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吃過午飯后,又去“北國藥都”市場轉了轉,還是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收獲,只不過又多轉了幾個區域而已。看來再在這里待下去的話,也就是這樣了,楚天齊決定坐第二天早上的班車返回沃原市,再從沃原返回縣里。
晚上,楚天齊點了兩個菜,要了一個口杯裝白酒,吃飽喝完后,他返回了房間。時間還不到九點,他收拾好了這次搜集到的一些企業的資料,看了一會電視后,熄燈睡覺。
楚天齊正睡的香甜的時候,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他睜開眼睛,四外看了看。敲門聲仍在繼續,他這才確定不是做夢,于是隨口問了一聲:“誰呀,什么事?”
“楚天齊,是我。”門外傳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
楚天齊馬上警惕的說道:“你是誰?我已經睡下了。”
門外的聲音更加焦急起來:“快開門,我是岳婷婷,我有急事找你。”
“岳婷婷?”楚天齊晃了晃頭,又看了一下房間的布置,確認不是做夢。這才跳下床,來到門后,順著貓眼向外看去。
門外過道上有燈光,通過貓眼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站著一位身穿紫色羽絨服的女孩,正是岳婷婷。她手中拖著一個小拉桿箱。
岳婷婷站在外面,不時來回的張望,生怕被人發現似的。
“楚天齊,快天門,怎么這么磨嘰?”岳婷婷在外面焦急的說道。
從門上貓眼可以看到,岳婷婷在說話時,用右手遮著嘴,大概是怕被別人聽到吧。怪不得楚天齊感覺她的聲音有些怪怪的,原來是這么回事。
確認是岳婷婷無疑,楚天齊趕忙劃開門上安全鏈,扭開鎖子,拉開房門,并打開了房間的燈。
在房門打開的一剎那,岳婷婷看到了楚天齊的臉。她沒有馬上進入房間,而是四外看了一下,才快速進了房間,回身關上了房門。
“啊!”岳婷婷進入房間后,看到楚天齊身上只是背心和小褲頭,連忙捂著臉說道,“趕緊穿衣服。”
楚天齊這才注意到,自己現在衣冠極其不整,臉一紅,快速沖到行李架旁,拿起上面散落的毛衣、毛褲等,向身上套著。
岳婷婷走到床前,把靠近墻角那張桌的床頭燈打開,然后又把屋子里的大燈重新關閉。
楚天齊邊穿衣服邊問道:“岳婷婷,你怎么在這兒?”
“閑話少說,你趕緊跟我走,有人要對付你。”岳婷婷說著,已經把羽絨服扔到了楚天齊面前。
“什么?有人要對付我?你怎么知道?”楚天齊不禁疑惑道,“我剛到何陽市能得罪什么人,怎么會有人對付我。”
岳婷婷來到楚天齊面前,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下,急切的說道:“別問那么細,你是不是得罪了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人,如果是的話,你就跟我走。”
“是,可是…”楚天齊還想問得詳細一些。
“沒有那么多可是了,你要相信我。”岳婷婷說著,上來拉上楚天齊就走。
雖然對有些事情不太清楚,但岳婷婷提到了“刀疤男”,而且她肯定不會害自己。于是,楚天齊拎起手中文件袋,跟在她的身后出了房間。
來到酒店前廳,岳婷婷把房卡放到前臺,對著前臺服務員說道:“三一五房間退房。”
“好的,經理您稍等,我讓人馬上查房。”服務員按例行程序說道。
岳婷婷馬上對著服務員說道:“直接給客人退押金,他著急趕路。下來慢慢再查房,如果房間缺什么東西,直接從我工資扣。”
“好的,經理。”服務員說著,把楚天齊剩下的三百元押金遞了出來。
岳婷婷迅速接過現金,對著服務員說了聲“謝謝”,拉著楚天齊向外快步走去。
大半夜的,外面的出租車很少,等了有十分鐘,才有一輛車等在了他們面前,是一輛黑的車。
“去哪?”司機探出頭問道。
楚天齊剛要回答“去汽車站”,只說了一個“去”字,后面的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岳婷婷搶過了話頭。
“去火車站。”岳婷婷一邊回答,一邊拉著楚天齊上了黑車。
楚天齊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經過沃原市的火車早在一個小時前通過了。但他知道岳婷婷肯定有她的用意,就沒有多說話,任由她安排著。
司機說了一聲“好的”,腳下一踩油門,車子躥了出去。晚間的路上,車輛、行人稀少,很快車子就到了火車站。司機停下車,待二人付錢下車后,車子一溜煙的開走了。
“這個點兒有車嗎?”楚天齊忍不住問道。
“你別管。”岳婷婷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自己的拉桿箱向路邊走去。
來到路邊,岳婷婷不停的向過往車輛招手,凡是正規出租車,她一概不打。好不容易又有一輛黑的車停在面前。
“去哪?”司機搖下了車窗,問道。
“雁云市,多少錢?”岳婷婷焦急的說道。
“一百五,不還價。”司機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岳婷婷答了一聲“好”,把拉桿箱放進后備箱,鉆進了汽車。她一回頭,看到楚天齊還站在外面,就有些生氣的說道,“快走,磨蹭什么?”
