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在快速吃完飯后,去買了一件新的半袖襯衫,穿在身上。然后想了想,把壞的那件裝在了提袋中。他又找到一家煙酒店,從里面買了兩條好一點的香煙,用提袋裝著。然后來到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
看著車外正在打電話的人,楚天齊才想起了自己也要打幾個電話,便趕緊從衣服口袋里拿出,按下了開鍵。
剛剛開完畢,還沒等楚天齊開始按數字鍵,就“叮呤呤”的響了起來,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調侃道:“大記者,今天不忙…”
“少廢話,我問你現在在哪?”里傳來歐陽玉娜的聲音,她的語氣非常不客氣,也直接打斷了楚天齊要說的話。
楚天齊先是一楞,接著就釋然了:前幾天,自己剛那么無情的不辭而別,歐陽玉娜當然要生氣了,說話沖也是應該的。不過他現在既然能給自己打電話,就說明她還是能理解自己當時的做法的,也說不準她已經想通了。便說道:“我在省城。”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在省城。我是問你,你在省城什么地方,和誰在一起?”歐陽玉娜的話里滿是火藥味。
楚天齊笑著道:“在省城就是在省城,我說出和誰在一起,你能認識嗎?”他的語氣滿是調侃的味道,以期化解對方一些怒氣。
“你混…蛋,你能不能正經說話?”歐陽玉娜聲音尖厲著道,“你們都欺負我。”
楚天齊聽的一頭霧水,怎么就成了我們都欺負她了?還有誰?另外她怎么竟然用了“混蛋”兩個字,自己可是對她有過“英雄救美”之誼,她更是對自己念念不忘,還多次表示要做自己女朋友。難道就因為自己表示和她只做普通朋友,她就至于說出這傷人的兩個字?看來俗話說的有一定道理,“不能做戀人,就只能做仇人了。”
“你快說呀?就這么難嗎?”歐陽玉娜帶著哭腔催促道。
看來對方情緒不穩,自己還是好好回答吧。想到這里,楚天齊壓著心中不快,盡量語氣平靜的說:“我現在在大街上,正打車往黨校培訓基地去,就我自己一人,我回答的夠清楚了吧?”說到這里,他又問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省城的。”
“嗚嗚…”里傳來了哭聲,而且越哭聲音越大。
楚天齊一時不知說什么,心說:至于激動成這樣嗎?當然這是他自嘲的想法,他知道對方肯定是委屈的,委屈還是因為自己的無情。對了,她是聽誰說的自己在省城,自己可沒和她說呀?
就在楚天齊疑惑對方如何知道自己在省城時,歐陽玉娜抽泣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來就來省城吧,可為什么要早上急匆匆而去,為什么也不在服務區?你出去瀟灑了,憑什么讓我給你背黑鍋。我算看透了,你們都太自私了。嗚嗚…”
聽到對方哭的這么委屈,楚天齊對“混蛋”兩字的一點火氣,也瞬間沒了,便安慰著道:“我不是到山區了嗎,不在服務區很正常呀。你是怎么知道我早上走的急?對了,你總說‘你們’,還有誰呀?”
歐陽玉娜哭泣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過來:“你們…是誰誰知道…嗚嗚…”
先是對方斷斷續續、不太明白的話,接著又哭了起來,然后忽然又沒了聲音,楚天齊這時才注意到,歐陽玉娜已經把掛斷了。
對方哭了半天,自己一點也沒聽明白,還得問問。這樣想著,楚天齊把電話回撥了過去。里響了兩聲,接著就傳來了占線的聲音,顯然是被掛斷了。再撥還是這樣,撥第三遍的時候,里已經傳來了那個標準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
楚天齊停止了撥號,心中暗道:女人就是麻煩。他感覺到女人有時就是難纏,無論是做什么職業的,首先只要她是女人,就有難纏的時候。同時,他也感到有一些委屈,這剛從死亡線上轉了一圈 回來,沒曾想接到第一個電話時,自己竟然成了對方口中的“混蛋”。
楚天齊覺得委屈,可歐陽玉娜感覺更委屈。本來那次被楚天齊放了鴿子,自己就傷心的不行,但后來想想他也是為自己好,就心態平和了一些。今天自己在突然沒電的情況下,及時更換電池,然后給好朋友回了電話,誰知還是因為他,竟然被好朋友像審賊一樣的審問。而做為當事人的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還那么有心情和自己調侃。歐陽玉娜怎能不傷心?于是本已壓了下去的委屈,連同今天的委屈,一古腦涌了上來,她只有用“哇哇”的哭聲去宣泄自己的委屈,減輕自己的痛苦了。
楚天齊正考慮要給陳馨怡打,對方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他稍微想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平靜的說:“小陳,干什么呢?大家都收拾好了嗎?”
