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瘋魔一百零八腳果然只有瘋子才會練!剛剛開始基本腳法的練習,崔嵬就知道自己跳進了一個火坑,可以把自己燒成灰燼的火坑!
&12288;&12288;這瘋魔一百零八腳絕對不只是出腳速度瘋狂,每一腳踢出的角度也全然不同,經常會從意想不到的地方飛起一腳攻擊。
&12288;&12288;追求不同的角度可害慘了崔嵬,一晚上下來,他的雙腿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走路都像是一支鴨子,雙腿痛的已經失去了知覺。
&12288;&12288;走路全憑本能,足足一周的時間,崔嵬在折磨與自我折磨中渡過,直到上班時間才到專案組,這七天比之前的五天更辛苦。
&12288;&12288;外面的調查依舊是沒有收獲,崔嵬訴說自己對宿舍襲擊案的分析:“綜上所述,三仙殿中有一名甚至數名醫療工作者,所以在幾次襲擊案中的傷者才會避開我們的監控,因為他們有自己的醫生甚至有可能是自己的診所。”
&12288;&12288;可以說這個判斷極為重要,之前土匪逃逸藏匿讓追捕沒有了目標,現在有了這樣的認知,就等于指明了偵破的方向。
&12288;&12288;“建議嚴控紅傷藥的來龍去脈,特別是消炎藥的去向,那么多的傷者不可能不需要消炎藥。”
&12288;&12288;李化東把玩兒著宿舍中找出來的三枚鐵蒺藜,看著崔嵬暗暗稱奇,小家伙每一次相見都有變化,偏偏還說不出哪里變了。
&12288;&12288;副局長連連點頭隨即卻又搖頭苦笑:“是個好主意,只是春城市內藥品來源眾多,而且還有從市外私自進入的藥材,想要從這方面獲得線索,很難!”
&12288;&12288;和崔嵬當初想的一樣:“還有一點,既然有傷者不可能都是背著離開現場的吧?我之前去劫囚車事件現場調查,曾經被黃包車夫誤會,被送到干警面前,差點被抓!”
&12288;&12288;會議室響起一陣輕笑,沉悶的氣氛終于有點緩解,三仙殿系列案件已經引發東北局的重視,畢竟作為大后方的春城,必須保證社會安定穩定,而要做到這一點,三仙殿這顆毒瘤必須鏟除!
&12288;&12288;“我想是不是從黃包車入手,他們轉運傷員一定要用到交通工具,就算不用黃包車,作為萬事通的黃包車夫,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12288;&12288;“精辟!”刑事犯罪偵查處副處長白劍拍手叫好,“同意崔嵬同志的建議,我們還是要充分發動群眾,從蜘絲馬跡入手。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再狡猾的野獸總是要留下痕跡的,我不信他們能夠一點線索不留。”
&12288;&12288;省廳治安管理局常務副局長吳一鳴深吸一口氣:“走群眾路線沒有錯,前提是他們真的像是崔嵬同志判斷的那樣,沒有逃出城而是在城內隱匿。駱副司令,當時追捕是干警部隊和省軍分區的同志負責,在野外到底有沒有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12288;&12288;想要決定偵破方向必須有精準的情報支撐,駱德璋皺皺眉:“當時散開的網很大,如果外面有明顯的痕跡一定可以發現,若說專業的尋蹤覓跡技巧,就不是那群新兵蛋子能夠發現的了。不要說那些剛剛入伍的新兵,就是我到現場去,也未必發現什么痕跡。”
&12288;&12288;白山省軍區第三副司令員涂剛同樣一頭霧水:“大家也知道,軍隊中的老兵都調去關里開辟新戰場,省軍區的戰士也都是經驗不足,否則那天也不會一個活口抓不到。”
&12288;&12288;偌大春城干警部隊和警方力量有限,如果雙線作戰不現實,畢竟還有日常治安案件需要偵破。剛剛解放的春城魚龍混雜,治安問題十分嚴峻。
&12288;&12288;這里不止有胡子和紅胡子,也有敵特分子,還有來自敵對勢力的間諜,更有隱藏在百姓之中的倭寇。
&12288;&12288;別看倭寇投降幾年了,可是頑固的軍國主義分子,從來不甘心失敗,幾次針對黨、政、軍的襲擊,都有倭寇的影子。
&12288;&12288;這也是無法全力以赴打擊三仙殿的原因,畢竟大軍已經南下,春城衛戍力量有限,管理幾十萬人口的大城市難度超高。
&12288;&12288;幾位領導都點燃香煙,偵破方向的決定不好下,一旦錯了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他們要為自己的話負責。
&12288;&12288;難不成繼續蹉跎下去?崔嵬站起身:“不用懷疑了!案發時深秋,當時春城外圍一片蕭條,想要找隱形匿跡的地方都沒有,最好的藏身辦法,自然是進入城里而不是出城在荒郊野墊子上狂飆。”
&12288;&12288;還別說,崔嵬所說的的確有道理,什么都怕分析,這么精準分析過后大家開始相信,那些匪徒的確是消失在市區龐大的人口之中。
&12288;&12288;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人民是海水,一群慣匪卻是臟水,找出來很難!畢竟哪一個匪徒腦門上,也沒貼著標簽!
