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三月五日那天,楚天齊得到去黨校學習的消息時,恰逢宣布馮俊飛擔任鄉長,王曉英提拔為鄉黨委副書記、紀委書記的時候。當時看著他們二人春風得意的樣子,楚天齊感受到了很大的失落,不僅是因為自己開創的大好局面拱讓人,更重要的還是讓給這兩個對頭,他更不甘心。同時他也有一些擔心,擔心這兩個不干人事的人,會把大好局面破壞掉,從而影響到全鄉經濟發展,影響到老百姓的收益。
后來經過寧俊琦談心,他的心結才算打開,同時也很向往省委黨校的生活,并且也覺得可以暫時避開那兩個可惡的人。所以,他是帶著美好憧憬來的黨校,既有對黨員神圣殿堂的憧憬,又有對清靜生活的向往。
可是,當他第一天報到的時候,就在董設計的故意刁難下,連著出去照了兩次二寸照片。第二天的班會上,又見到了那個曾經拆散自己姻緣,并且給自己打過黑槍的董梓萱。果然,為了一個班長的臨時職務,董梓萱對自己是大肆排擠,甚至以莫須有的事情對自己進行言語警告。
楚天齊謹記“小不忍則亂大謀”,對于董梓萱的挑釁,進行了忍讓。就是在昨天下午,田馨宣布由董梓萱出任班長的時候,自己也只是心里不舒服了一小會,就顧全大局的表了態“支持決定”。按說自己的姿態也做的夠可以了,他們也得了實惠,可是他們還不肯放過,還想把自己徹底批臭,今天這個黨校副校長更是親自操刀上陣,對自己進行了含沙射影的折辱。
楚天齊不明白他們這是為什么,至于嗎?不就是一個小班長的職務嗎?不就是以前有過一些過節嗎?何況以前都是你董梓萱對我下的,而且都還占了便宜,難道這還不夠嗎?再說你一個黨校副校長跟著瞎摻和什么?就因為你們都是一個姓?不會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難道她是你的私生女?
想到“私生女”三個字,楚天齊不由得笑了,心中自嘲道: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齷蹉了?竟然會生出這樣捕風捉影的想法。
楚天齊抬起頭,正看到一個人笑著看著自己。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進入教室的董梓萱。她的笑明顯帶著得意,也帶著一絲不屑,還帶著一絲張狂。但讓她想不通的是,對面這個姓楚的家伙也挺有意思,被損成了那樣,竟然還笑的出來。不禁心中發狠道:姓楚的,咱們這還不算完。
看著董梓萱陰晴不定的表情,以及嘴角露出的獰笑,楚天齊心中不禁再次冒出了那個句子——樹欲靜而風不止。他知道她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還不知道會使出怎樣的損招呢?只能見招拆招了,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嘛!
接下來的幾天,董梓萱和董設計沒有再拿言語刺激楚天齊,也沒有發現他們有其他動作。但楚天齊心里卻一直不踏實,以至于有時上課都有點走神。楚天齊現在的心情,就好比相聲《扔靴子》中的的那個老人,明知道應該是兩只靴子的聲音,可只聽到了一聲,就只好忐忑的等著另一只靴子落地。
這幾天,楚天齊幾乎天天要和寧俊琦通話。平時一直在一塊上班還不覺得,這突然一分開,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他知道這是相思,以前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感覺。所以,他們要通話,哪怕只是聽聽她的聲音,說幾句平淡如水的話,他也覺得心境平和了許多。
他和她通話,除了排解自己的相思之苦,也是在體諒寧俊琦的難處,想聽聽她的傾訴。以前他做為寧俊琦的重要助,既是她沖鋒陷陣的先鋒官,又是她的參謀長。她這突然從二把升成了一把,而自己又不在身邊,她本身的工作就夠她受累的,何況身邊還有那兩個不省心的家伙。
楚天齊擔心王曉英和馮俊飛,不無道理。他既擔心他們故意給寧俊琦使壞,也怕他們屁事不懂、業務不精,又自以為是,從而給鄉里、給寧俊琦惹事。從和寧俊琦的 通話中,他知道那兩個“活寶”還沒有來的及出壞水,但卻也讓寧俊琦不省心,隨時擔心他們兩人因為不熟悉業務而惹出事端。
寧俊琦說,目前王曉英比較低調,不知道是覺悟提高了,還是沒想好點子,反正比較老實。也可能是因為黃敬祖不在身邊,王曉英暫時還感覺勢單力孤吧。她還說,現在的馮俊飛仍然是經常大事小情問個不停,以至于黨委的一些工作她都顧不上來,每天盡是給馮俊飛答疑解惑,或是處理問題。用寧俊琦的話說,就是“既當爹又當媽”。
在寧俊琦詢問楚天齊的情況時,楚天齊都是報喜不報憂,盡量不讓她操心。她倒也沒有多疑,只是囑咐他珍惜這次會,多學一些東西,努力提高自己各方面素質和能力。