楚天齊“哦”了一聲,機械的上了汽車。
車子馬上駛向了通往省城的快速路。
岳婷婷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緊張,反正就是板著臉,一句話不說。有司機在場,楚天齊雖然有很多疑問,可也不方便去問,就干脆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司機從倒車鏡里看到二人的表情,“嘿嘿”一笑,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小兩口過日子,就像是開車,也需要有一個磨合過程。磨合的好,車子就好開,磨合不好的話,總愛出故障,有時還得大修。”
聽到司機的話,楚天齊不由的望向岳婷婷,此時她也正看過來,二人對視的一剎那,都不禁臉色紅了起來。他們聽明白了司機的意思,司機是把他們當成鬧意見的“小兩口”了。
看到后面二人相視一笑后,都露出了羞澀的笑容,司機又接著發表感慨:“夫妻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合,沒有隔夜仇。兩口子過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鍋沿的。”
岳婷婷的臉更紅了,忍不住說道:“師傅,好好開你的車吧。”
“好好”司機痛快的答著,然后扭開了車上的錄音機按鈕,頓時一首電視劇插曲的聲音傳了出來:“這就是愛,說也說不清楚,這就是愛,糊里又糊涂,這…”
司機沒有再去注意后面二人臉上的“紅云”,而是自得其樂的跟著哼唱起來。
一個多小時后,汽車到了雁云市,在岳婷婷指引下,車子停了下來。二人下車,取下車上的拉桿箱,黑車走了。
岳婷婷這次沒有打黑車,而是打上了一輛正規出租車,吩咐司機向雁云火車站駛去。
到了火車站,進了售票大廳,岳婷婷要了楚天齊的身份證,讓他在休息區等候,她去了售票窗口。不一會,她手里拿著兩張車票,走了回來。
楚天齊伸手接過車票,看了一下,問道:“怎么現在有早上六點的車了?”
“上周才開通,據說是臨時的,過一段可能還會取消。”岳婷婷答道。
楚天齊先是“哦”了一聲,然后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啦?”
聽到楚天齊的話,岳婷婷反問道:“你不相信我?”
“沒有,沒有,我怎么能不相信你?我知道你這么做,肯定是為我好,只是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楚天齊真誠的說道。
“哎,也是該著你躲過一劫,今天的事被我趕上了”岳婷婷長噓了一口氣,說道,“我去年從玉赤飯店辭職后,經朋友介紹到了何陽,應聘到明珠酒店做房務經理,負責酒店前廳和客房工作。三天前,何陽旅游局組織了一個到市參觀學習的活動,明珠酒店派我去了。今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旅游局就安排我們到提前約定好的何陽酒店去用餐。何陽酒店有一個自助餐廳,可以營業到凌晨兩點半。”她說到這里,停了下來,從隨身的包里拿出水杯,喝了兩口。
岳婷婷用手輕輕抿了一下嘴角的水珠,繼續說道:“我在中途去洗手間的時候,經過一個小包間,包間的門沒有關嚴,正好能夠聽到里面傳出的聲音。本來對于別人的對話,我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只是他們的對話中出現了‘明珠酒店’四個字,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后來我隱在門外,摒住呼吸一聽才知道,原來是他們在給一個人設圈套…”
岳婷婷講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講完了事情的經過,在講述的時候還不時四下張望,顯示著她心里的無比緊張。聽完整個過程,楚天齊對岳婷婷十分感激,他知道因為岳婷婷相助,才讓自己又避開了一次很大的危險。
“楚天齊,你覺得三一五這個數字怎么樣?”岳婷婷忽然問道。
楚天齊不加思索的回答:“三一五?這個數字太不吉利了,我兩次住到三一五房間,兩次都遇到事。”
聽到楚天齊的回答,岳婷婷的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幽怨的說道:“哎,我很喜歡這個數字,正是你兩次住進這個房間,我們有了兩次相遇,我認為這個數字是我們的緣分之數。雖然你在去年因為那件事遭受了挫折,后來不是因禍得福了嗎?又是到市里領獎、上電視,又是升官的,你得到這么多的好處,為什么就不知道感謝這個給你帶來機會的房間號呢?而我因為那次的事,不得不遠走他鄉,但我卻感念那個數字,那個讓我們有緣相遇的房間數字。而這次又是因為這個數字,我們才又相遇了。”
聽到岳婷婷的感慨,楚天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得尷尬的干咳了兩聲,用以回避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