&12288;&12288;“我建議把偵查方向放在市內,第一醫院診所列為重點目標,第二充分發動群眾尋找殘留的蜘絲馬跡,這項工作必須立刻進行,開展的越早發現線索的可能性就越大。”
&12288;&12288;不能在耽擱下去,也耽擱不起,每耽擱一天都會帶來死亡,每一個戰友的犧牲,都讓崔嵬有著深深的罪惡感!
&12288;&12288;“第三注意有電話的單位和家庭,我想那么多的人員集合,不可能全都用人上門通知,何況還有宵禁!第四調查城內武館和登記在冊退伍兵,解放前的軍人、警察和身負功夫的人員,特別是那種可以單手舉起人掛在釘子上的大力士!”
&12288;&12288;幾位領導眼睛亮了,沒錯,很多事就怕抽絲剝繭,通過崔嵬的層層分析,偵查方向真的就鎖定了城內。
&12288;&12288;城外即便有那種鄉鎮診所,也不可能救治那么多受傷的土匪,連最起碼的藥品儲備都難。
&12288;&12288;還有通訊方式,鄉鎮電話都不沒有,更不要說鄉村!駱德璋一拍桌子:“就這么定了!就從城內入手,全面展開偵破工作,務必要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任務。”
&12288;&12288;“是不是考慮省軍區接管監獄守衛?”涂剛副司令員探尋的眼光看向崔嵬,別看會議室里面他最年輕,卻是案件中最有發言權的一個,“如果監獄中還有三仙殿余孽,很難保證他們不對監獄發動突襲。”
&12288;&12288;駱德璋氣笑了:“老涂不帶這么磕磣人的!省一監獄堪比要塞,就算一個團的兵力進攻也打不下來,你也別把干警部隊的小家伙們看扁了!”
&12288;&12288;涂剛幽幽道:“堡壘總是從內部被攻克的,崔嵬同志在監獄宿舍出事,如果說沒有內鬼我才不信呢。如果三仙殿真的在監獄中埋了釘子,關鍵時刻由內而外發動襲擊,你覺得有幾成勝算?”
&12288;&12288;第034章請客 &12288;&12288;這么說駱德璋還真不敢叫板,他求救的眼神看向崔嵬,后者搖搖頭:“監獄情況的確很復雜,很有可能有潛藏的敵人,但是有修大隊長和寧海教導員在,掌控隊伍還是沒有問題的!”
&12288;&12288;在監獄這么久也不是白呆的,和監獄領導、戰友之間,已經有了相當的熟悉和默契,他相信戰友也相信領導!
&12288;&12288;小崔同志沉聲道:“到現在為止監獄中看不出有管理上的漏洞,相信省一監獄中有三仙殿的人,這是我的直覺,但是他們想要劫獄純屬妄想!”
&12288;&12288;嘿!有了崔嵬的話,駱副司令有了底氣:“涂剛副司令員杞人憂天了,我相信崔嵬同志的判斷,還是要相信我們的同志。”
&12288;&12288;只聽崔嵬繼續道:“其實我很期待三仙殿對監獄發動襲擊,現在這種狀況很糟糕,敵在暗我在明非常被動。兩次被他們懸尸示眾,說明我對他們還是很有吸引力的,所以我會不定期出現在外面,希望成為他們的目標,吸引三仙殿的匪徒上鉤!”
