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海洋一邊往出拿手機,一邊下意識的看了看眾人。他瞟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數字,按下了接聽鍵:“說…是嗎?真的嗎?…好,好…我知道了…楚,哦,沒什么事。”說完掛斷了電話。
眾人的目光都在俞海洋身上,都等著他說出關心的那件事。
迎著大家的目光,俞海洋嘴唇動了幾動,沒有說出大家感興趣的話,而是對著那兩人道:“走吧。”說著站起了身。
走出兩步,俞海洋停下腳步,對著楚天齊說:“楚主任,打擾了,坐的時間有點太長,就不在你這用晚餐了。”說完,繼續走去。
“俞局,等等。來楚主任這兒三個多小時,光茶水就喝了好幾壸,還得我們一直陪著。只說這么一句話,就想走啊?”夏雪說著,跟了上去。
俞海洋一笑:“夏局,我們只是在這坐了一會兒,難道還要收租金不成?”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俞海洋和夏雪的對話也停了下來,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剛剛俞海洋接完電話后的反應,楚天齊都看在眼里,已經猜到了是什么事,不禁心中狂跳不止,激動啊!他見夏雪又找俞海洋的茬口,并沒有阻攔,他現在已經有心情聽他們逗嘴了。
現在手機忽然響起,是自己的手機。楚天齊趕忙掃了一眼上面的號碼,把手機掛斷了。嘴里嘟囔了一句:“又是騷擾電話。”
放下手機,楚天齊向門口走去,邊走邊說:“俞局,既然你有事要忙,就不留你吃晚飯了。”
聽話聽音,夏雪也沒有再阻攔,而是說了一句:“俞局,慢走!”
俞海洋也不想再和這個女人斗嘴,說了一個“好”字,向外走去。
楚天齊、夏雪陪著俞海洋一行,向樓下走去。
看到同事招手,守著樓梯的四個人,也離開了所站位置,跟在后面,一同下樓而去。
在楚天齊他們剛剛經過后,身后的屋門都及時的開了一條縫,里面的人快速的躡手躡腳出來,跟在了楚天齊一行的后面。很快,這些人就和四樓下來的人,匯合到了一起,向樓下尾隨而去。
來到樓下,三輛警車閃爍著紅燈,正在等候。警察們都快速跳上了警車。
來到警車旁邊,俞海洋轉回身,伸出右手,和楚天齊的手握在一起。俞海洋笑著大聲道:“楚主任,感謝你呀,感謝你一直以來對警察工作的支持,尤其這次更是立了一大功。我代表局黨委、代表公安局全體人員,向你敬禮,謝謝了!”說著,俞海洋抽出右手,舉了起來,“啪”的行了一個軍禮。
俞海洋的舉動,弄的楚天齊不知所措,只得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啪”、“啪”,夏雪帶頭拍起了巴掌,緊接著響起“嘩嘩”的熱烈掌聲。
楚天齊回頭看去,這才發現,身后站了好多人,還有好多人站在一樓大廳里。
俞海洋向夏雪伸出右手,低聲道:“夏局,好樣的,有大丈夫的擔當之氣。”
夏雪一楞,隨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她臉上一紅,和對方握了一下,輕聲說:“請俞局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說完,俞海洋把手伸向楚天齊,“楚主任,感謝理解,再見!”
“再見。”楚天齊點了點頭,和對方握在一起。
警車蜂鳴著,向開發區外沖去,身后的人們也迅速散開了。
楚天齊和夏雪相視一笑,快步向樓上走去。
剛到門口,就聽到屋子里傳來“叮呤呤”的聲音。楚天齊快步走進去,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你小子怎么回事?連電話也不接?”雷鵬的大嗓門傳了出來。
楚天齊趕忙道:“直接說結果。”
“現在倒著急了。”雷鵬嘟囔一句后,大聲道:“消息準確,人贓俱獲,你小子沒事了。”
其實剛才通過俞海洋的表現,楚天齊已經想到了結果。但當聽到雷鵬真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激動的不能自已,他鼻子一酸,有些哽咽的說:“哥們,謝謝了!”
“你怎么啦?莫非出什么意外了?是不是上吊繩子斷了?”雷鵬興奮的調侃著。
楚天齊回答:“上吊倒沒有,差點戴手鐲。”
手機里靜了一下,接著傳出雷鵬的吼聲:“哪個混蛋去了?看老子扒了他的皮。”
楚天齊一笑:“怕是你不敢呀,俞海洋。”
“俞…”雷鵬說到這里,聲音低沉下來:“哎,連我也不信了。”
楚天齊真誠的說:“哥們,應該理解,他也不容易。剛才他只是帶人在這兒坐了會,什么出格話都沒說,臨走還給我敬禮了。主要是咱們做的太過分,我讓你為難了。”
手機里傳出不太清晰的喊聲:“隊長,隊長。”
雷鵬的聲音傳了過來:“哥們,我先掛了。”聲音戛然而止。
見楚天齊放下手機,夏雪急切的問道:“怎么回事?快說。”
楚天齊說了四個字:“人贓俱獲。”
“太好了,我要告訴她。”說著,夏雪高興的蹦了起來,就像一個孝子一樣。然后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手機響了很大一會兒,才接通,夏雪大聲說:“俊琦,你在哪?…我啊,我在楚天齊這兒…真的啊?騙我呢吧。”
夏雪放下電話,對著楚天齊道:“你和她說這事啦?”
