在樂蓮旁邊的江祈，眼里閃過一絲異樣。

　　江祈面色微變，看了一眼樂蓮，然后起身走到洛老身邊，笑道：“洛爺爺，您可是越來越精神了，不知道您今天帶了什么寶貝，小子我可是等不要看了！”

　　“你小子又在惦記什么呢？我可是聽你爺爺說了，上次的那塊羊脂玉，你小子可是垂涎的不行！怎么，還沒到手呢？”洛老笑呵呵地拍了拍江祈的肩膀，道，“洛爺爺可是知道，你小子乍一看不顯山不露水，實際上，哼，你這潭深著呢！這回還肖想爺爺的寶貝，那就看你爺孫兒倆有沒有這本事嘍！”

　　“洛爺爺，看您說的。小子就是欣賞，純粹對您老眼光的欣賞！”江祈絲毫不惱，也是笑著說道。

　　“行了老洛，先把你的寶貝拿出來現現吧。這些小輩們可是等得夠久了，要不是咱倆這張老臉，恐怕早急了。”鄭老適時地打斷，準備開始接下來的斗玉環節。

　　“不敢不敢。”在場的賓客一聽此言，心里大喜，臉上卻不敢表露，都笑著說無妨。

　　“好！”洛老豪氣地大聲道，“老頭子我這回可是得了一件寶貝，哼，老鄭，你就等著輸吧。”

　　“那可不一定，我的好毛料可是多的是。”

　　“哼，那又如何？除非你能拿得出福祿壽喜，否則，嘿嘿…”洛老神秘地笑笑，一臉自得。說完他不待鄭老答復，就從身后三十來歲的男人手里，接過來一個紅木雕成的異常精美的盒子。盒子不大，和一個快餐盒差不多，上面雕刻著繁復的花紋。那鎖鼻看樣子竟像是紫金的！真不知道里面會裝著什么樣的稀世美玉！

　　會有什么樣得美玉出現呢？樂蓮選的兩塊翡翠，又能否勝得過洛老的和田玉呢？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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