&12288;&12288;戰友的犧牲讓崔嵬深深的自責,他渴望和三仙殿匪徒真刀真槍干一場,不管是死是活,總比被人暗算強吧?
&12288;&12288;孟守義一皺眉:“以身為餌?我不同意,三仙殿的匪徒槍法精準武藝高強,只要被他們盯上有死無生!崔嵬同志以身為餌和自尋死路沒有區別,建議對崔嵬同志加強保護,到現在為止你是對三仙殿匪徒了解最多的,一旦出事對專案組來說是重大損失。”
&12288;&12288;李化東稍一沉吟:“同意守義同志的意見,從我們掌握的資料來說,監獄中獲取的最為詳實,因此與其漫無目的出去捕魚,不如加強對監獄在押人員的審訊。如果在其中找到一個突破口,相信會給我們一個驚喜!”
&12288;&12288;專案組各位領導全盤否定崔嵬的計劃,連他在監獄宿舍住的資格都被取消,以后他要到市局宿舍居住。
&12288;&12288;對于崔嵬來說住在哪里無所謂,抓到三仙殿的悍匪才是最重要的,那些匪徒欠自己戰友的生命!
&12288;&12288;走出市局感覺心中悶悶地,自從知道三仙殿的存在,身邊人一個個犧牲,偏偏這個罪大惡極的團伙像是風中傳來的臭味一樣。
&12288;&12288;明明嗅得到卻抓不到蹤影,到現在為止除了醫院中懸吊消失的尸體,似乎再也沒有一個死亡的,這種抓捕到影的對手才是最 &12288;&12288;“喂!干嘛呢?叫你三聲都不答應,想什么呢?”
&12288;&12288;猛頭駱瑛掐著腰瞪著自己,崔嵬一呆:“你不上課嗎?”
&12288;&12288;駱瑛噘著嘴走到近前:“上次不是跟你說過,我們提前進入實習階段,說白了就是針對當前嚴峻的治安形勢。我跟學校和市局申請,參與到三仙殿專案組,剛剛去報到才知道你死里逃生,怎么樣吃喜唄?聽說你開始拿薪水了?”
&12288;&12288;沒錯崔嵬不只是獄警還是行刑官,更是編外刑警,他這個月拿到的不再是津貼而是工資,還是雙份的工資。
&12288;&12288;盡管剛剛上崗的他薪水不多,但是和戰士津貼比起來還是很多的:“沒問題!走吧!”
&12288;&12288;請吃飯多大個事兒,可是一路走來駱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說好了吃喜兒的你要干嘛去?”
&12288;&12288;“找華醫生啊!”崔嵬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恨得駱瑛牙根癢癢,“上次吃人家一頓不能白吃,今天請來!”
&12288;&12288;哼哼!大女孩氣得直哼哼,說來奇怪,華醫生和駱瑛都是很好的女人,偏偏的崔嵬可以明顯感覺到大女孩對華夢歧的敵意。
&12288;&12288;不過自己第一次請人吃飯,說什么也不能落下華醫生,自己欠人家的是生命,上次卻讓華醫生請客,反而是駱瑛這頓飯是白吃呢。
&12288;&12288;美女醫生似乎永遠掛著恬淡的笑容:“你們兩個怎么會湊在一起?”
&12288;&12288;不等崔嵬說話,駱瑛搶上一步抱住華夢歧的胳膊,華醫生被大女孩撞的一個趔趄,臉上痛楚的表情一閃即逝:“對不起夢歧姐,我不是有意的!”
&12288;&12288;不是才怪了,崔嵬注意到大女孩臉上閃過的一絲惡意,華夢歧搖搖頭:“都是大姑娘了還毛手毛腳的,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12288;&12288;“哎呀夢歧姐說什么呢?”一句話讓駱瑛大羞,飛快撩一眼崔嵬,“我才不嫁人呢!”
&12288;&12288;就這樣的女漢子嫁人也得有人敢娶呀!崔嵬暗自嘟囔一句:“夢歧姐我們請你吃飯,賞個光唄!”
&12288;&12288;女人稍一猶豫,駱瑛冷哼一聲道:“不用給他省錢,這家伙剛剛開支有錢,我們算是打土豪吃大戶!”
&12288;&12288;“開支了?不是要填補家用嗎?還是我請你們吧,我的工資一定比你高!”
