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聲踩下剎車,汽車停在山坡下,肖月娥狐疑的望著車外:他在這,就在這個小山村?
繼續看著外面,肖月娥取出手機,撥打了過去。
“嘟…嘟…”兩聲回鈴音后,手機里傳出一個聲音:“您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怎么掛斷了?肖月娥再次重撥過去。這次更直接,只響一聲回鈴音,就傳出了那個冷冰冰的回復。一連打了五次都是這樣。
難道走錯了?還是他沒說實話?肖月娥正自狐疑著,就見山坡上出現了幾個身影,那些身影越來越近,原來是四個女人。
這四個女人大概有二十多歲,都穿著鮮艷的外衣,分別是紅黃藍綠四色,但身上布塊卻很少,好多地方都在外面露著,而且還都涂著大紅唇,看五官很像異域人種。
雖然這里沒那么冷,但也不至于穿的這么夸張吧?絕不是好東西。肖月娥在心中揶揄著。
來在越野車旁,當先的紅衣女子拍打著車窗:“你找東哥?”
聽著舌頭發硬,果然不是一路人。肖月娥卻又不禁疑惑:“東哥?哪個東哥?”
紅衣女子繼續操著生硬的口音,說:“你不是姓肖嗎?東哥說你給他送東西。”
沒錯,果然是他派的人,是她們“東”、“棟”不分。想到他成天和這些坦露的女人在一塊,肖月娥不禁心頭一痛,但也僅能一痛,并不能講說其它的。
“你到底是不是姓肖?”紅衣女子已經有些不耐,拍打車窗聲更大了。
“我…我是姓肖,他在哪?”肖月娥疑問著。
“下來,跟我們走。”紅衣女子在車外招著手。
肖月娥略一遲疑,推開車門,走下車去。
紅衣女子一招手,另外三名女子立即上前,把肖月娥圍在當中。
感覺到情況有異,肖月娥驚問著:“你們要干什么?”
那三名女子并不搭話,黃、藍衣服女子緊緊抓住肖月娥,綠衣女子在她身上摸了起來。
“干什么?干什么?”掙扎幾下,根本無濟于事,肖月娥便不再動彈。她也看明白了,這些人是在搜身。
幾個女人的確是在搜身,就是搜的太細了,不但搜了所有衣兜,不但搜了所有貼身衣物,甚至還在隱處捏了半天。肖月娥真不清楚就是這樣的規矩,還是這些女人本就不是正常人,可現在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汽車鑰匙也被奪去,車上所有東西都由她們拿著,然后一眾人等才步行向前走去。
望望身后的汽車,看看身側簇擁的四人女人,肖月娥極不情愿,卻也無奈的跟著前行。
“他在哪?”肖月娥轉頭問著。
沒人應答。
肖月娥連著問了多遍,也問了其它問題,可這幾個女人就像聾了一樣,不作任何表態,反而不時推搡著她。顯然是嫌她走的慢,嫌她過于啰嗦。
山坡坡度不太陡,可是肖月娥穿的是皮鞋,走在小山路上本就快不了,而且身側還有樹杈或灌木,稍不注意就會被劃到皮膚。可這幾名女子分明沒有憐惜的意思,像是牽牲口一樣的拽著她,不時喝斥、推搡著。
雖然聽不明白她們之間的對話,但肖月娥從她們的表情就能看出,絕不是什么好話,肯定是譏諷、嘲笑的語句,或者就是侮辱的詞匯。此時此刻,她的心在一點點往下沉,她開始后悔,后悔奔波了上千里趕到這里。
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后,前方出現了一處相對平坦、開闊的所在,那里建有兩排平房,還有三個高高聳立的物件,不知是住的地方,還是用以瞭望的設施。
來在前排平房停住,肖月娥被推進了最東邊的一間屋子。進屋的一剎那,肖月娥“啊”的一聲尖叫,身子向后退去。可是門口還睹著兩個女人,她根本就退無可退。
“老鼠,老鼠…”肖月娥牙齒打顫,身體蜷縮著,側身指著正面墻上一個灰乎乎的東西,
“嘿嘿嘿…”身后女人們發出了怪異難聽的笑聲。
“老鼠,老鼠…”哭喊了一通,并沒有聽到“吱吱”的叫聲,肖月娥又慢慢轉身,看向了那處所在。那個灰乎乎的東西還在墻上,還是原來的神態,原來是個假的。
只是這做的也太逼真了,跟真老鼠一樣,胡子、眼睛、耳朵、尾巴都那么像。這一定是老鼠標本,一定是的。可是這也太大了,比自己這幾天見的,大了足有十倍,比一般的貓還要大的多。
雖然個頭特大,但畢竟是假的,肖月娥的那種恐懼感弱了一些。
說了一句肖月娥聽不懂的話,綠衣女子向前一推,肖月娥跌坐在類似土坑的東西上面,但顯然并不是坑。
坐起身子,肖月娥連連追問:“我要見他,他在哪?他在哪?他什么時候見我?”
