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夢小說w.suimeng.lā
短短幾個小時時間,楚天齊被紀委帶走的消息,就擴散開來,最起碼在玉赤縣黨政機關、事業單位幾乎可以說是形成了全覆蓋一<])]〕〕之所以這個消息傳播的這么迅猛,一是因為楚天齊在玉赤縣的知名度高,他可是縣委書記、縣長都器重的官場青年才俊他還是“沃原市見義勇為先進個人”,全縣也找不出幾個獲此殊榮的人一般的縣委書記、縣長想上《河西日報》都不容易,可楚天齊這個小小的副科鄉干部就上了兩次,兩次上報紙的間隔時間只有半年多一點除了這些榮譽或者說是根底較硬,楚天齊的事跡也幾乎是家喻戶曉這個當時的鄉長助理,不但協助警方識別并抓捕了毒犯,有傳言還說毒販是被他親手抓住的而且在縣城一人力敵四十多人的圍攻,最后負傷堅守,給警察爭取了時間雖然絕大部分人沒見過他的功夫,而且也不知道他會功夫,但卻把他傳說的神乎其神就是這個鄉長助理,逼的縣委副書記馮志國灰頭土臉,在縣委常委會上當眾認錯就是這個鄉長助理,逼的組織部第一副部長被降職、降級,成為組織部閑人一個就是這個鄉長助理,一次次讓常務副鄉長當眾出丑,直至被逼的遠走邊疆凡此種種,舉不勝舉,為此他不但沒背處分,反而還在一年的時間里由鄉長助理升任鄉黨委委員、副鄉長,這可是好多人至少需要五年以上才能完成的提升基于以上幾點,他成了全縣的名人,楚天齊的很多事情,絕大多數人都沒親眼見過,可是傳言往往比實際更加傳的懸乎好多事情被無限放大,甚至有的事是被張冠李戴的安在了楚天齊的頭上就是這樣一個帶有英雄色彩的人物,竟然被紀委帶走了,而且是市紀委帶走的,這種極大反差怎能不讓人們腦洞大開,怎能不讓人們談論和傳播當然,被紀委帶走的消息之所以傳的這么迅,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唯恐世界不亂他或他們就希望讓這個給自己帶來傷害的家伙,名聲盡快臭掉、爛掉,最好能夠丟官坐牢、遺臭萬年才解恨銀牙似的彎月懸掛在遙遠天際,遼闊的大草原上,微風習習,成群的馬兒停止了嘶鳴,一切都是那樣的靜怡“噼叭”燃燒的篝火旁,坐著一個年漢子他身穿長大的民族服裝,腳蹬黑色高筒馬靴,頭上戴著一頂當地特有的翹檐寬邊帽子,一張黝黑的臉膛在篝火映照下,顯得更加黑紅他左手執酒囊,右手抓著烤的滋滋冒油的小羊腿,正在有滋有味的啃咬著這個人就是溫斌,是曾經的青牛峪鄉常務副鄉長溫斌,是在元旦來臨之際踏上北去列車的溫斌掐指算來,溫斌來這里馬上就夠整整半年了溫斌是受組織上委派,到這里支援邊疆建設的他先是坐火車,后又乘汽車,最后坐馬車,路上奔波了一千多公里他來到這里后,被安排在一個軍馬場工作,這是全國為數不多的軍馬場之一這個軍馬場飼養著五百多匹優質軍馬,其還有產自大宛的三匹汗血寶馬溫斌被分配在軍馬場第五小隊,小隊包括溫斌在內一共就四個人,一個小隊長,三個飼養員第五小隊飼養管理著十匹軍馬,小隊四個人又有著明確分工,剛到馬場的溫斌被安排輔助另一名飼養員管理草場除了溫斌外,其余三人的一家老小都在離草場十多公里的鎮上,因此他們每天都會回到鎮上與家人團聚只有溫斌一個人留在軍馬場,陪伴著這些通靈性的牲畜剛到這里的時候,一切都需要去適應先需要過的第一道關就是飲食關,當地常住人口絕大多數為牧民,世代形成下來的飲食風俗就是喝奶茶、吃牛羊肉、喝烈度酒對于牛肉,溫斌以前倒是常吃,但對于羊肉他是從來不去碰的,他聞不得羊肉那種膻味記得剛到軍馬場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熱情的軍馬小隊隊員為溫斌準備了豐盛的晚宴——烤全羊溫斌從踏進游牧民族特有的木制包狀房子起,就被充斥鼻孔的膻味弄的不斷反胃,現在又嗅到冒著騰騰熱氣的燒全羊味,更是讓他的胃里翻江倒海不已但是,對于對方的熱情卻不能不買帳,于是在正式坐下開吃時,溫斌選擇了用白酒來壓下胃里不斷翻涌上來的東西結果可想而知,他醉了,醉的一塌糊涂,也吐的一塌糊涂在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午了,他只覺得饑腸轆轆,渾身酥軟,胃里也不時出現一陣陣的燒灼感在隊友的建議下,溫斌喝下了溫熱的奶茶,他幾乎是捏著鼻子喝下去的過了一會兒,他覺得胃里好了許多而且這里的酒雖然濃烈,喝了卻不頭痛,這就是喝純糧食酒的好處對于這位新隊友昨天的表現,可能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