&12288;&12288;美女醫生笑瞇瞇道,崔嵬很瀟灑的揮揮手:“不用給我省錢,我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再說三頓飯都在監獄里吃,這些錢都不知道怎么花。”
&12288;&12288;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女醫生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點點頭輕聲道:“那我就不客氣啰!”
&12288;&12288;三個人重新來到醫院后身的胡同,這一次選擇紅色幌子的飯店,盡管中午飯時間卻只有三四桌,一共不到十五個客人。
&12288;&12288;吃飯店崔嵬還是個雛,他很清楚自己的短處,不如人就要藏拙。小醋壇子一伸手做個邀請的手勢:“二位請!”
&12288;&12288;在華醫生面前真能裝!駱瑛扁扁嘴:“呦!還知道女士優先呢,是夸你紳士風度呢還是說你什么好?對了忘記問你,你說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啥意思?不會是”
&12288;&12288;怎么可以這么問?華夢歧剛要阻止,崔嵬噓口氣:“我父母親都被倭寇殺害的,我是跟著隊伍長大的,嘿從十二歲到現在算是老兵了吧!”
&12288;&12288;果然是這樣,華醫生看向崔嵬的眼神異常復雜,美女醫生沒想到年輕人會有這么凄涼的家世,這么小就當上排長,還以為他有什么背景呢。
&12288;&12288;卻原來是一個孤兒,華夢歧心中一痛,看上去陽光大男孩卻又這么傷感的人生,女人的心被觸動:“咳咳!不要想那么多,瑛子你吃什么?還不點!”
&12288;&12288;“對不起!我不知道!”駱瑛眼圈一紅差點哭出來,“我!我不會說話你別見怪,頭去我家好不好?我爸爸就是你爸爸,我媽媽就是你媽媽!”
&12288;&12288;第035章飯店遇襲 &12288;&12288;呃!崔嵬一呆,這叫什么事?自己還沒有認人當爹的習慣,華夢歧暗暗搖頭,兩個小家伙有意思,女孩懵懵懂懂的愛上了男孩,只是男孩是個木頭!
&12288;&12288;美女醫生瞄一眼菜單:“來個地三鮮、一個燉雜魚,再來一個羊雜湯吧,秋補冬藏!你先前受過傷,適當補補是應該的,有錢了不妨多吃點肉補補身子虧空。”
&12288;&12288;其實崔嵬雖然看上去很清瘦,實際上身上肌肉很結實:“謝謝夢歧姐,再來一個豬肉酸菜燉粉條,大冬天的吃著暖呼,主食烙餅吧?”
&12288;&12288;這一次不敢像上次那樣,一下子來四菜一湯,那次雖然吃著過癮,可把崔嵬同志撐夠嗆,三菜一湯已經不少了。
&12288;&12288;駱瑛忽然發現自己成了可有可無的:“不吃烙餅,有饅頭吧?吃饅頭,燉雜魚也不好吃,搞不好扎到嗓子眼麻煩大了,還是來個紅燒肉,吃著過癮呢!”
&12288;&12288;吃什么還不是一樣?崔嵬道:“那就換饅頭燉雜魚還是上來,紅燒肉也要,快點哈華醫生下午還有班呢。”
&12288;&12288;這是三個人第二次吃飯店,華醫生特意要一個小碗,幫崔嵬盛上一碗羊雜湯放在眼前:“喝湯!羊雜湯很補的,平時沒事自己熬點瘦肉粥,一個人要知道照顧自己,可不能把身體搞垮了。”
&12288;&12288;“就是就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說著話駱瑛端起紅燒肉的海碗,往崔嵬的吃碟里面撥了一堆,“嘶哈!燙死我了!”
&12288;&12288;能不燙么?死冷寒天的害怕紅燒肉涼了不好吃,店家特意用厚瓷海碗保溫,華夢歧苦笑要一碗冷水,把大女孩的手按在里面。
&12288;&12288;這下子女孩老實了,美女醫生柔聲道:“小心些!都說過不要毛手毛腳的,怎么不聽?”
&12288;&12288;小丫頭有點委屈,駱瑛狠狠瞪著沒有反應的崔嵬:“還不是為了這個混蛋!你就不知道心疼我?好疼啊!”
