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思考再三,還是沒有把要文武說的事情告訴寧俊琦。這幾天,在和寧俊琦的通話中,他明顯感覺到她的心情很差,盡管她盡量掩飾,但他能感受的出來。事態雖然有些嚴重,雖然應該早做準備,但寧俊琦現在人在市里,即使知道了也是鞭長莫及,空添煩惱。考慮到她的心情,考慮到她很快就會回來,他決定見面后再和她說鄉里的事。
而且鄉黨委畢竟是一級組織,馮俊飛和王曉英即使要奪權的話,也不可能像外國那樣,直接搞個政變,就把鄉黨委書記弄下臺去。也必須通過組織段,必須經過黨組織,不管怎樣都得有個過程。只要有過程,就有應對的時間。
另外,楚天齊覺得,寧俊琦做為鄉黨委書記,又將近一個月不在鄉里,肯定提前對相關事項有安排,肯定有她及時獲得信息的渠道。肯定已經在考慮應對的策略,或是已經有策略也說不定。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替她想一些辦法,在見面時一并告訴于她,合二人之力,共御外敵。
至于自己和柯興旺的見面,楚天齊暫時也沒有更好更穩妥的辦法,總不能直接找上門去吧。直接上門,是個風險很大的事情,對方究竟什么態度,還不得而知,一旦冒然上門的話,可能就連緩沖的空間也沒有了,可能關系會更糟糕。除此之外,又沒有合適的辦法,只好緩一緩,想到好辦法再說了。
在考慮自己和寧俊琦危的同時,楚天齊還是重點落實了去省城考察的事。連自己在內,去省城一共八人,四男四女。這樣便于安排住宿,男人兩個標間,女人兩個標間就可以了,沒有浪費。
這八人中,除了自己和陳馨怡外,還有青牛峪鄉副鄉長郝曉燕,另外五人都是來自村里。在通知鄉里的時候,楚天齊沒有強調是鄉里來人,或是村里來人,只說是和農家游有關的人員。但那五個鄉都齊刷刷的派村里來人,而沒有派鄉干部,就很說明問題,說明鄉干部對和自己接觸都很敏感,甚至有的人還非常排斥。
楚天齊不禁感嘆世態炎涼,感嘆好多人的勢利眼,也感嘆人們的目光短淺。自己為大家做工作,沒想到卻成了好多人眼里的喪門星,仿佛與自己接觸就會沾上不吉利似的。感嘆的同時,楚天齊也暗暗鼓勵自己,一定要混的越來越好,一定要讓好多人后悔今天的短視。
星期一晚上七點,一行八人坐上了通往省城的火車,火車票都買的是軟座。
一同買的火車票,大家的座位也挨著。村干部和村民,對于楚天齊的處境應該是不清楚,也可能不感興官場上的那些事情。他們只知道是和縣領導出差,是免費去省城考察,而且是考察致富項目,所以都很興奮。不時問這問那的,楚天齊盡力給予答復,一時間大家都不覺得寂寞。
隨著列車的行進,時間越來越晚,人們的興奮勁被困意代替,漸漸不再言聲,好多人都進入了夢鄉。
楚天齊盡管閉著眼睛,但他的大腦卻在不停運轉著,一會想著考察的行程,一會想著自己和寧俊琦的危,一會又想到了其它事情上。忽然,楚天齊感覺到臉上癢癢的,同時一縷馨香沖進鼻管。他睜眼一看,原來是身旁的陳馨怡把頭倚靠在了自己的肩頭,頭上青絲正好蹭在了自己臉上。她發出輕微均勻的呼吸聲,看樣子,是睡著了。
這該怎么辦?推又不是,不推又不是。楚天齊靈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于是,他也閉上眼睛,接著還發出了輕微鼾聲,然后假裝不經意的動了動,試圖能讓她醒來。可誰知事與愿違,他這一動彈,陳馨怡的身子一滑,直接撲在了他的懷里。
這一弄倒好,楚天齊也不敢動彈了,生怕再一動彈,她會撲在自己的腿上。干脆心一橫,任由陳馨怡撲在懷里,他自己規規矩矩的把放在身側,繼續閉著眼睛,假寐著。在列車輕微的晃動下,后半夜的時候,他也慢慢的 睡著了。
“嗡嗡”的聲響在腰間振動,把楚天齊從夢鄉中叫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發現陳馨怡已經坐直了身子,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她的臉頰上帶著紅暈,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熱,還是害羞的緣故。
“嗡嗡”,聲響還在繼續著,楚天齊這才意識到,是在振動,來電話了。他趕忙拿出,看向屏幕,一個陌生號碼顯示在上面。楚天齊遲疑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喂,你好。”
里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您好,您是楚天齊科長嗎?”
