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一聲聲呼救回蕩在潮濕、陰冷的地洞中。回答楚天齊的只有偶爾掉落的草塊,和不時一陣陣“噼里啪啦”的水滴。表顯示,現在是下午兩點多,從早上十點醒來,到現在已經四個多小時了。不知呼叫了多少遍“救命”,卻連哪怕一只老鼠都沒招來,反而是引來了好幾撥的雨水。
頭頂的那片天空,不是瓦藍瓦藍的顏色,依舊是灰蒙蒙的,看樣子還要下雨。昨天不知已經下了多少次雨,下下停停,今天也還是這樣。想到下雨,他也意識到,恐怕這也是根本就沒人上山的原因吧。沒人上來,就是自己喊破喉嚨,也無濟于事呀。難道自己還要在這里待一晚?就是包里吃的勉強能維持,可誰又敢保證明天或是后來有人來呀,即使有人來,就能發現自己嗎?
不行,還得想辦法。楚天齊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然后猛的睜開眼,從挎包里翻出了。他暗怪自己人忙無智、亂了陣腳,怎么不知道利用?說不定白天真有信號呢,于是他按下了的開鍵。
平時開挺快的,今天也好像故意做對似的,用了很長時間才出現了開畫面,不過這已經萬幸了。楚天齊就那樣兩眼瞅著屏幕,可上面除了顯示時間和那個圖標外,代表信號的幾個小立柱一點也沒有顯現。他不死心,吃力的扶著一面墻壁,單腿用力站起,同時把舉了起來。
有了,有了,楚天齊看到,上應該出現小立柱的地方,有了一個黑點。又等了一會兒,還只是黑點。他把拿到眼前,試著撥出了寧俊琦的號碼,可里沒有一點動靜。他再一看,上連那個小黑點也沒了。再次舉起,那個小黑點才出現了。
看來只要是離井口近一些,還是會有信號的。這樣想著,楚天齊先是按了免提鍵,接著撥打了她的號碼,然后再把高高舉了起來。可里面仍然沒有一點響動,又這樣試了幾次,還是一切如故。他只得不情愿的又坐了下來,因為那只傷腳又疼的很厲害了。
雖然沒有打出去電話,但卻讓楚天齊又看到了希望,他堅信如果天能睛開的話,一定信號會好一些。于是,他便關掉,抬頭繼續凝望巴掌大的那塊天。他多么希望,抬頭間就是碧空如洗的畫面啊,可天空依然還是灰蒙蒙的,一點也沒有放睛的意思。他就那樣仰著脖子,目不轉睛的望著上面,很快脖子又酸了。除了偶爾看到一片深顏色的云朵飄過外,再沒有什么變化。
楚天齊只好又低下頭,一邊保持著體力、休養著脖項,一邊想著可以出去的辦法。他甚至在幻想,自己要是長著翅膀的話,該多好啊,指不定就能一飛沖天了。那怕就是一條蛇,或是一只老鼠的話,也許都能慢慢爬上去。
蛇、老鼠,想到這兩樣平時就厭惡,而且已經多次出現在夢里的東西,楚天齊不禁感覺身上立馬起了雞皮疙瘩,忍不住再次向四周看去。四周黑黢黢的,哪有什么蛇和老鼠?
忽然,楚天齊感覺有些不對,按說這么陰濕的地方,怎么著也該有這些東西呀,可事實卻是根本沒有,甚至連一只小蟲都沒有。按說就是這里面以前沒有,怎么著也該有掉進來的呀,就是沒有活的,死的也總得有骨頭或是皮毛吧。可奇怪的是,這些都沒有。難道就沒有掉進來的,還是就掉不進來?難道自己是第一個掉進來的生物?