&12288;&12288;又是我的錯?這頓飯吃的不舒坦,桌上大半飯菜都被二女填到崔嵬肚子里,他再一次撐到:“呃!我真的吃飽了小心!”
&12288;&12288;當啷!稀里嘩啦!砰砰砰!一連串的聲音響起,首先崔嵬看到窗外一道人影,緊接著看到了槍管!
&12288;&12288;萬萬沒想到吃頓飯會遇襲!他顧不得其他,只來得及掀翻餐桌擋在駱瑛前面,自己撲向華夢歧,兩個人和子彈擦肩而過撲倒在地!
&12288;&12288;十八層地獄的鍛煉彰顯成效,第一時間反應成了他保命的本錢,不只是保住自己的生命,還拯救了二女!
&12288;&12288;一串子彈擊中地面、桌子以及桌上的餐具,飯店中成了戰場,嗖嗖!幾乎是子彈飛掠的同時,一只碗飛出去,嘩啦!
&12288;&12288;飯碗砸碎玻璃:“哎呦!”
&12288;&12288;對方絕對沒想到,這邊的反擊如此迅速,應該是被玻璃碎片擊中,崔嵬猶如豹子一樣躥出去,只來得及看見一道身影從房頂揚長而去。
&12288;&12288;又是三仙殿的匪徒,這幫家伙陰魂不散一般,最可惡的是一擊不中迅速飄然遠離,想要抓到他們簡直難如登天!
&12288;&12288;地上幾滴鮮紅的血跡,墻面上也有幾處濺射的痕跡,很顯然,剛剛那一碗效果不錯,給那個混蛋的臉上留下了疤痕。
&12288;&12288;“崔嵬!你混蛋!”
&12288;&12288;站在那里的駱瑛渾身掛滿了食物殘渣,一條小魚掛在發絲中間,羊雜湯中的砸碎潑灑在衣襟上,還有飯粒 &12288;&12288;剛剛只顧著掀翻桌子充當盾牌保護大女孩,沒想到桌子上的菜肴全都潑灑在簇新的軍服上,幾分鐘前還是英姿颯爽的女戰士,現在變成了要飯花子。
&12288;&12288;從外面來的崔嵬也傻眼了,面對駱瑛殺人一樣的眼神弱弱道:“我只是怕你被擊中!”
&12288;&12288;當時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看上去完好無損的華夢歧走過去幫大女孩整理衣服,只是動作看上去不那么完美。
&12288;&12288;自己似乎又碰到了敏感部位,莫非傷到了華醫生的那里?想到剛剛柔軟的觸感,崔嵬的臉有點燒,不過剛剛手感真的非常完美呀!
&12288;&12288;小心的看著華醫生精致的側臉,女人似乎抬胳膊都有點費勁,每一下都牽扯到胸前,剛剛自己動作有點大,小崔同志很糾結。
&12288;&12288;不過華夢歧咬牙堅持:“你要感謝崔嵬,他第一時間想到你,用一面超級盾牌擋在你面前,如果不是這張桌子”
&12288;&12288;還要感謝他?自己一身新衣服全都報銷了,駱瑛咬牙切齒,店老板哭喪著臉:“幾位,我這小家小業的可經不起您幾位折騰,這碗、盤子也就罷了,飯錢能不能給結了?”
&12288;&12288;“還要飯錢?你這里是黑店嗎?”
&12288;&12288;大女孩可不是那種省油的燈,在飯店吃飯都能遇上襲擊,駱瑛掐著腰就要沖老板過去,崔嵬趕緊擋在前面。
&12288;&12288;小丫頭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個家伙明顯是沖自己來的,說起來飯店是受害者呀,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12288;&12288;小崔同志拿出錢:“喏這是飯錢,不用找了,多余的算是一點補償,多多少少就是個意思,走吧!”
&12288;&12288;郁悶死了!吃頓飯居然還能遇見殺手,自己也是夠倒霉的了,三仙殿那幫混蛋,算是徹底和自己杠上了!
&12288;&12288;其實駱瑛更委屈,今天第一天實習,特意換上全新的服裝,打扮漂漂亮亮的過來見崔嵬,轉眼間小美女變成要飯女子一樣!
&12288;&12288;“走吧,去我宿舍洗洗再去!”華夢歧強忍住笑,沒辦法駱瑛的形象太搞笑,“現在去怎么辦?被越多人看見越丟臉,清洗一下再去!”
