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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虔誠懺悔

  下午五點的時候,楚天齊正考慮是今天一下班就回家,還是明天再回家的事。突然響起了“叮呤呤”的鈴聲,是來電話了。

  楚天齊拿出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但似乎又有一點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便按下接聽鍵,說了一聲:“您好。”

  里先是靜了一下,然后傳出一個女聲:“楚天齊,你在那兒?”

  聲音好耳熟,只是哪里有些不對勁,對了,是說話的語氣。楚天齊已經聽出了對方是誰,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在單位。”

  “沒聽出來我是誰,還是你依舊不肯原諒我?我…我在玉赤飯店,我們見個面好嗎?”對方的聲音顯得弱弱的。

  她怎么來玉赤縣了?見我有什么事?盡管心里疑惑,但對方既已到來,又提出了這個要求,楚天齊只得回答:“好吧。”

  “二樓,岳陽閣,我等你。”對方說完,掛斷了電話。

  楚天齊收起電話,腦海中再次跳出那個問題:她找我能有什么事?想了一會兒,也沒有一個準確答案,他便鎖好屋門,走出房間,前往玉赤飯店赴約。

  玉赤飯店和縣委大院,僅一墻之隔,只需出了大院,向左一轉就到了。楚天齊走進飯店,沒用服務人員的引領,直接走樓梯上二樓,到了寫有“岳陽閣”的餐包門口,停了下來。看著上面的標識牌和門口的式樣,他想起來了,以前到過這個房間。那還是前年夏天,學生高強和法院劉院長母子請自己吃飯,就進的是這個包間。

  在關閉的屋門上敲了兩下,里面傳出一聲“請進”。聽得出聲音沒錯,楚天齊推門走了進去,一眼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人——董梓萱。董梓萱今天的打扮很中規中矩,白色翻領襯衫,黑色及膝短裙,黑色皮帶兒涼鞋。臉上只化了淡裝,一束“馬尾”垂在腦后,整個就是一個政府公務人員應有的形象。

  看到是楚天齊,董梓萱稍微楞了一下,馬上站起身,做了一個“請”的勢,說了聲“請坐”。楚天齊走過去,坐在了董梓萱對面座位上。

  董梓萱拿起茶壺,揭開壸蓋看了一下,沖著他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到外面找服務員加熱水去了。看樣子對方竟然喝完了一壸水,應該在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

  楚天齊掃視了一下包間,和兩年前的樣式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個別小裝飾擺件有了增減。

  圓桌不大,應該是六人的標準包間,現在多余的餐具和椅子已經撤去,只留了三人的位置。看著椅子的數量,楚天齊心中納悶:難道還有一人,那人又會是誰呢?

  餐包風格很仿古,紅銅色地磚光潔明亮,淡金色紅綠花紋壁紙很顯貴氣,古代宮庭樣式的吊燈增添了氛圍。那副“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名句字幅,依然懸掛著北面墻壁的正中位置。南面墻上也還是裝飾簡單的百寶閣,百寶閣上陳設著幾件形態各異的小擺件。

  董梓萱拿著茶壺回來了,她給楚天齊倒了一杯水,說了句“請喝茶”,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又是說“請進”,又是“請喝茶”的,而且聲音還那么柔,讓楚天齊很不適應,便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茶水。看得出對方更不適應,在說過兩個“請”字后,顯得有些足無措,一個勁的端著茶杯不放下。

  一時間,屋子里沒有任何言語,聽到的只是“吸溜”喝水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跳聲。

  “你…”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出的這個字,發覺對方要說話,便急忙停了下來。過了一小會,見對方在等自己先說,便又幾乎同時說了“我”字,又馬上停了下來。而且兩人還因此尷尬不已,尤其董梓萱還有一些臉紅。

看著現在的情形,楚天齊覺得和電視劇中的橋段相似,像極了經常出現的相親情節。他不覺好笑,好笑  怎么會成這樣,怎么會出現這風牛馬不相及的情形。他連續咳嗽了兩聲,說:“你是今天到的?”

  “是的。”董梓萱回的很簡短。

  “來辦事?”楚天齊問道。

  董梓萱回答:“算是吧。”

  雖然有了對話,可更像是對臺詞,而且還那么生澀。楚天齊想了一下,直接問道:“你找我有事?”

  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一會兒,董梓萱抬起頭來,盯著楚天齊道:“你還沒有原諒我,還在記恨我嗎?”

