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槍警戒?在場的獄警都知道崔嵬是神槍手,這位現場警戒還是在戒備森嚴的土字牢小院里面,的確百無一失。
可是不合規矩呀!寧海遲疑半晌終于開口道:“崔嵬同志你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有任何閃失我唯你是問!”
“好!”
老人為自己而死,絕對不能讓他在這種污濁的地方焚化,再說十八層地獄中有這么多便宜師父呢,怎么可以讓他們被焚尸的煙塵熏到?
一旦決定,谷中人的尸體如何運出去是個問題!十八層地獄的構造極其嚴謹,兩道門只容一個人通過,抬擔架根本不可能。
崔嵬走上前背起谷中人:“走吧!”
“無量天尊!”
邋遢子高頌一聲,這一刻十八層地獄的人們終于動容,瘋頭陀低吟一聲:“阿彌陀佛!”
韋三娘嘆口氣:“老不死你也算值了,臨了臨了收了一個重情重義的徒兒,連老太婆都佩服你。”
一股濃煙從土字牢上空升起,省一監獄各個監舍犯人目光都聚焦在這里,新人不知道怎么了:“走水啦!”
“狗屁!是哪位尊者升天了!”
兩個剛剛入獄不久的家伙,看著黑煙笑嘻嘻道:“死了好死了好!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就是!死了還要化成灰,這家伙是干了多么逆天…啊!你們要干什么?救命…”
嘲笑黑煙的兩個家伙,沒想到會被監舍獄友群毆,轉眼間被打成豬頭。
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被打,他們不會知道,十八層地獄的那些人,早就成了省一監獄的傳說,那是被全體犯人崇拜的偶像。
他們膽敢言語上冒犯純粹是找死的行為!
黑煙足足持續一小時才消散一空,崔嵬收斂谷中人的骨灰放人一個小壇中:“師父!您先在下面呆著,等我有空就送您回家!”
隨即抱著骨灰壇子進入十八層地獄,來到谷中人曾經住過的地方,把壇子放在角落里,想了想掏出一包握手牌香煙打開,本來這盒煙就是給師父買來的。
其實十八層地獄的這一幫人很少吸煙,主要是這里通風不好,崔嵬點燃一支煙放在骨灰壇上,看著青煙裊裊升起。
和谷中人相識不到三十天,這三十天中更多是和上面那十位練功,沒想到他最后時刻把自己的內息全部灌注到自己身上。
此刻崔嵬可以清晰感覺到體內的不同,仿佛有一股暖流在經脈中緩緩運轉,盡管很慢很慢卻可以清晰感覺到它的流動。
有過審理劉貴的經驗,崔嵬很清楚一件事,有了這些流動的內力,自己才有了使用醍醐灌頂術的資本。
至于說其他的好處,還需要自己一點點探索,不過谷中人的恩情算是牢牢記下了。
為谷中人爭得全尸在外面火化的權利,讓十八層地獄剩余的十位終于正視崔嵬,重新傳授絕技的時候更加的認真。
連續一周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終于走出十八層地獄,來到專案組的時候,居然恍若隔世。
那幾個老家伙太拼命了,老人們真正把他當成傳承弟子,小崔同志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今天是三仙殿專案組的例會,駱德璋、涂剛和吳一鳴副局長都不在場。
主持會議的是李化東副局長:“介紹一下專案組成員,常務副組長刑事犯罪偵查處副處長白劍,刑偵大隊便衣偵查中隊中隊長孟守義,刑偵大隊刑偵中隊副中隊長丁毅強,刑偵大隊便衣偵查中隊副中隊長崔嵬。”
很顯然以后白劍就是專案組事實上的一把手了,無論是駱德璋還是涂剛,都不可能坐鎮這樣一個專案組。
就連吳一鳴和李化東副局長,都有各自的公務要忙,眼下春城百廢待興各種工作累死人。
“專案組日常工作雖然只有四人,但是只要找到三仙殿的線索,干警部隊和衛戍區會全力支持我們實施抓捕!”李化東沉聲道,“現在請白副處長匯總案件進展情況!”
白副處長文質彬彬戴著一副眼鏡,看那厚厚的鏡片應該度數不小:“近兩個月的事件我們多方偵查走訪,對三仙殿的了解微乎其微,最大的突破還是在瀚海行署找到的。”
大家都看向崔嵬,三仙殿案件從開始到現在,崔嵬全程跟蹤更是參與者,幾次被三仙殿襲擊險些命喪黃泉。
“只是憑現有材料想要抓住匪徒的蜘絲馬跡很難,因此領導決定組建精干力量,由我們四人構建全新的專案組,爭取在最短時間內找出三仙殿匪徒的蹤跡,把他們繩之以法!”
這是要掛起來了嗎?崔嵬心往下沉,很顯然市局已經對這個案子失去了信心,看似足夠重視卻沒有足夠的人手支撐。
像這樣復雜的案件,僅憑四個人想要找到線索,豈不是癡人說夢?崔嵬心往下沉,難道就這么放棄?
只聽白劍繼續道:“鑒于三仙殿案件的特殊性,領導賦予本專案組特權,可以調閱省廳和市局乃至省委的全部檔案,凡是刑事案件本專案組有介入了解的特權。另外本專案組和干警部隊保持專線聯系,一旦發現三仙殿匪徒蹤跡,必須第一時間組織精干力量進行抓捕,屆時可以開槍擊斃!”
這可是相當大的特權了,最讓崔嵬滿意的是,他終于有持槍的特權。
這位怕鬼的英雄持槍在手神鬼不愁,新專案組成立第一項工作,就是按照分配的任務去查線索。
與其大海撈針不如去市醫院,那里不只有華醫生,還有諸多的謎團沒有排解。
當時幾次匪徒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如果說市醫院沒有問題才是有鬼了,醫院人氣很旺,一進大門就人來人往。
從一樓開始走起,似乎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就在崔嵬要上二樓的時候,聽身邊一個小女孩央求:“爸爸媽媽咱們回家吧!這里鬧鬼呀!”
鬧鬼?崔嵬心一哆嗦,不過感覺到懷里硬梆梆的駁殼槍,他鎮定下來看向處置室照顧孩子的婦人。
婦人身邊的男人罵道:“胡說什么?哪兒來的鬼?”
“半夜的時候我聽到了唱歌的聲音,哎嗎呀嚇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