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斌今天感覺非常愜意,在組織部副部長和紀檢委黨風廉政監督室主任親自陪同下,自己風光回歸,這是多大的榮耀。不但恢復了“名譽”,反而成了見錢眼不開的優秀干部。
溫斌在配合調查期間,最初懷疑是楚天齊告的他,等他見到了紀檢人員出示那封信時,他才判斷一定是黃敬祖為了自保而拋棄了他。這讓他對黃敬祖充滿了無盡的恨意,本來應該是一個戰壕的戰友,結果姓黃的給自己來了一招落井下石,這也太陰險了。
溫斌回鄉里時,和魏龍乘一輛車。等到車子停在鄉政府院里,在黃敬祖走到轎車前開門時,溫斌已經看到了,但他故意裝做不知道,他就是要給黃敬祖難堪。誰讓你姓黃的那樣無情,我就是要讓你看看,沒有你姓黃的,老子活的更好。這才有了鄉書記給常務副鄉長開車門的“美談”,至少溫斌認為這是“美談”,相信很快全縣都會知道黃敬祖伺候自己下車的事。“黃敬祖,這也算是你的報應吧”,溫斌想到這里心情大好。
再想到吃飯時楚天齊的熊樣,溫斌簡直爽到了極點。原以為你姓楚的是個人物,天不怕地不怕呢,從今天表現看也是慫包一個,你也有怕的呀!看來以前是高估他了,自己還有些怕他呢,現在看來是當時太謹慎了,以后自己在他面前要高調一些了,因為他現在不敢惹事。
姓黃的,姓楚的,還有那幾個騷們,以后我要把你們都治的服服帖貼的,讓你們知道我溫斌不是吃素的。溫斌越想越得意,仿佛看到那些人正跪伏在自己面前懺悔一樣,意到爽點,忍不住發出刺耳的狂笑。雖然辦公室門關著,但那號叫聲仍然傳了出去。
就在溫斌回來后的第二天,鄉里放了國慶長假,加上調休一共七天。
楚天齊回到柳林堡家里待了三天,幫著母親干了些農活,還到弟弟的果林去幫了一天忙。第四天就直接去了甘溝村,他一直惦記著常文的恢復情況,也惦記著自己的父親。也不知道常文的腿有知覺沒有,幾天前打電話還是沒有什么反應,現在也扎針兩周多了,如果還沒反應的話,要不要繼續扎下去呢?
楚天齊直接騎摩托到了村小學,常文正在院子里曬太陽,看到進來的楚天齊,一邊搖著輪椅“走”向楚天齊,一邊呼喊著正在屋子里的妻子。
楚天齊停好摩托,急忙到了常文身邊,扶住了輪椅,小張老師也從屋里趕了出來。
“怎么樣?有知覺了嗎?”楚天齊關心的問道。
“還那樣,不著急,這也不是著急的事。”常文的語氣很平靜。
但楚天齊聽出了常文話里的無奈,只好安慰他“不要著急,要相信大夫說過的‘肯定能恢復’”的話。楚天齊一邊說著,一邊四下搜尋著。
小張老師明白了楚天齊的意思,笑著說:“楚助理,你在找楚大叔嗎?他去山上采藥去了,我們誰也攔不住他。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小張老師一邊說著,一邊向院外張望著。
楚天齊聽說父親上山采藥去了,心里很是掛念,他知道父親的左腳是傷腳,沒有腳趾頭,他很擔心父親的安全。
“天齊來了”父親楚玉良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兒子笑吟吟的說道。他的肩上挎著一只竹條筐,筐里有幾支綠色的蒿草樣的植物。小張老師伸手就要接過竹條筐,楚玉良卻伸手擋住了小張老師伸出的手。
“小張,這些東西可珍貴了,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們誰也別幫忙。”楚玉良像是呵護自己的孩子一樣,護著筐里的植物,慢慢把筐從肩上拿了下來,提在手中,直接走進了屋子。
小張老師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楚助理,一周前,楚大叔采回了藥,我就接過來給洗了。我看草藥桿上有很多毛刺,在洗的時候就給洗掉了,毛刺和水一起倒掉了。等大叔看到光滑的草藥桿時,一下子楞在那里,好半天沒有說話,最后只說了一句‘沒用了,太可惜了’。從那以后,他的話少了很多,吃飯也很少,只到今天才見到了他難得一見的笑模樣。”
“唉,都是因為我呀,讓大叔費心了。”常文在一旁接過了話頭。
看到現場氣氛有些沉悶,楚天齊詢問起了教學上的事情,常文的情緒很快就好了起來,說到他的學生時更是眉飛色舞。外面忽然起風了,楚天齊推著常文進了屋子,看到父親楚玉良正在忙活。
外屋地上放著兩個大鐵盆,一個鐵盆里有放著水,里面泡著那幾枝藥草。另一個鐵盆里有一株泡過的藥草,楚玉良正在細心的撿出泡在水里的藥草,輕輕的放在另一個盆里。
楚天齊拿過小板凳坐到父親身旁,小張老師推著常文進了里屋。
“你不要動。”看到楚天齊要幫忙,父親楚玉良說道,“這種草很金貴,叫“續筋草”,至于學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它的主要功能就是舒筋活血,對神經受損有獨特的療效。有兩本古藥書上都有過這方面病例的記載。”
聽到這里,楚天齊不無擔憂的問道:“爸,這種藥草和書上記載的一樣嗎?他對常老師的病能有效嗎?”
