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來的真是及時,正好解了尷尬。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直接按下接聽鍵。
手機里立即傳來聲音:“市長,整個移交工作很順利,手續也齊全,張鵬飛已經跟他們回了拘押地,現在應該審問上了。”
“那就好。”停了一下,楚天齊又問,“你先前說他們提供證件是省廳的,那么到底是哪個部門?”
“出示證件的人是督察室副主任,其余那幾個都是經偵隊的。”對方給出回復。
“經偵隊…”遲疑了一下,楚天齊道,“有其它情況嗎?”
“沒有了。”
“那先這樣。”
結束通話,楚天齊又叨叨起來:“經偵隊,經偵隊…”
“經偵隊怎么啦?”夏雪問。
“聽著怎么這么耳熟。”楚天齊仍然一副疑惑神情。
“當然熟了,哪里沒有經偵隊?”調侃過后,夏雪忽的又道,“對了,你是怎么到的現場,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雖然是好心,雖然是暗中保護,可楚天齊也不能捅破這事,便含糊的說:“你相信第六感覺嗎?”
“第六感覺?”夏雪微微皺眉,疑惑不已,“不能吧?你能知道我遇到危險,能和我…和我有心理感應?”
“我就是感知到你有危險,才火速趕去的。”此時楚天齊也只能順著這么說。
“啊?那你…我,這么不好吧,對俊琦太不公平了。”夏雪語無倫次,臉頰飛上紅暈,還低下頭去。
楚天齊苦笑著輕輕搖頭,趕忙做著進一步說明:“怎么就出來‘不公平’一說了?實話跟你說吧,自從張鵬飛一跑出來,俊琦就跟我講,要我防著張鵬飛,也要我的朋友們防著。她還尤其提到了你,讓我對你的安全重點關注,我也一直注意著你的安危。今晚我做了個夢,夢見咱們正在開會,就有幾個蒙面人闖進去,把你帶走了。從夢里醒來,就感覺你有什么事,那種第六感覺特別強烈,我便直接趕來了。”
夏雪“哦”了一聲,輕輕的說:“天齊,謝謝你,謝謝你和俊琦。”
楚天齊暗暗好笑,卻也暗中提醒自己:一定要和俊琦講清楚此事來龍去脈,省得到時把話說兩岔,也省得俊琦多心。
“誒,不對呀。即使你感知到了我有危險,又怎么知道我在這里?該不會是你把我定位了吧?”夏雪眼中滿是驚訝和質疑。
“哦,你說這個呀,嗨,也是無巧不成書。”楚天齊打著哈哈,腦子快速轉著,終于又想到了說辭,“今天晚上在家看電視的時候,有人打電話,說是好像在山莊看到了你,還問我是不是也在,他這兩天也跟咱們一同參會。我這才知道你在這,就徑直奔來了,恰好省廳也向我通報了消息,說是張鵬飛可能在這,自然就把兩件事聯系到一起。”
“還好碰巧了,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呢。”夏雪既慶幸,也不無后怕。
既擔心對方繼續追問,時間也確實不早了,楚天齊又說了其它一些話題,但站起身來告辭。
夏雪遲疑的說:“我,我怕。”
“怕什么?這里是市中心,到處都有監控系統,又有保安和服務人員。再說了,張鵬飛已經落網,不可能再跑出來了。把心徹底放肚里,安心休息吧。”楚天齊說著,邁動了步子。
夏雪再提疑問:“誒,不對。就算你說的那么巧,可你們怎么就直接找到了山上,又怎么能夠徑直發現…”
“叮呤呤”,鈴聲再起。
好,電話來的太及時了。這樣想著,楚天齊取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手機里立即傳來聲音:“老師,我已經了解清楚了,趕到現場的警力是魏副廳長調度的。”
“魏…你確定?”楚天齊急道。
“確定。”對方回復很肯定。
“你跟周廳長說了嗎?”
“還沒有。我一知道消息,就先告訴的您。”
“馬上向周廳長匯報。”
迅即結束通話,楚天齊直接撥了另一個號碼。
“嘟…嘟…”,回鈴音響了好大一通,沒人接聽。
只到楚天齊撥打第二遍時,里面才傳出聲音:“楚市長,有急事嗎?”