這一天,楚天齊上完選修課,去了一次廁所后,就回到了第三教室。他進去時,有幾個女同學正扎在一堆說話,看到他進來,忽然就停止了說話,還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不自然極了。
楚天齊向她們回了一個笑容,她們沒有任何其它表示,互相之間看了一眼,一起快速離開了教室。
楚天齊覺得這幾個人有點怪怪的,但也不知道她們是因為什么。一開始他懷疑自己的臉上或是身上有什么東西,但是低頭看了一遍,又在臉上劃拉了一番,也沒有什么發現。他忽然想到了中午吃飯時,也有一些異常,當自己到空座位吃飯時,旁邊的人不是找理由離開,就是一聲不吭的到了別一邊。
正想著,又有幾個人走進了教室,他們當中有男有女。本來正在說話的他們,一看到楚天齊在屋子里,馬上停止了說話,很有默契的走了出去。
楚天齊不禁心中疑惑:是自己有病,還是他們有病,為什么一見了自己,就像見了鬼一樣。干脆自己出去吧,省得讓他們總躲著自己,大家都不舒服。
楚天齊剛下到一樓時,就響了,他拿出一看,很熟悉,是黃書記辦公室的電話。他立刻按下了接聽鍵,正要說話時,忽然想到了,此書記辦公室非彼書記辦公室,現在這間辦公室可是馮俊飛用著呢。
他媽的,他找我有什么事?這樣想著,他還是說話了:“哪位?說話。”
“喲呵,上了幾天黨校,學會打官腔了?連領導的電話都不認識?”馮俊飛的聲音傳了過來。
“哎呀,原來是馮大鄉長呀?請問你找屬下有什么吩咐?”楚天齊邊走邊說。
“難道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我是你的領導,咱們又是老同學,于公于私這電話都不況外。按說你做為下屬,又是公派學習,怎么著也該打電話匯報一下吧。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反正你一直也不怎么懂事。所以,我只好親自打電話,表示一下關心了。”馮俊飛不急不緩的說道。
“別裝大尾巴狼了,你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有話就說,有…啊…那什么就放。”楚天齊還是沒有說出那個“屁”字。
馮俊飛的聲音好似無奈的道:“這黨校白上了,比原來還粗俗,你說的叫什么話?”
楚天齊笑著道:“你嫌我說話不好聽?那我就換個詞。馮大鄉長,你肯定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有…話請講。”
“真拿你沒辦法,讓你這么一攪和,我差點把正事忘了。”馮俊飛的聲音忽然變的神秘兮兮起來,“老同學,有件事我得向你通報一下。我想這件事一定對你很重要,不知道你聽完后,會有什么表示,報答我一下?”
聽到馮俊飛的話,楚天齊不禁疑惑起來:重要的事?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鄉里要是有什么事的話,寧俊琦肯定會知道,還能用他通知?他肯定沒有什么事,八成是消遣自己呢。想到這里,楚天齊說道:“愛說不說,無所謂。你要是沒什么事,我就掛了,我可沒那么多 閑工夫陪你磨牙。”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算了,誰讓我心好呢?還是告訴你吧。”馮俊飛自問自答著,然后埋怨道:“老同學,平時看你這人辦事還比較有根兒,怎么竟然辦了這樣的事。哎,你讓我怎么說你呢?”
“到底有事沒事,沒事我可掛了。”楚天齊不客氣的道。他心想那個家伙肯定是拿著公家電話逗自己開心呢。
“別掛,別掛,還是那個驢脾氣。”馮俊飛嘟囔著,然后鄭重說道,“你也真是的,畢業論文抄就抄了吧,怎么還讓人發現了?”
聽到馮俊飛的話,楚天齊就是一驚,急忙問道:“你說什么?他媽的,聽說胡咧咧的?”
“你做沒做這丟人的事,自己能不清楚?還好意思問我?”馮俊飛的口氣充滿了教訓的口吻,“不是我說你,你也真不小心。俗話說,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會抄不會抄。你倒好,五年前抄的東西,現在竟然被人翻出來,還真是笨到家了。現在這事都傳遍了,你肯定也知道了吧?還跟我裝。我其實就是提醒你,犯錯不怕,改了就是好同志嘛!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如何滅火,如何大何化小,小事化了。你要實在沒有人的話,我給你…”
楚天齊不客氣的道:“你到底是聽誰說的?”
馮俊飛的聲音充滿了不屑:“你還裝瘋賣傻?都…”
不待對方說完,楚天齊毫不客氣的掛斷了電話,他知道對方在看自己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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