  心里話:廢話,就你辦那事,能不讓人記恨?雖然這么想,可楚天齊還是平靜的說:“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一切向前看。”他的話說的半真半假,其實要說對她一點不記恨也不客觀,但這種記恨隨著相關當事人漸漸遠去,已經很淡了。尤其自從賀平捎話,說董梓萱讓她放棄對自己的監視后,楚天齊心中的那個結已經打開了。

  “聽得出,你還沒有徹底原諒我,但你能表示‘一切向前看’,我已經很滿足了,誰讓我做了那么多錯事呢?”說到這里,董梓萱木然的盯著面前的水杯,輕聲道,“當年為了一個虛的名額,竟然寫了你的誣告信,更是為了攀附權貴,硬生生的把她推到了別人懷里。黨校再次相遇,我竟然利用各種會,有時更是創造會,打擊你、詆毀你,成天想著讓你身敗名裂,甚至滾出公務員隊伍。對不起,用詞不妥,我是在說我當時的想法。”

  聽到對方點出了這些事情,楚天齊不免心中猛的刺痛了幾下,但旋即便釋然了:對方能這么坦誠,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杯呢?于是,向她報以一個微笑,并點點頭,示意她接著說。

  董梓萱繼續說:“自從知道要和你做黨校同學那刻開始,我便再次堅信咱們之間的碰撞不可避免了,于是我把咱們之間的恩怨告訴了我大伯,也就是省委黨校副校長董設計。當然,我都是站在我的角度,從我的立場講述的。所以,在報到的時候,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你。

  班會一開始,你就搶了風頭,不光同學們捧你,就連班主任也偏向你。我想不通,認為你不過是一個破鄉干部,有什么資格成為眾位嬌嬌者的班長,憑什么要壓我一頭?當然我現在不會這樣想了,但當時確實想不開。于是,我很憤怒,便用并不存在的所謂‘抄襲’來影射你、詆毀你,最終成功的把班長位置搶到。為了給你鳴不平,田馨還頂撞了我大伯。

  從宣布我是班長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到了同學們懷疑的目光,還有一些人對我的不齒。但我當時都把他們視做你的同伙,視做你拉幫結派、故意向我示威的結果。于是,我便讓人把所謂‘論文抄襲’、‘毆打下屬’的事,進行散播。一時間關于你的負面消息撲天蓋地,你也一下子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看到你當時的樣子,我高興壞了,認為你那是‘惡有惡報’。你說我當時是不是特壞?”

  聽到對方問自己,楚天齊笑了笑,沒有答話,其實他當時就是這么認為的。當然,現在再講出來的話,就不太合適了。可又不便大睜兩眼說瞎話,便采取了這種默認的方式。

  見楚天齊笑而不答,董梓萱也笑了一下,只是笑的很勉強,接著又講了起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時間不長,我的謊言就被戳穿了,是被那兩個可惡的丫頭片子弄清楚的。于是,本來因為搶到班長位置,還殘存的一點虛榮感徹底沒有了,我感受到更多的是人們的白眼和不恥。

所以我恨,恨你的出現,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恨那兩個死妮子,因為她們的較真,因為她們和你‘穿一條褲子’,才讓我的計劃流產。我也恨班主任、恨給我白眼的人,恨他們忌妒我,恨他們對我的歧視。更恨賀平等人,恨他們的無能,恨他們沒有那兩個死丫頭的能力,沒有你的死黨那樣的團結。當時,我的滿腦子都是恨,就覺的所有人都對不  起我。只到后來,后來在拓展基地發生那件事后,我知道我錯了,錯的很離譜,錯的連我都不能原諒自己。我做的都是什么呀?”說到這里,她停了下來,她的聲音嘶啞,顯然內心很不平靜。

  看到對方這個樣子,楚天齊說了一句“不用講了,都過去了”,并且給她倒了一杯水。

  董梓萱說了聲“謝謝”,端起水杯喝了起來。楚天齊看到,一滴淚珠滴進了她的水杯,但她渾然不覺,可能她就是要故意品嘗這淚水的咸味吧。隨即,成串淚珠一齊滾落下來,“滴滴嗒嗒”的全部進了杯子。她凄惶的一笑,一仰脖,和著咸苦淚液的茶水全部被她喝了進去,甚至連茶葉也不放過。為此,引來她一連串的咳嗽,激烈的咳嗽也讓她弓下了平時那高傲的腰身。

  楚天齊發現,此時坐在面前的就是一個淚眼婆娑的弱女子,就是一個正在虔誠懺悔、蕩滌心魔的信教徒。哪里還有那個性情潑辣、心胸狹隘、段狠毒的“官二代”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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