大家沒有任何的非議,反而告訴他“慢慢就會好了”果然,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溫斌已經適應了這種大碗酒大塊肉的生活和飲食關一樣,溫斌在住宿上也經歷了一段煎熬,慢慢適應了現在,晚上如果不能聞到馬糞、羊糞味,反而睡不踏實了當地冬天極度寒冷,一般都是零下三十多度的樣子,最冷的時候甚至會達到零下四十度真正是哈氣成霜、滴水成冰怪不得都說在當地野外方便時,需要拿根木棍,用來隨時敲打凍成冰柱的尿液雖然這個說法有些夸張,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在茫茫草原上沉睡了三個多月的積雪終于消融,天氣漸漸轉暖,進入了春天五月份的時候,枯黃的草地開始呈現出黃綠色,到現在六月底的季節,放眼望去,已經是一片蔥籠綠色了夏季的到來,讓溫斌感受到這里的美麗與舒適當然,這時候還要過一關,那就是蚊子關,對于此時的溫斌來說,這已經不算什么了 和生活上需要適應相比,最難逾越的就是心靈的寂寞了溫斌以前生活的環境,雖然談不上燈紅酒綠,更夠不上夜夜笙歌但還是不時出入飯店、歌廳,而且偶爾也尋找一下刺激,整天見的最多、接觸最多的還是人,活生生的有著喜怒哀樂的人而在這里,見到的人極其有限,整天看到的都是馬匹、羊群,還有駱駝,所以人們經常調侃說“這里牲口比人多”
這里很少見到人,有時碰到幾個當地牧民,也因為言語不通,沒法交流于是溫斌就和軍馬場這些不能說話的牲畜交流慢慢的慢慢的,它們似乎也能聽懂溫斌的話了溫斌就用這種方式排遣著無盡的寂寞這里手機沒有信號,和外界聯系的方式就是那臺固定電話了長途電話費用非常貴,溫斌和家里通話很少而且為了讓家人放心,他也總是在電話說起這里夏季的茫茫碧綠大草原,冬季的皚皚白雪景,至于那些孤獨和悲苦他深深的埋在了心底為了心遠大的抱負,溫斌強迫自己去適應,半年的時間里,他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甚至也愿意去享受這種生活,如果親人能在身邊的話,在這種風景如畫、爭斗稀少的環境下生活,不失為一種幸福和享受在邊疆的這半年,溫斌有了深刻的反思,反思自己走過的人生,反思自己工作的種種過往他在反思,也對自己進行了深刻的剖析,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反省了自己的過錯和失誤溫斌是一個頭腦靈活、極其聰明的人但在參加工作的二十來年時間里,他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討好上級、投機鉆營上,漸漸的他荒廢了業務,變成了一個庸庸碌碌、逢迎拍馬的小官他失去了自我,把自己仕途進步的希望寄托在一任任領導身上,到頭來,只混得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把命運交到了別人手上經過反思,溫斌給自己進行了重新定位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正是因為對自己有了重新認識,溫斌的靈魂也似乎得到了洗滌和凈化,心靈變得清靜了起來,對一些名利爭斗也看淡了許多,他認為多做一些實實存在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剛剛接到的一個電話,讓溫斌本已沉寂的心湖,頓起了漣漪電話是一個很久沒有聯系的朋友打來的,他告訴溫斌楚天齊被市紀委帶走了溫斌被貶,尤其是這次被“配”邊疆時,他當時最恨的人就是楚天齊,他認為這一切都是那個姓楚的家伙造成的他恨不得吃那小子的肉才解恨,巴不得對方早點遭報應可是今天,當聽到這大快人心的消息時,溫斌沒有找到應有的心情暢快感覺,更多的反而是一種同病相憐的落寞他并不同情楚天齊,但他對于官場上的一些爭斗看的很淡了,他不知道姓楚的能不能闖過這一關,但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小子沒有那么容易被打倒正是這個電話,把溫斌埋藏久遠的一些思緒又勾了起來他仰望著天上的彎月,喃喃的道“何日是歸期?”他明白,這樣的生活終究不屬于他,他早晚會離開這里他也想念千里之外的父母,思念對自己翹以盼的妻兒,尤其現在更加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