&12288;&12288;一想起自己是因為崔嵬造成這個樣子的,駱瑛就委屈的不要不要的:“崔嵬你給我洗衣服!你給我陪!”
&12288;&12288;女孩淚水在眼圈打轉,委屈的小嘴都在哆嗦,洗衣服?小崔同志從來沒有給女孩子洗過衣服:“那個我洗不好,要不我幫你找人洗?”
&12288;&12288;嗨!就是兩個孩子么,華夢歧搖搖頭:“走吧、去我那里,我幫你洗!你還看什么?要不你洗?還不去工作?”
&12288;&12288;小崔同志趕緊逃之夭夭,那間死過戰友的宿舍空著呢,崔嵬怕鬼就算戰友也怕,他干脆再一次進入到十八層地獄!
&12288;&12288;重新到監獄,帶著十一只燒雞進入十八層地獄,空空盜人開心至極:“徒兒不錯,知道為師喜歡吃雞,來來來為師傳授你化妝術!”
&12288;&12288;化妝術?崔嵬翻個白眼:“師父我是爺們兒,學化妝術干嘛?”
&12288;&12288;第036章排查 &12288;&12288;傳授他武當太極拳的邋遢道長邋遢子冷笑道:“臭小子笨死了!化妝術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最基本的生存技巧,老賊偷混跡江湖幾十年沒被人弄死,還不是他千變萬化的偽裝?提起百變道人的名頭,在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比他那什么千變萬化手強得多。”
&12288;&12288;“嘿!不只如此!”空空盜人口中嚼著一塊油乎乎的雞皮一邊傲然道,“想要學會偽裝術首先要有識破偽裝、尋蹤覓跡的本事,正所謂陰陽相生相克,有偽裝就有火眼金睛。”
&12288;&12288;之前空空盜人就說過,只是崔嵬對偽裝術不感興趣,他更想要學習尋蹤覓跡的本事,刑偵必須具備這一點,現場勘查跟尋蹤覓跡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12288;&12288;“老道可以傳授你頂級的偽裝術,但是識破偽裝、尋蹤覓跡還是要找一個人,那個家伙找人的本事比我略勝一籌!”
&12288;&12288;嘎嘎嘎!韋三娘一陣狂笑:“老賊偷別給自己臉上貼金,霍庭云尋人本事超過你不是一點半點,否則他怎么可能把你抓到十八層地獄?”
&12288;&12288;霍庭云?崔嵬一呆:“他不是解放前軍統春城站副站長、春城警察局副局長嗎?怎么可能是抓捕師父的人?”
&12288;&12288;要知道,十八層地獄中進來最晚的都七八年了,空空盜人尷尬的笑笑:“那個混蛋身份比我還多,偽滿時期就給倭人當差,不過姓霍的從來不去找抗倭武裝的麻煩,手上沒有抗倭軍民的鮮血,所以他才活到今天。”
&12288;&12288;沒想到霍庭云還是個潛藏的高手,接下來這段時間,崔嵬苦練偽裝術和反偽裝術,想要抓到三仙殿的匪徒,反偽裝術無疑將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12288;&12288;同時監獄中的排查在繼續,省一監獄中數千名罪犯,想要一一排查審訊不是那么容易的,進入一監獄的罪犯少有有期徒刑的。
&12288;&12288;這里關押的都是重刑犯,最低刑期是二十年大多數是無期徒刑,還有眾多死緩以及等待審核后執行死刑的,凡是刑期不足十五年的都會被轉走。
&12288;&12288;實際上48年的華夏還沒有建國,各種法律基本上還沿襲舊時代的法律,這些重刑犯都有一套針對審訊的本事,今天的罪犯袁承雨總是在監舍里面喊冤。
&12288;&12288;崔嵬和張富貴一起提審:“你說自己冤枉,說來聽聽到底冤在哪里?也許我們會為你平反昭雪呢!”
&12288;&12288;袁承雨縮縮脖子似乎有點害怕:“政府我真的冤吶!當時我只是拿了抗聯一點東西出去賣,結果被倭人發現,把我當成抗聯抓起來的!哎呦那個大刑伺候要命啦,每次過堂都往死里整,怎么到了人民政府還不放人呢?”