“你去哪了?什么時候回來?”陳馨怡的聲音很急,“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報警了。”
楚天齊一笑:“至于嗎?我在出租車上,很快就回去了。”
“怎么不至于?現在都弄的‘雞飛狗跳’了,快點回來。”陳馨怡的語氣也很不客氣。
“好的。”說完這兩個字,楚天齊又馬上補充道,“對了,你的東西在我上。”
“東西?什么東西?”陳馨怡的語氣滿是疑惑。
楚天齊回答:“你丟了什么就是什么。”
里靜了一下,忽然傳來陳馨怡尖厲的聲音:“好啊,果然是你拿的,你混蛋。”
“什么是我拿的呀?是別人拿走了,被我要回來的好不好。”楚天齊語氣很是無奈。
“我不聽,不聽。”陳馨怡說完,掛斷了電話 通話剛一結束,就又響了起來,而且是接二連三的。先是云翔宇的電話,接著又是于濤、肖婉婷、岳佳妮、郝曉燕等人的。電話內容都是問自己去哪了,都說寧俊琦在滿世界的找自己。楚天齊只得編了個含混的理由,應付了大家。
當聽到云翔宇說寧俊琦在找自己時,楚天齊感覺很幸福,因為有女朋友惦記著。可當他聽完接下來眾人都說的是同樣內容時,就感覺寧俊琦做的有些過了。不就是自己半天沒開嗎?不就是自己早上走的急嗎?不通、走的急,又不是自己的本意,你至于這么神經過敏嗎?至于弄的雞飛狗跳、滿城風雨嗎?再聯想到歐陽玉娜一直說的“你們”,楚天齊感覺,寧俊琦的這種關心,與其說是關心,還不如說是監視呢。
抬頭間,培訓基地的大門已經進入了視線,門口還站定了一個不時張望的人——陳馨怡。楚天齊搖頭苦笑了一下,對著司說:“師傅,停大門口就行了。”
汽車在大門口停下了,楚天齊付完車費,走了下去。他剛一下車,站在車旁等候的陳馨怡,一把奪過了他中的袋子,開始翻了起來。
“那個是你的,這兩個是我的。”楚天齊說著,把裝襯衣的袋子,和裝香煙的袋子,又拿了回來,向大門走去。
拿出提袋中的一個黑色塑料袋,陳馨怡快速翻看了一下,又馬上放回了提袋中。然后快步追上楚天齊,拽上他的衣服,紅著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在你的里?你要是不能給我一個合理解釋,我和你沒完。”說著,還舉起了拳頭,示威的晃著。
看到對方急赤白臉的樣子,楚天齊覺得好笑,正要給她一個編好的理由,卻又響了,他無奈的做了一個接聽電話的動作。陳馨怡猶豫了一下,松開了拽著他衣服的右。
拿出,一看屏幕上的號碼,楚天齊臉色變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但沒有說話。
也不容他說話,里已經傳來寧俊琦焦急的聲音:“你去哪了?干什么去了?現在在哪?你沒事吧?”
聽著對方連珠炮似的發問,楚天 齊想到了那個場景:一間屋子里,墻壁上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三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坐在一張桌子后面,中間的人滿臉正氣、表情冷峻,兩側的二人中一人做著記錄,一人在問話,問的是“姓名、性別、年齡、籍貫”等內容。他們的面前是一道鐵制柵欄,柵欄的另一邊,有一把特制的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這個人的頭頂上亮著一個至少二百瓦的大燈泡。那人正邊回答著問題,邊用試圖遮擋著來自頭頂的亮度和熱度。
“你怎么不說話,你到底在哪?”寧俊琦的聲音更加焦急。
本來對方關心的話語,現在在楚天齊聽來,卻無異于嚴厲的審問,讓他不甚厭煩。于是冷冷的說道:“我能去哪?出去辦點事而已。能有什么事?”
“你真沒事?那你為什么走的那么急,為什么也打不通?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寧俊琦接二連三的問話傳了過來。
又是這些話,又是“審問”。楚天齊的火“騰”的一下子竄了上來,不客氣道:“給我裝個定位吧,省得你成天疑神疑鬼的。本來什么事都沒有,最后弄的雞飛狗跳墻似的。”
“你…”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對方卻當成了驢肝肺,寧俊琦“你”了一聲后,帶著哭腔道,“愛哪哪去,你以為我愛管你破事呀?”
“不管拉倒,心靜。”楚天齊針鋒相對。
“你…混蛋。”里傳來“混蛋”兩字后,緊接著傳來了寧俊琦“嗚嗚”的哭聲,她覺得委屈死了。
聽到對方的哭聲,楚天齊稍微心軟了一下,便狠心的掛掉了電話。他心里話:我還委屈呢,差點把命丟了,到頭來就掙了三個“混蛋”。
看到楚天齊這個樣子,陳馨怡也識的沒有繼續追問,而是乖乖的提著提袋,緩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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