“我是,你是哪位?”楚天齊回道。
“楚科長,您好,我是省委黨校拓展訓練基地的小張,汪處長讓我來接你們,我在車站外面右邊停車場等你們。我開的是一輛銀色商務車,車身上噴著綠字‘培訓基地’。”對方說話很客氣,“請問楚科長,現在走的哪了,幾點能到?”
沒想到對方竟然派車直接來接站,楚天齊很是高興。聽到對方問何時到站,楚天齊趕快拉開窗戶上的小布簾,看向車廂外面。現在天已大亮,外面的景物看的清清楚楚,遠處依晰可見的樓房,顯示已經到雁云市城邊了。他又看了看表,說道:“已經看到雁云市了,正常點七點鐘應該就能到,謝謝你,小張。”
“不客氣,我等你們。再見。”小張說完,掛掉了電話。
楚天齊把來電振動調成鈴聲,裝到褲子口袋里。無意中一抬頭,他發現那雙毛乎乎的眼睛還在看著自己,便隨口說道:“小陳,睡好沒?早就醒了?”
“沒睡好,脖子都疼呢,你太小氣了,連個臥鋪也不買。”陳馨怡嘟著嘴,埋怨道。
楚天齊笑著道:“哈哈,這不是給你們局里省錢嗎?回去買臥鋪。”
“你睡好了嗎?中途醒過沒?”陳馨怡盯著楚天齊問道,臉蛋上的紅暈顏色更重了一些。
看著陳馨怡的表情,再聽著他問話的語氣,楚天齊明白了,知道陳馨怡在“調查”她撲到自己懷里的事,在確認自己知不知道。楚天齊本想逗一逗她,想了想又算了,一是因為自己以前沒有和她開過這樣的玩笑,二是旁邊還有其他人,說話太隨便的話,也有失“縣領導”的身份。于是,他一本正經的說:“我是一坐車就瞌睡,尤其這半個來月總下鄉,更是累的半死,要是不響的話,我沒準都會睡過站了。”
“真的嗎?”陳馨怡的語氣滿是疑惑的味道。
楚天齊一笑:“這還有什么真假之說呢,睡的死就是睡的死嘛!”
“小楚,你睡的就那么死?我可是醒了好幾回呢。”郝曉燕在一旁接了話。
從郝曉燕的話中,楚天齊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知道她是有所指。便不由得看向她,見她的臉上正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
楚天齊收回目光,轉換了話題:“馬上就到雁云站了,大家都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到身邊,以免一會兒落在車上。”
這句話果然管用,大家都不再盯著楚天齊,而是開始拿著自己的東西,然后緊緊的抱在懷里。有兩個村主任可能來省城的會少,更是扒著窗戶,向外面張望著。
不多時火車到站了,楚天齊招呼大家下車、出站,果然在出站口右邊停車場停著一輛銀色商務車,車身上噴著綠色的“省委黨校培訓基地”字樣。楚天齊帶著眾人,奔商務車而去。
在離著車輛還有十多米距離的時候,一個留著平頭,穿著非常精神的小伙子,從商務車上下來,迎了過來。小伙子徑直奔向楚天齊,伸出了右:“您是楚科長吧,我是小張。”
楚天齊急忙握著對方的:“您好,我是楚天齊。”
和對方已經接上了頭,楚天齊讓大家把隨身帶的東西,都放到了商務車上,要帶大家去吃早點。
小張說基 地已經準備好了早點,汪處長也在那里等候,讓大家務必去那兒吃。
看對方說的言辭懇切,楚天齊也就隨了對方的意,和眾人上了商務車,向培訓基地駛去。
一下火車,就被對方接站,而且大處長還在等著一起吃早點。大家都感覺到很高興,一路上說說笑笑,不多時,就看到了前方的培訓基地大門。
小張拿出,撥了出去,對著說了一句:“處長,到了。”說完,掛斷,繼續駕駛著車輛。
來到省委黨校門口,商務車“吱”的一聲停了下來。
正這時,一個人從大門里邊快步走了出來,直接奔到商務車旁,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嘴里說著“歡迎,歡迎。”。
楚天齊趕忙從副駕駛位跳下車,握住了來人的,嘴里說道:“汪處長,謝謝!”
來人正是基地負責人汪岳峰處長,他雙和楚天齊握在一起,大聲道:“楚兄弟,你可來了,老哥早就盼著你了。”說著,又抬起頭,對著從車上下來的眾人說道:“大家好,我是這個基地的負責人,你們都是楚兄弟的同事、老鄉,那也就是我的同事和老鄉。大家到這兒以后,別見外,吃住都在這兒,我已經安排好了。”
享受到對方專車接站,看到處長親自在門口迎接,再聽著處長的話語,眾人感受到熱情撲面而來。
楚天齊趕忙道:“汪處長,那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我說行就行,別客氣了,里邊請。”說著,汪岳峰已經拉著楚天齊往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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