&12288;&12288;張富貴冷哼一聲:“拿了抗聯什么?”
&12288;&12288;那家伙似乎很怕張副大隊長:“不就是幾套蘇軍軍服么!也不至于被判死緩吧?”
&12288;&12288;不對呀,卷宗上可不是這么寫的,張富貴看出崔嵬的疑惑:“然后你把軍服拿出去賣了是吧?被倭人抓住,結果你跟倭人說出是從哪兒找到的軍服,甚至還帶著倭討伐隊襲擊抗聯基地,導致三十多名抗聯無辜死亡,有沒有這事?”
&12288;&12288;這下子袁承雨老實了,嘴上卻依舊不肯認輸:“那我也只是偷竊,偷竊怎么能判死緩呢?再說舊社會的判決,到了新社會不是應該推翻的嗎?”
&12288;&12288;推翻?崔嵬冷笑道:“你這種背叛民族出賣抗聯英雄的混蛋,就應該執行死刑!我會向上級申請重審你的案件,按照叛國罪、間諜罪和謀殺罪重新起訴,如果判決書下來我會親自執刑,放心我槍法很好,一定讓你一槍斃命!”
&12288;&12288;啊?袁承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被束縛在椅子上,鋼鐵打造的椅子困縛他的雙手雙腳,前面一個橫檔更是壓制在他雙腿之上。
&12288;&12288;要知道絕對不會喊冤,袁承雨差點哭出來:“政府您不能啊!我可是好人啊!祈求您別申請了呀!我認罪!我再也不”
&12288;&12288;“帶出去!”
&12288;&12288;旁邊的干警戰士上前打開椅子上的鎖,拖著袁承雨離開審訊室,崔嵬坐在椅子上半晌不發一言。張富貴慢悠悠站起身:“午飯時間到了!”
&12288;&12288;說完話施施然走出審訊室,看著他的背影,崔嵬總感覺不對勁,具體哪里不對勁還說不清,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12288;&12288;他忽然想起之前審訊罪犯的眼神,每一個看向自己的時候,眼中帶著一股發自內心的藐視,沒錯就是藐視。
&12288;&12288;那些監獄中的老油條,根本沒把自己這個新人看在眼里,他們看向張富貴的眼神卻是恐懼中帶著一絲諂媚。
&12288;&12288;之前就聽說過,張富貴解放前算得上是監獄中的酷吏,特別是在刑訊逼供方面堪稱一絕,據說監獄中只有他會操作刑訊室那些刑具。
&12288;&12288;刑訊室和審訊室不一樣,前者是從倭人手中繼承下來的,里面幾十種刑具都是用來刑訊逼供的工具。
&12288;&12288;而審訊室則是解放后開辟的單獨牢房,這里只有一張訊問椅控制罪犯,再就是一張簡簡單單的辦公桌。
&12288;&12288;莫非張富貴在場那些罪犯不敢說?可是按照規定必須三人在場才能提審罪犯,除了自己和張富貴還有一個書記官,想要撇開張富貴么?
&12288;&12288;難,畢竟老帶新是監獄的規矩,忽然想起自己是班長,看守班中足有十一名獄警,從自己的班中抽人不就得了?
&12288;&12288;一念及此崔嵬大喜過望,忽然覺得腹中空空如也,還真的餓了呢,站起身直奔監獄食堂。
&12288;&12288;監獄食堂不是犯人食堂,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犯人食堂和病監分列在監獄大門兩側,靠近大門處都有看守室,這個看守室和平常單位的門衛位置相仿佛,作用差距卻大的多。
&12288;&12288;看守室中常年不斷看守,實際上大門右側的看守室獄警把手,這間看守室兩側都有門。不同的是進入監獄的門有雙保險,就像小號的獄門一樣。雙保險可以避免發生越獄或者攻擊獄警的行為發生,只要獄警自己不找死同時打開雙向安全門。
&12288;&12288;監獄大門左側的是干警戰士把手,其實這里更像是干警戰士休息點,是門口雙崗樓上干警戰士臨時換班的場所。
&12288;&12288;所以這間看守室只有一個向外打開的房門,通過空中通道和門口的崗樓相通,想要離開這邊需要從崗樓的雙保險安全門出去。
&12288;&12288;犯人食堂中有嚴格的管理制度,非經允許不要說犯人,就是獄警和衛戍戰士都不得隨便進入廚房,防止有人搞破壞,諸如投毒之類的行為發生。
&12288;&12288;第037章醍醐灌頂術 &12288;&12288;犯人食堂的大餐廳足夠寬敞,一千人坐下來吃飯也沒問題,只是這里極少讓犯人吃飯,犯人來這里只是打了飯菜排隊監舍去吃。
&12288;&12288;獄警的食堂在“甕城”中,其實這里很少做飯,更多的是分發保管從監獄隊部餐廳做好的飯菜。
&12288;&12288;內院的獄警輪班出來吃,崔嵬到餐廳的時候,張富貴已經開吃,這家伙一如既往拿出一個小錫壺,不時的抿上一小口。
&12288;&12288;按照規定上崗時間絕對不允許飲酒,不過張富貴下午休班,中午飲酒沒有人管得著,連監獄長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12288;&12288;看到張富貴喝酒,崔嵬感覺自己的計劃完全可以實施:“張副大隊長好酒量!”