“誰?俊琦?沒說呀。”楚天齊搖了搖頭。
“她說她來你這兒啦,還掛了我的電話。”夏雪笑了笑,“看來她以為我逗她玩,在哄我呢。”
“篤篤”,響起了敲門聲。
兩人對望一眼,都快步向門口走去。先楚天齊一步的夏雪,快速拉開了屋門。
門外正是寧俊琦,她先是“啊”了一聲,然后說道:“真是你啊?你剛來?”
夏雪俏皮的說:“我早就來了,有四個小時,還準備再待一會兒。”
寧俊琦尷尬的一笑,瞪了楚天齊一眼,走進了屋子。關上屋門后,她不無醋意的說:“雪姐,還在談工作?”
夏雪搖搖頭:“不談工作,談私事。”
見夏雪表情怪異,寧俊琦一楞神,向她臉上看去,然后疑惑著道:“發生什么事了,你眼圈怎么這么紅?”
聽寧俊琦這么一說,夏雪猛的撲過去,摟住寧俊琦哭了起來。她要把和父親爭吵的苦悶,還有對楚天齊的擔驚,一骨腦的傾倒出去。
沒防住夏雪來了這么一出,弄的寧俊琦手足無措,一邊拍著夏雪的后背,說著“雪姐,別哭,別哭。”一邊把目光投向楚天齊。
讓寧俊琦奇怪的是,楚天齊把臉扭向一邊,并沒有看向這里。她忙追問:“天齊,怎么啦?快說。”
“嗚嗚…俊琦,你差點…差點就見不到天齊了。”夏雪抽抽嗒嗒的說著。
“啊?怎么回事?”寧俊琦喊道。
楚天齊說了一句:“去里邊說。”當先走了進去。
兩個女人跟了進去。
進到里屋,關上套間門以后,楚天齊才講了起來。
聽著聽著,寧俊琦眼圈紅了,到后來也哭了,一邊哭,一邊埋怨:“多會都是這樣,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說,總是一個人扛著。你以為你是誰呀?你能扛的住嗎?你要是早點告訴我,我也能幫你想想主意,氣死我了。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也一個人扛著,永遠別告訴我。嗚…”
“俊琦,別這樣,你應該高興才行。有這樣的男人護著你,替你著想,你多幸福啊。”夏雪摟住寧俊琦肩頭,勸解著。
“幸福什么呀?連自己都不懂得保護。還怎么保護我?”寧俊琦氣哼哼的說。
“俊琦,別不知足了。姐姐和你比,就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呀!”說著,夏雪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寧俊琦止住了哭聲,帶著哭腔道:“雪姐,都是我不好,又讓你想起傷心事了。”
楚天齊在一旁聽的明白,看來夏雪的那一半可能不咋的。
夏雪抹了抹眼淚,凄涼的一笑:“沒什么。俊琦,你怎么來啦?”
寧俊琦長噓了口氣:“還不是因為他。他這幾天說話總是前言不搭后語的,記性也不好。而且我這些天經常做怕夢,就連中午休息一會兒,還被噩夢驚醒了,夢里全是他受傷或是遇到危險的事。今天一下午,我都心不在焉,總感覺要出事,再聯想到那些夢,我就決定來看看他。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就開車往城里趕,越著急越出錯,到半路忽然打不著火了,要不是有過路車幫忙,我現在沒準還在路上呢。到縣城后,把車放到修理攤,我就打車過來了。”
“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夏雪感嘆一聲,又流下了眼淚,應該是又想到了自己的傷心事吧。
寧俊琦和楚天齊對望一眼,一時不知怎么安慰了。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王曉英不停的在地上踱著步,嘴里喃喃著。
“怎么不會是這樣?本來就是這樣的,你非要往歪了想。”黃敬祖指責道,“你也不想想,姓楚的能干什么犯法的事?要名有名,有利有利,要女人更不缺。傻子才干違法的事。”
“哼,馬后炮。”王曉英氣的直跺腳,“他有什么不能?萬一他貪污呢。”
“貪污?貪污也不應該是公安局去找他,應該是檢察院吧。”說完,黃敬祖一摔門,走了出去。其實他本來也煩,再聽王曉英這么一叨叨,更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