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院長搖搖頭:“豈止是嚴密?到了下面你就知道,這里發生爆炸,上面都聽不見!”
估計距離地面足有十米,終于走到樓梯盡頭,才見到一個鐵門,昏暗的燈光下鐵門銹跡斑斑,倒是和醫院后院的太平房大鐵門有幾分相似,只是不知道上面的銹跡是不是血漬。
打開大門居然只有輕微的摩擦聲,這扇門居然足有五十厘米厚,崔嵬再一次被震撼:“這么厚的大門?這要是躲在里面,槍炮都不用怕呀!”
高院長嘆口氣:“據說這扇門可以抵擋五十公斤爆炸的威力,加上距離地面十米厚的三合土,當年幾乎沒有炮彈可以威脅到里面。”
這么厲害?小崔同志敲打敲打大門,實心的聲音,他倒吸一口冷氣,這么厚的實心大門有多重?居然只有一點點的噪音!
似乎看出小崔同志的震驚,高院長嘿聲道:“看這扇門噪音多小?一看就是倭人的杰作,換做是俄國人留下的大門,估計半棟樓都聽的見。”
半棟樓都聽的見!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崔嵬忽然想起練膽兒那一夜聽到的聲音,似乎也是剛剛的摩擦聲。
他把住門開合幾次忽然緊張起來,沒錯就是這種聲音,那一夜自己聽到的絕對是這種聲音,可是那聲音卻是來自太平房!
如若不是午夜時分安靜的過份,當時的自己絕無可能聽見這聲音:“高院長,太平房的門也是這種折頁嗎?那扇門打開是不是聲音也很小?”
高院長一臉古怪的看一眼崔嵬:“想什么呢?太平房那扇門很少開啟,盡管經常上油潤滑,動靜還是挺大的。那扇大門就是沙俄留下來的印記,那扇門打開的時候在頂樓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旦聽見那扇門響,就是有人被拉走埋葬了。”
啊?崔嵬忽然站住腳步,身后的高院長險些撞在他身上:“可是我住在這里十來天,怎么一次聲音都沒有聽到?莫非一直沒有患者死亡?”
啪!高強一巴掌拍在年輕人肩膀上:“怎么可能?醫院哪天不死人?只不過剛死的不會送去太平房,只會在冷藏室存放,其實太平房冬天使用效率更高一些。”
不送去太平房?崔嵬在醫院時間短,并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現在聽高院長解釋,才知道其中有這么多說道。
“夏天很少把尸體送進太平房里面去會臭掉的,那邊過了清明節就封閉不再啟用,除非到了十一月末才會重新啟用。”
原來如此,難怪太平房的鎖頭銹跡斑斑,感情太平房里面并沒有尸體,自己先前著實太過膽小,果然人嚇人嚇死人的,清明節封閉不再啟用?
到了十一月末才會重新啟用?崔嵬瞬間捕捉到這個細節,也就是說自己發現燈光那一夜,太平房里面連死人都沒有,燈光又是從哪兒來的?
還有剛剛折頁的摩擦聲,這個聲音像極了那一晚自己聽到的聲音,崔嵬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相信那一晚沒有幻聽幻視。
問題是這扇大門遠在大樓地下西北角,就算是在地面上都聽不見,何況半夜三更的誰到檔案室來干什么?
越想越覺得古怪,偏偏無法和高強請教,深入檔案室卻一點氣悶的感覺沒有:“這里有通風口嗎?”
高院長點點頭:“有,據說原來地下室還有小窗戶可以看到外面,只是接手醫院以后,我找了很久沒有找到小窗子。通氣孔在那邊,和暖氣管對稱在兩側的角落里,其實在我看來這里連通暖氣根本就是浪費,誰會在這里生活。”
這話倒也在理,崔嵬向高強道:“院長您忙去吧,我自己在這找就好,找到了我就把門鎖上給你送鑰匙去。”
自己找?高強猶豫一下還是忍不住道:“據說這里曾經是倭人的死亡實驗室,你不害怕…”
當初在后勤部隊,很多人都知道小崔同志怕鬼,不等崔嵬回答,上面有人喊:“高院長有急診!”
這下子不用崔嵬趕老高一陣風似的跑上去,崔嵬呆在當場,高院長什么意思嘛。非要跟自己說什么死亡實驗室,這不是嚇唬人么?
摸摸懷里的駁殼槍,掏出來打開扳機頂上子彈,這才把槍重新塞到懷里,老戰士說過,槍可以辟邪的!
一槍在手天下我有!小崔同志心下稍安,不得不說這里的檔案還是很規矩的,順著按照年代劃分的書架找過去,終于找到最里邊。
這里的卷宗是31年以前的,也就是說是九一八事變之前的,足足占據了三個書架,不是說這里之前是倭寇第100部隊的殺人實驗室嗎?
按理說這里不是醫院不應該有病例的,隨手拿起一本病例打開,昏暗的燈光下有點發黃的紙上用日語寫就的東西,居然不認識!
這就尷尬了,崔嵬會說一點日語也聽得懂,可是他不認識倭寇的文字,幸好其中有中文。
只是病例上字跡太過潦草,他看幾眼就放棄了,還不如找自己的建筑圖紙呢,他的目的很明確,找到醫院的建筑圖紙。
應該是在最后這三個書架上,僅僅是三個書架已經讓崔嵬一個頭三個大,不知道存放多久的書本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拿起來頓時粉塵暴起!
咳咳咳!嗆死人了!吧嗒!崔嵬剛剛放下一本病例,頭頂的燈忽然熄滅了,怎么個情況?
白天沒聽說有停電的通知,地下室沒了燈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崔嵬按照之前的記憶向門口走去。
嘶嘶?什么味道?崔嵬忽然嗅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這一瞬間他毛骨悚然,酒精!酒精的味道!
檔案庫怎么會有酒精的味道?腦子里瞬間反應過來,有問題有大問題,危險了!
這一刻顧不得查找建筑圖紙,崔嵬飛快向門口逃去,叮叻咣啷!稀里嘩啦!
一路上不知道絆倒了什么東西,不知道有多少卷宗被他撞掉地上,他一陣風一般沖到門口,一推門!
壞了!居然被鎖死!我草!如果此時還想不到被人陷害,崔嵬在戰場上不知道死去多少回了,現在顧不得那許多,酒精的味道越來越濃,想要打開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