不知是聽不懂肖月娥說什么,還是懶的搭理她,反正藍、綠二女子就是不回話,要不就是講說只有她們自己明白的語句。
雖然那二女子沒有與自己對話,但從她們的神情看,顯然說的不是什么好話,很可能就是在奚落或辱罵自己。
哎,我怎么會到這呀?他到底在不在這?他這是要干什么?肖月娥暗自期期艾艾著。
外面的天際漸漸黑了下來,視線中的景物都變的影影綽綽的。門口已經沒有那兩個女人,但可以聽到她們在外面對話的聲音。轉頭四顧,整個屋里黑黢黢的,擺設特別簡單,也特別簡陋。
漸漸的,外面天色徹底黑了下來,但屋里卻亮了好多。其實剛才屋里就已經有光亮,只是外面當時還沒徹底黑,對比沒這么強烈。
電燈?不像電燈,也沒見開燈呀!這樣想著,肖月娥轉頭看去。
“啊?啊?”看到光源來處,肖月娥又是一陣驚叫。原來是頭頂那個大老鼠的眼睛在發光,在光亮映照下,大老鼠更顯逼真,也更顯恐怖。
雖然這次肖月娥驚叫連聲,但門外說話聲稍停一下后,并沒人進來,她現在反倒盼她們進來,關鍵是頭頂這東西太可怕了。
難道就讓我一人在這里,難道整個晚上都在這兒,哪還不得嚇死呀!肖月娥又不禁牙齒打顫,身體發抖,瞬間便已是淚流滿面。在恐怖的同時,她也不禁詛咒,詛咒給她帶來災難的人,這些被詛咒的人有好多,其中就包括縣長楚天齊。
就在肖月娥不停詛咒、恐懼連連的時候,楚天齊心情卻似不錯,接電話時臉上也帶著笑模樣。
“好,很好…不要急躁,要把外圍先控制住…千萬不能大意,更不能輕敵,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我相信你…等著你勝利的消息。”說完,楚天齊掛掉了電話。
沙發上的喬海濤說了話:“進展順利嗎?沒有意外吧?”
楚天齊笑容仍在:“目前進展一切順利,我想他會非常謹慎的,希望不要出岔子。”
“好,那就好。我也不回了,就在你這炊茶等消息。”說著話,喬海濤端起茶杯愜意的喝了兩口。
“老喬你倒挺會享受的。”話雖這么說,楚天齊也同樣拿著茶杯,品了起來。
外面越黑,屋子里卻越亮。雖然沒敢抬頭去看,但肖月娥腦中仍是那兩簇“鬼火”,仍是那個令人恐怖的東西。
“吱吱”、“吱吱”,頭頂忽然發出了叫聲。
“啊,不要。”肖月娥一下子躥起來,向著門口撲去。
可綠、藍二女子卻適時出現了,橫身堵在門口。在怪異光亮映照下,二人臉上的神情也更顯恐怖。
綠衣女子一抬手,屋子里再次出現了“吱吱”的叫聲,顯現這叫聲是遙控的。
明知道這是音效,不是真聲,但聽在肖月娥耳中,依然毛骨悚然,依然不寒而栗。在極度的恐懼中,尊嚴已經一文不值,此時肖月娥只想著快點離開這里,于是對著二女子哀求著:“求求你們,讓我出去吧,讓我去見他,我要見他。”
二女好像非常享受這種感覺,不但沒有任何憐憫之意,反而不停的遙控著“吱吱”聲,同時還發出怪異的譏笑。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肖月娥嗓音嘶啞,撲倒在二女腳下,佝僂著身子,不停的哀求著。她現在活脫脫一只搖尾乞憐的柴狗,哪還有半點財神奶奶的影子?
“走,跟我走。”一個雖然生硬,但卻能聽懂的聲音傳來。
肖月娥急忙仰頭看去,借著怪異的光亮,她發現綠、藍二女已經閃到一旁,那個紅衣女子站在了門口處。便滾爬著站起來,急吼吼的說著:“好,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紅衣女子等著對方出來,然后向前走去。
外面有些光亮,但和白天沒法比,也不似有路燈的夜晚,肖月娥跌跌撞撞的跟隨著。她現在腦中沒有過多的想法,只有逃離那間屋子的心有余悸。
走了一段坑洼不平的山路,紅衣女子用手一指:“上去。”
肖月娥抬起頭來,眼前是那種閣樓,有暖暖的燈光溢出來,適時也傳出男女嘻笑的聲音。她聽出來了,那個男聲就是他。于是她不再顧忌其它,雙手扶住閣樓的梯子,手腳并用,很快便趴了上去。
伸手推開閣樓門的一瞬間,肖月娥看到了他,還未說話,已經是淚眼模糊。
“錢也太少了。”冷冰冰的男聲傳了出來。
聽到這個聲音,肖月娥的心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