想到這里,楚天齊再次向上看去,看到的還是那巴掌大的一塊天。他突然意識到,以前這里可能真就是封閉著,而正是由于自己砸下來,才突然塌的。他拿著電再次照去,確實在身旁有一些帶著土塊的蒿草,和幾枝樹杈。從樹杈斷裂處露出的新鮮茬口,以及蒿草的墨綠顏色看,這些東西就是隨自己一同掉下來的。
楚天齊不由得一驚,這里會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會有這么一個洞?此時,他的腦海里出現了好多場景,有楊過、小龍女的“活棺材”,有程咬金探的地穴,還有好多好多。
但無論是那種場景,都涉及到了寶物和死人,寶物他倒不去想,他現在最怕見到的是死人。
想到死人,楚天齊又自我寬解著:自己看了好幾遍了,并沒有看到呀,也許這里就是一個天然的地洞,哪有那些亂七八遭的傳說?此時,他感受到身下傳來的一陣陣涼意,不由得把電光打到了地上。地上全是石頭,怪不得這么涼呢。楚天齊再次確認了一下:石頭,對,是石頭。
自己掉下來的瞬間,可是注意到了,上面全是茂密的蒿草和蔥郁的樹木,樹和草的下面全是土,這一塊是土坡。可是身下卻不是土,而是石頭,洞的四壁也是石頭,那就說明這里是人工建造的,而不是先天形成的。莫非這里真是什么藏寶之地?這個想法一出來,楚天齊頓覺一股興奮勁沖了上來。并不是他貪戀所謂的寶物,但發現新事物的好奇心,還是引起了他的興。于是,他拿電照著,在地面、墻壁上查看、摸索起來。
地面鋪的石頭,看上去比較規整,摸上去也有一種滑滑的感覺,顯然石頭已經埋在地下有些年了。看了一圈下來,并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連那怕一處像文字的地方也沒發現。
寶藏沒發現,雨卻再次不期而遇了。“沙沙”的雨水再次落了下來,楚天齊只好離開中間的地面,又退到了一開始那個小窯洞的地方,靠著石壁坐了下來。
石頭還是沒有沙發舒服,不光坐著涼,還咯的慌,背上也總是被咯的有些疼。楚天齊不由得向背后摸去,怪不得咯得慌,原來身后有一塊立著的石頭。這是什么?摸著石壁的邊緣,楚天齊迅速挪開了身子,用微型電照去。
在電強光的照射下,楚天齊發現,那塊立著的石頭緊貼著石壁,怪不得一開始沒發現,當時還以為是靠在石壁上呢。立石邊緣有弧度,中間高兩邊低,摸上去也比較光滑,顯然是人為加工過的。他心中不禁一陣欣喜,急忙湊近去看,果然發現立石上有一些紋路,這些紋路看上去像是動物的形狀,又像是一些什么字。但究竟是什么,他卻看不出來,不過他知道應該是一塊石碑。
雖然不知道這些符號代表什么,但楚天齊心中仍是激動不已。在離地面十多米的地方,在一個人工的地洞里,能有這些奇怪的圖案,肯定里面有一些什么秘密。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又向立石的底部摸去,想要看看還有什么東西。可立石就像長在里面一樣,根本摸不到底部,也沒有一絲晃動。
楚天齊仍不死心,又拿起電,沿著地洞的邊沿慢慢的照著,并不時用在上面拍拍或是扭動一下。沒有臆想中的關或是按鈕,就連一小塊活動的石頭也沒有發現。但這些符號又代表什么呢?
就在楚天齊琢磨這些圖案的時候,家里的父母卻正在激烈爭吵著,爭吵的中心內容就是他們的兒子楚天齊。
尤春梅哭著道:“你總說沒事,沒事,可是到現在也打不通狗兒的電話,他能去哪呢?嗚嗚…”
“寧姑娘來電話不是說了,天齊剛從她哪出去,一會兒就回去嗎?”楚玉良盡管心里著急,但仍故做鎮靜的勸著老伴。
“你信嗎?別當我是傻子,要是狗兒剛出去的話,她能往咱們家打電話找狗兒?這能說的通嗎?”尤春梅抓著老伴的衣服說,“不行,我得去找狗兒。”
“找,找,找,上哪找?”楚玉良煩躁的說。
尤春梅不依不饒:“我不管,找不到狗兒,我也不活了。”
楚玉良跺著腳道:“你別添亂了,我再給寧姑娘打電話,問問情況。好不好?”
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多了,楚天齊發現石碑的興奮勁已經過去。他吃了一塊壓縮餅干、幾粒花生米后,又抬頭看向井口,不時喊上一兩聲“救命”。雨停了,卻仍然沒有任何人的回音。
楚天齊深 切的體會到了“坐井觀天”的滋味,同時也為人們對這個詞語的誤解鳴不平。“坐井觀天”總是被用來形容人的眼界小、見識少,可誰又真正在井下體會過呢。他現在覺得,“坐井觀天”是對那片藍天的向往,是對自由的深切渴望,只有看到那片天空,心中的希望才不會破滅。
哎,又想遠了,還是想想怎么出去吧。天是一時半會不會晴了,信號暫時是沒指望,就這泥濘的山路,恐怕村民沒事也不會上山的。那就只能寄希望有人找自己了,這個人會是誰呢?只能是俊琦,對,就是她,她肯定會找自己的。此時,身在困境中的楚天齊,對她是那樣的信任,她就是自己心中最大的希望。
可她怎么會知道自己在這呢?想到這里,他不禁嘆道:看來,又要繼續坐井底之蛙了。接著,感覺大腦有些迷糊,就像要馬上睡著似的,但他強撐著,不讓自己睡去。
迷迷糊糊中,耳畔忽然傳來了聲音,好似在喊自己的名字。楚天齊頓時來了精神,支棱著耳朵,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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