“你放心,這種藥草我見過,以前我還專門學過醫呢。”楚玉良壓低聲音說道,“我的腳受傷后神經也受損了,還是靠這種藥草慢慢治好的。”
這可是楚天齊第一次聽到,不禁好奇的問道:“爸,你什么時候學過醫?在那里學的?你的腳是怎么受的傷。”
本來滿面帶笑的楚玉良,聽到楚天齊的話,一下子收斂了笑容:“不該問的別問。”
“你老是這樣。”楚天齊嘟囔了一句,心里也有些不痛快。
小的時候楚天齊就問過父親傷腳的事,父親就很不高興,有一次還差點打了他,所以他們就不再問這個事情。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父親還是不愿意談起,看來這里面肯定有讓父親傷心或者是印象深刻的事情。
“我給你說說這種草藥的神奇吧。”可能是覺得自己剛才說話太沖,讓兒子很沒面子,楚玉良主動轉換了話題。“這種草很稀少,主要生長在極寒地區,我原以為這里不會有。只是給常老師扎了十來天了,還不見效果,我就想去山上試試,終于在一個山頂巖石上發現了幾株,我就采了兩株,結果讓小張老師給弄壞了。今天又采了三株,如果有效果的話,我再把剩下的那些也采回來用。”說到這里的時候,父親還露出非常惋惜的神情。
“爸,那怎么不一齊采回來?這樣多麻煩,再說了老往山上跑也不安全。”楚天齊的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楚玉良哈哈一笑:“要像你說的那樣倒簡單了,這種藥草必須在早上帶露珠的時候取下,回來以后馬上加工,藥效才最好。還不容易保存,而且也需要再長高一些,所以我要分幾次去采。另外,在用它配合針灸治療時也有一些講究。首先要用鐵盆把它洗凈,不能用塑料盆。然后把它上面的小刺專門取下來,用剛打上來的井水浸泡。接著再把它的葉子取下,也用剛打上來的井水浸泡。分別浸泡六個小時后,再把針灸用的銀針放到兩種藥水里,然后泡三個小時,這時候就可以用泡過的銀針進行針灸了。每天扎兩次,每次必須用兩種藥水泡過的銀針分別扎十五分鐘才有效果,要先用小刺泡過的銀針扎,然后再用葉子泡過的銀針扎。”
聽著父親認真的講解,看著父親細致的清洗藥草,儼然一名醫術高深的醫療教授,楚天齊很感動,感動父親的這種執著與救死扶傷的精神。
“還有這么多講究。那這種藥草的根就沒用了嗎?”楚天齊看著粗壯的草根說道。
“錯了,草根也有用處,把草根放在水里煮過,再經過幾道工序后,就會成為膏狀,可以做為止血療傷用,要比現在藥店的一些藥效果好的多。”楚玉良說到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出了屋子。
一會兒,楚玉良拿來了一個小瓶,交給了楚天齊:“前幾天采的草藥不能用了,我就把根取下來,做成了藥膏,昨天晚上剛剛做成,給你拿上用。”
“爸,你用吧,我整天坐辦公室,也用不著。”楚天齊心里很感動,但他還是推辭道。因為他覺得父親更需要它。
“叫你拿就拿上,以備不時之需,你可別小瞧它,一般人我還不舍得給呢。我正準備要裝在身上呢,讓你小子得便宜了。”楚玉良也難得的和兒子打趣道,接著面色一整,“你不用擔心我,今天的草根明天就可以開始做藥膏,用不了一周就能用了。”
中午的時候,村主任常海也來了,還拿來了啤酒和一些下酒菜,楚天齊楚玉良常海都喝了酒。常文因為受傷不能喝酒,小張老師也沒有喝。整頓飯吃的其樂融融。
父親楚玉良就在旁邊村委會住宿,楚天齊也過去和父親在大炕上休息,很快,爺倆都睡著了。
等楚天齊醒來時,父親已經不在屋里了,楚天齊感覺酒勁已經完全過了,急忙起來,來到隔壁學校。楚玉良還在弄他的草藥。
楚天齊和父親以及常文夫妻打過招呼,騎著摩托回到了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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