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九日下午培訓結業暨國慶文藝演出,在農業部管理干部學院一號會議室舉行,一號會議室是一個多功能廳。
農業部正、副部長出席,有關司正副、職到場,所有培訓人員參加結業儀式。儀式由常務副部長主持,主管副部長講了這次培訓的意義和成果,對整個培訓給予了極高評價。在結業儀式整個流程中,個別培訓師資、先進培訓代表也做了主題發言。最后,農業部長發表重要講話,提了對農業工作的要求,表達了對全國農業工作者的期望,并預祝大家國慶快樂。
結業儀式后,領導到臺下前排就座。工作人員撤去臺上桌椅,燈光漸暗,臺幕遮閉。主持人報幕后,國慶文藝演出正式上演。
燈光聚集到臺上,幕布緩緩開啟,身穿節日盛裝的隊列展現在眾人面前。在領唱與解說慷慨激昂的情緒帶動下,臺上演員演繹出了氣壯山河的旋律與聲音。
盡管多是合唱節目,但也不乏變化,有的采用二重唱,有的是歌伴舞,還有的是配樂詩朗誦。
情景劇上演了,鬼子的壞讓人咬牙切齒,漢奸的賤讓人唾棄連連。英雄的游擊隊出神入化,智勇雙全,全殲眾鬼,拯救了同胞姐妹,保護了家園。在群眾與隊員簇擁下,游擊隊長滿臉堅毅,身形偉岸,與眾同胞構成了不朽的民族山河畫面。
掌聲雷動,燈光變幻,眾英雄緩緩隱入幕后。
一曲高亢雄洪的歌聲響起,整個演出進入尾聲。
幕布再次開啟,部分參演人員出現在臺上。盡管身處好幾百人的隊伍中,但英雄的游擊隊長仍然顯得卓爾不丹,形象異常高大,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正能量。
晚上八點多,懸掛不同省份的各式型號汽車,駛出農業部管理干部學院,融入熙來攘往的車流中。
在一輛黑色奧迪汽車上,是剛剛參加完培訓晚宴的三名年輕男子,裴小軍駕駛汽車,楚天齊、曹玉坤坐在后排座位上。
裴小軍一邊開車,一邊說:“老楚,你這酒量到底有多大?那么多人過來敬酒,你竟然來者不拒,喝酒就跟喝水一樣。部領導來了,照樣能每人三杯,談笑風聲,到最后也沒有一點醉意。”
“酒量有多大,我還真不太清楚,有時喝二斤多沒事,有時喝個七、八兩也上頭。今天這些人大都初次接觸,人家來敬酒,就是瞧得起,不喝太沒禮貌。尤其部領導敬酒,要是喝的不爽快些,就是給臉不要臉了。其實我也是打腫臉充胖子,現在也暈暈乎乎的,胃里難受。”說著,楚天齊在腹部輕揉著。
曹玉坤打個酒嗝,接了話:“老楚,你什么都好,就是老拿著一身正氣的架子,讓我受不了。要說跟部領導喝酒,爽快點,給領導留個好印象,這我認可。說什么其他人敬酒不喝太沒禮貌,這就是裝了,是給自己臉上抹粉。依我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還不是因為來敬酒的大多是有些風韻的女人,要是換成男人的話,你指定不那么喝。”
“別瞎掰了,不論男女我可都喝了,你這分明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看見了,當時你身邊一群女人,你是來者不拒、杯杯見底。”楚天齊回擊著。
曹玉坤揮舞著手臂:“哎呀,你可別說了,一說起這事我就心里難受。找你的都是水滑粉嫩的小少婦,找我的都是滿臉褶子的老大媽,別說是喝酒了,看著都惡心。”
“惡心?我見你喝的挺起勁的,還嚷嚷著要喝什么交杯酒,恨不得把人家吃了。”裴小軍奚落著。
曹玉坤“嘿嘿”一笑:“用老楚的話講,人家來敬酒,要是不喝的話,顯得太沒禮貌。”說到這里,語氣一轉,“哎,可別說交杯酒的事了,本來想趁著別人起哄,跟何縣長互動一下。誰曾想,一轉眼小何不見了,換了一個肉包子臉,當時把我惡心的呀…呃,呃。”
“少作怪,別給我拉車上。”裴小軍擠兌著,“肉包子那是心里有你,你怎么不識好歹呢?我聽的清清楚楚,肉包子可是囑咐了你好幾遍,‘小曹,曹領導,電話聯系’。”
“呃,呃,可別說了,別說了。”曹玉坤連連擺手,“都怪死老楚,非跟那個娘們說我是什么司領導。那個娘們也是死心眼,我都跟她說了多遍咱仨一樣,就是個調研員。可她就是一根筋,還一口一個領導,我看就是腦袋缺根弦。”
“這才說明你魅力大,老少通吃。”楚天齊說著風涼話,“這都交往了二十多天,怕是剛剛分開,還不適應吧,估計暫時只能夢里相會了。”
