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得很晚,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第二天卻又早早醒來了。
從一睜開眼,楚天齊又在想著那些事情,其實就是夢里也是這些。
自己是十月下旬來的晉北省,到今天這都半個多月了,可竟然連主管省長的面兒都沒見。
從這些天經歷的事項來看,對方顯然是躲著自己,是給自己吃閉門羹,尤其昨天上午的過程更是明白不過。
就在昨天上午,自己直接逮住孟秘書撒謊,可以說是人贓俱獲,只是互相留著面子,沒有撕下最后一層面皮而已。自己的態度也明白無誤,對方沒有不明白的道理,也應該能看出自己留著情面。但昨天下午自己去的時候,孟秘書并不在單位,真不知是故意躲出去,還是正好趕巧了。
今天必須還得去,還得找這個孟秘書,看他在不在,看他怎么說。如果還是拿昨天上午那樣的手段,自己該怎么辦?撕破臉嗎?撕破臉會是什么樣的結果?如果他不在,又將怎么辦?
其實在這幾天當中,楚天齊也閃過一個想法,那就是找河西省常務李副省長,但他很快就打消了念頭。現在河西省可是給自己帶著委托書,盡管這個委托書有些不倫不類,但省里已經表明了支持的態度。如果自己連個人都見不到,還得去搬李省長的話,這也太的無能了。可不找李省長的話,又該怎么辦呢?
孟省長今天到底在不在?孟秘書又在不在呢?
怎么辦?怎么辦?
翻騰到早上七點,也沒有一個最佳方案,楚天齊只得悻悻然的從床上趴起來,洗漱著。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胡亂的潄掉了口中沫子,楚天齊從衛生間出來,拿起床頭柜手機,接通了:“老裴,這么早?”
手機里傳來聲音:“老楚,在哪呢?”
“還能在哪,昨天不是說了嗎?晉北。”
“我知道你在晉北省,具體什么地方?”
“省政府賓館。你什么意思,不會是來看我吧。”
“一切皆有可能。我現在就在省賓館大堂,馬上穿戴整齊,下來見我。”
“什么,你在”楚天齊話到半截,便停了下來。因為對方已經掛斷了。
“老裴來這了?會嗎?”自問過之后,楚天齊搖搖頭,“不知道。”
盡管不清楚是否惡作劇,但楚天齊還是快速收拾利落,叫上岳繼先,乘梯下樓,到了大堂。
大堂沙發上,一個清瘦的男人正笑嘻嘻的看著電梯方向。
“哈哈,真是你呀。”楚天齊大步走了過去。
“不是我是誰?”裴小軍也站起來,抱住了對方。
楚天齊松開裴小軍,疑惑道:“老裴,你來干什么,昨天你可沒說呀。”
裴小軍一笑:“今天我是及時雨裴小軍,是給你楚大市長送及時雨來了。”
楚天齊不由得大喜:“哦,老裴,這么說,你能見到”
“不可說,不可說。”裴小軍故做神秘的打斷了,“走,吃飯去。”
早上八點半,楚天齊又出現在省政府大廳,這次不只他自己,還有裴小軍與他同行。
來在大廳登記處,楚天齊拿出證件,就要登記。
“登什么記?不用。”裴小軍大咧咧的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很快,電話通了。
“我到了你跟他們講。”裴小軍說著,把手機遞給白臉安保。
對著手機,白臉安保陪上笑臉:“您好的,好的。”
“您二位請。”白臉安保呲著牙,把手機遞給了裴小軍。
收起手機,裴小軍沖著楚天齊做了個手勢:“楚市長,您請!”
看著老裴大模大樣的做派,楚天齊很是好笑,但也 配合的背抄著手,邁著方步而去。
白臉安保又提前一步叫來了電梯。
楚先裴后走進了轎廂。
按下數字鍵,安保的白臉上滿是笑容。
“叮咚”,電梯停下,轎廂打開。
一年輕男子迎了上來:“裴司長您好!”
“小岳,你好。”裴小軍走出電梯,示意著,“這位是楚市長,這位是岳秘書。”
“楚市長。”
“岳秘書。”
一邊和對方互致問候,楚天齊一邊犯嘀咕:怎么不是孟秘書,不找孟省長?