“劉廳長,這么晚,打擾了。”簡單致歉后,楚天齊直接道,“劉廳,我覺得魏副廳長…”
聽完楚天齊講說,對方馬上道:“聽你這么一說,還真是,你怎么不…我知道了。”手機里聲音到此,戛然而止。
“你休息,我還有事。”回頭打了聲招呼,楚天齊快步離開了屋子。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也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從雁云賓館出來后,楚天齊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和岳繼先坐在越野車上探討事情,等待進一步的消息。
三個小時前,就在楚天齊解救下夏雪不久,山下警察也上了山,與岳繼先的屬下隊員見了面,接管了二次被抓的張鵬飛。似乎人們達成了默契,警察沒有細問,隊員小伙子也沒有細說,而只是把張鵬飛交給了對方,隊員還跟著護送到了看押地點。
而就在與警方接頭之前,楚天齊早已帶著夏雪,從一條僻靜小路下了山。
在警車到達現場之前,岳繼先早把那輛黑色越野悄悄開到一處隱蔽所在,也就是與楚天齊約定好的下山之處。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現場,就好似楚天齊從沒到過那里,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那里的情況一樣。但楚天齊也清楚,只要對張鵬飛一提審,那么自己到現場的事自然就公開了,自己需要思考的是如何講說此事。
就在楚天齊剛剛想好講說方式時,卻接到高強電話,知曉了警察因何能夠趕到現場,也意識到了期間的危險。他除了囑咐高強立即向周子凱匯報外,還親自給省公安廳劉廳長打電話,講說了自己的分析。
劉廳長聽說后,非常重視,親自部署相關事項。
自打完電話,楚天齊就在車上等著消息,分析著可能發生的狀況,也在思考著自己要怎么做。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楚天齊直接接通:“劉廳長。”
“還是晚了一步呀。”手機里語氣很沉重,接著講說起了詳細情況。
聽著對方的敘說,楚天齊眉頭皺了起來,也在暗暗自責,責備自己想的太多,應該早向劉廳長反饋才對。
可能是感受到了楚天齊的情緒,對方講說完后,馬上寬解道:“楚市長,感謝你呀,若不是你及時提醒,說不定情況會更糟糕。哎,廳里好多人也不會一無所知,只是人們出于各種考慮,都沒有言說,我自己也太麻木了,一些舉措安排也有失當。借著這個事項,省里整個系統也該好好反省、學習一下了。”
再次表達謝意后,對方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楚天齊緩緩的說:“晚了一步呀。劉廳長說,剛剛他讓人去到魏公亞家,魏公亞已經不知所蹤,其它常去的幾個場所也沒有,肯定是跑了。和他一同消失的還有督查室副主任、經偵隊副隊長,就是出現場的那兩個帶隊的。
只是監控錄像顯示,魏公亞在零點多就駕車離開省廳,直接駛出城區,進入了盲區,疑似奔向兩省交界方向。督查室副主任、經偵隊副隊長離開時間要晚,是凌晨兩點多,就是剛把張鵬飛帶回時間不長。這兩人是一同離開的,奔去的方向與魏公亞一致,不知是否要到一起接頭。”
“這么說,他們是心中有鬼了。本來就是嗎,受害者沒有報警,我們也是秘密出動,那么警方獲知現場消息只能是從張鵬飛那里。至于如何獲知,那么只有張鵬飛和魏公亞知道了,魏公亞正是基于這種擔心,才派人去‘搶’逃犯的。”說到這里,岳繼先輕嘆一聲,“哎,早知這樣,張鵬飛就不該交出去。”
楚天齊擺擺手:“世上沒有賣后悔藥的。再說了,我們也沒有不交出去的理由呀。現在的關鍵是,如何逮住魏公亞等人。”
“對了,張鵬飛現在怎么樣,他們沒把他帶走?”岳繼先忽道。
“劉廳長說,張鵬飛還在監室押著,很快就會安排人員突審。”楚天齊停了一下,又說,“有什么不對嗎?他們之所以不帶他,應該是為了逃脫方便吧。”
“我怎么覺得哪不對勁呢。”岳繼先依舊疑惑著。
“叮呤呤”,鈴聲又響了起來。
掃了眼屏幕,楚天齊立即接通:“高強,怎么樣?”
手機里傳來高強聲音:“晚了一步,張鵬飛被下毒了。”
楚天齊就是一驚:“啊?怎么會這樣?”
周強馬上講說著具體情況:“我和周廳長剛剛趕回廳里,劉廳就讓周廳親自指揮追拿和審訊事宜,由我具體經辦審訊。我立即帶人提審張鵬飛,可是當我們趕到監室時,張鵬飛‘撲通’一聲摔倒了,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初步判斷是中毒。現在正對他搶救,具體情形還有待觀察。發生這事以后,我馬上向周廳匯報,又緊急訊問了其他出警人員,有兩人證實逃脫那二人單獨接觸過張鵬飛。并且在突查經偵隊副隊長的私家車時,在車上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