“老楚,你要死呀,這剛眼不見心不煩了,你還讓我在夢里見鬼,真是用心險惡。”曹玉坤直接給了對方一拳,“也怪農業部,培訓結束就趕緊各自回家,非要再吃頓飯,讓我惡心半天,喝的頭昏腦脹。”
裴小軍哼道:“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你倆是美酒喝個夠,女人圍的團團轉。而我就是小可憐一個,酒是一口不能喝,走也不是,在也不妥。”
“老裴,應該讓你坐我那,你喝酒,我開車,讓那些女人圍著你。”曹玉坤“嘿嘿”笑著,“也跟肉包子喝個交杯。”
“坐也不坐你那,要坐就坐老楚位置。人家跟前的女人,雖然不都是天生麗質吧,但最起碼有幾個還是很有風韻的。”停了一下,裴小軍發起了牢騷,“哎,坐那也白搭,咱就沒那魅力,還不知道招來什么丑八怪呢。這世道也不公,誰讓人家長的人高馬大,儀表堂堂的?直接就撈了個游擊隊長演。再看自己,小頭小臉,骨瘦如柴,女人也怕咱身上骨頭咯著,演個節目還是漢奸。選角的人也是瞎選,游擊隊條件那么艱苦,伙食那么差,怎么可能長一米九大個,其實我這體形才最像。”
“那賴誰?你怎么不自我推薦?明若陽可是讓老楚試過漢奸,你那時候就直說,不就換過來了嗎?何至于今天被人家老楚一槍崩倒在地。”說到這里,曹玉坤話題一轉,“老楚,我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什么不對勁?”楚天齊反問。
曹玉坤轉過頭來:“這些天我就注意了,明若陽好像一直在盯著你,今天吃飯的時候,他都好幾次瞟著你,眼神難以琢磨,似乎對你很是懷疑。”
裴小軍隨聲附和:“對對,我也一直疑惑。尤其那天排練的時候,明若陽讓老楚學羅鍋、扮瘸子,還一個勁兒提了好多要求,到最后卻不了了之。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的假面舞會,明若陽在懷疑老楚。”
“真的哎,當時只覺得好玩,以為明若陽就是想看老楚的笑話,事后想想不是那么回事。經你這么一說,還真是的。那天的打人者,據說就是腿有點瘸,背也不直,他這是在試探老楚。”曹玉坤略一停頓,又提出疑問,“老楚可是王子,怎么會成公主呢?”
楚天齊搶了話:“等等,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覺你倆在做有罪推斷,非要把這事扣我頭上呢?”
“沒有的事,我倆只是在分析明若陽那小子的心理。”曹玉坤道,“對了,我就奇怪了,那天明若陽戲弄你,你怎么就能按他說的,做出不同的瘸腿動作呢?”
楚天齊嘆了口氣:“官大一級壓死人呀,人家比咱高半級,又是培訓班輔導員,硬要拿我當猴耍,我能有什么辦法?我不像你們這些首都公子哥,自己只是一個土老帽,不聽任擺布還能怎么著?”
其實楚天齊這是在打馬虎眼。那天明若陽當場讓自己學瘸腿、扮羅鍋,他已經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尤其總讓自己變著學,分明是想找打人者的影子。但楚天齊卻不怕,他在參加特訓時,專門有這方面的訓練。根據腿上不同部位傷病,他就可以學十多種瘸腿走路,至于羅鍋也可以有七八種,什么彎腰形、駝背形、雞胸形等等。
靜了一下,曹玉坤道:“老楚,不要把自己說的這么可憐,我們可沒說你土。再說了,我們這些人論真才實學比你差的遠,他明若陽更是臭狗屎一堆。”
“說是說,笑是笑。其它都是次要的,雖然打他的另有其人,但明若陽那小子怕是盯上你了。以明家的能量,以他的狠毒,你可不得不防。”裴小軍語氣有些沉重。
“是啊,梁子是結下了。”楚天齊說的是一語雙關,既指明若陽會盯著自己,也暗指自己不會放過這小子。誰讓那小子惡貫滿盈,誰讓小子那樣對待歐陽玉娜?當然,這只是他的心里想法,既不能說出來,要想實現也有非常大的難度。
“老楚,你放心,咱行得正,走的端,不怕他。”曹玉坤給對方鼓起了勁,“如果他要對付你,我老曹一定會幫助你,哪怕沒有家里力量,也會盡全力的。”
“我也是,老楚,咱不怕他。”裴小軍也表了態。
楚天齊心中一陣溫暖,真誠的說:“謝謝!”
7×24小時不間斷超速更新!
請按CtrlD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