在岳秘書的引領下,三人到了東數第一間屋子里。
看到裴小軍進屋,桌后中年人竟然站了起來,繞出桌子,笑著伸出手去:“裴司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裴小軍“嘿嘿”一笑:“劉叔,又拿我開玩笑了。他就是我跟您說的楚市長。”
“果然氣度不凡,人中之龍,楚市長,你好。”中年人把手伸向楚天齊。
楚天齊已然明白,裴小軍帶自己見的人,乃是晉北省常務劉副省長。
把二人讓到沙發上,劉副省長直接問:“楚市長,你詳細說一下,怎么個情況。”
“好的。”應答一聲,楚天齊講說起來,“在河西、晉北兩省交界的地方,有一座定風山”
就在楚天齊講說整個過程的時候,另一間辦公室里正在對話。
孟秘書站在桌前,正自疑惑著:“奇怪呀,明明上樓來了,我看見他跟一個人進來,也直接上了這個樓層,怎么就沒動靜呢。”
“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非得找我呀,也許就是順便來晉北辦事,很可能主要是辦別的事。”孟副省長淡淡的說著。
“不可能,不可能。他在這一住就是兩周多,天天都到省政府來,天天都找您,怎么會是順便的事呢。再說了,從他的分管工作來說,他也只能是說交通的事,關鍵那個委托書僅是那條路,并沒有其它事項。以他一個副市長的身份,跨省到省政府辦事,他的能量還沒那么大吧。”孟秘書提出不同看法。
孟副省長臉上帶出一絲不悅:“那你說,他去哪了,還上天入地不成?”
“這,這倒不至于,很可能是去找別的領導了,去找比您大的官了。”孟秘書給出回復。
孟副省長冷“哼”一聲:“別人又不分管交通,還能把手伸這么長?我看就是”
“叮呤呤”,電話鈴聲響起。
看了看來電顯示,孟副省長并沒有接。
雖然剛才說話沒看眼色,現在孟秘書可不敢礙眼,趕忙說了聲“我先去了”,便轉身出了屋子。
眉頭皺著,噓了幾口悶氣,孟副省長拿起聽筒:“又干什么?”
手機里“嘿嘿”一笑:“不干什么,就是想和孟省長溝通溝通,請你一定要堅持原則。”
“我從政三十多年,什么沒見過,不用別人教。”孟副省長語氣很冷。
“那是,那是。”手機里隨聲應答著,卻又語氣一轉,“可就是再有經驗的政治家,也有犯糊涂的時候。”
“不用瞎操心,還是管好自己吧。”孟副省長說著,“啪”的一聲,按下了電話聽筒。
“媽的,簡直就是綠頭蠅。”孟副省長恨恨的罵了一句。
待到楚天齊講完,劉副省長微微一笑:“你說的這個地方,我知道,晉北省為此也還論證過,還準備找河西省溝通呢。”
聽到對方如此講說,楚天齊心中不由一喜,卻又覺著哪里不對勁。
劉副省長繼續說:“就在省里準備操作時,調整省委、省政府班子的消息傳來,這件事自然也就擱置了。現在省里的情況是,省委書記剛調整,新書記對 省里情況還不熟,省長至今還沒到位。在這種情況下,省委、省政府的人們都是以守成為主,我這個常務更不適宜隨便操作事項。”
此時,楚天齊心里涼了多半截。他聽得出來,劉副省長說的很實誠,也的確是實情。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副職都不會輕舉妄動,何況他這個更為敏感的常務呢。
時機不巧呀。事情到了這步田地,也只能這么認了。
自認家里和劉省長的關系不一般,裴小軍那是信心滿滿,想著好好幫老楚一次,不曾想卻是這樣一個情形,自己也不能說什么。可內心的失落,那是肯定的,而且極其的失落。
看了看楚、裴二人,劉副省長笑了:“二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要心態平和嘛!現在省長是沒到,但肯定早晚要到,應該很快就會到。先不論省長是誰,也不論其理念如何,但是打通定風山,對晉北加強與河西省交流,對促進晉北經濟發展,那是絕對有利的。我想,任何一位省長,都會看到這一步的。
我做為常務,也先代表個人表個態:我完全支持這個項目建設,也愿意為整個項目貢獻自己的力量。于公于私,我都會支持這個項目的,當然這里面主要是公,私也是公。這樣,我先找一下主管領導,向他也說明這個意思,讓他時刻關注著,時刻準備向新當家人建議此事。”
說著話,劉副省長拿起電話聽筒,在話機上撥著數字。
“嘟嘟”,
兩聲回鈴音后,聽筒里傳出聲音:“劉省長,您好!”
“老孟,過來一趟。”劉省長的語氣神態都嚴肅了好多,完全一副上級對下屬的口吻。
感受著眼前的一切,楚天齊心情亦喜亦憂,憂大于喜,不由得暗嘆了一聲:事不逢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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