&12288;&12288;張富貴冷哼一聲,把錫壺遞過來:“喝一口!”
&12288;&12288;“不行!我下午還要去市局,喝酒會挨訓的,我可不想看李副局長那張黑臉!”
&12288;&12288;哈哈哈!餐廳里的獄警都笑起來,雖然都隸屬警方實際上和市局還是有差別的,這邊隸屬白山省警廳勞改工作局,全稱叫做白山省勞動改造管教總隊春城監獄,又叫白山省第一監獄。
&12288;&12288;也就是說市局行政上隸屬春城市管轄,而春城監獄雖然掛著春城的名,卻隸屬警廳勞改工作局,雙方關系并不是那么融洽,市局那邊看不起獄警,而獄警卻也有自己的驕傲。
&12288;&12288;滋!張富貴收錫壺滋溜一口:“人生在世酒色財氣總是要有點追求的,老張不愛別的,就愛喝點小酒大塊吃肉,偶爾吸根煙,小崔同志喜歡什么?”
&12288;&12288;大家都看向小崔同志,崔嵬高大帥氣,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卻已經是排長,不久前更是立下戰功,大家對他的好奇心與日俱增。
&12288;&12288;“我看你風流倜儻年少英俊,如果好色的話一定能迷住不少女子,要不要老張教你兩手?哈哈哈!”
&12288;&12288;餐廳里笑聲更大,崔嵬紅了臉不自覺想起市醫院的華醫生:“張副大隊長說笑了,我還不到二十不著急找女朋友,將來再說吧。”
&12288;&12288;嘿嘿!張富貴的笑容那么猥瑣:“臉紅啦!臉紅就是春心萌動,孔圣人都說過,食色性也!傳宗接代是動物的本能,小老爺們兒就是要勇敢一點,像是攻破敵人堡壘一樣攻破女人的防線。跟老張說說,相中誰家姑娘了?我給你保媒去!”
&12288;&12288;這話一說,連春城監獄副大隊長兼教導員寧海都湊過來:“還別說,我們小崔同志可是戰斗英雄,少年氣概英俊帥氣,更是大學生有著燦爛的前途,誰家女兒嫁給你可是好福氣。”
&12288;&12288;呃!怎么都針對自己來了?崔嵬有點狼狽,二十歲的年輕人,第一次聽人談女朋友這種事,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真的有點害羞。
&12288;&12288;小崔同志三兩口吞下盤中的菜:“教導員說笑了,我還年輕,結婚的事以后再說,那個啥我先走了哈!”
&12288;&12288;這家伙幾乎是逃的離開餐廳,身后引來一陣爆笑,其實崔嵬擁有多重身份,他是春城監獄大隊第三連第七班班長,同時也是白山省干警總隊特別任務中隊(行刑官團隊)副中隊長。
&12288;&12288;他還是春城監獄獄政科副科長,這些職務都是為了他工作方便,畢竟崔嵬肩負偵破三仙殿專案的職責,多一點職務會更方便。
&12288;&12288;因此崔嵬可以隨便進出監獄各個監舍和單位,進入干警戰士所屬的崗樓和看守室也不在話下,這些特權幾乎可以和監獄長相媲美。
&12288;&12288;在崗樓上看著張富貴離開,他才施施然到監獄中,招來自己班上當班的戰士:“跟我提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