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是很多世家子弟的通病,當初徐甲下地方的時候,也是需要很大勇氣的。只有無知者才無懼,正因為官宦子弟知道地方工作的諸多問題,才會對空降有著一絲絲的畏懼。
相反像當年的聶四虎,他就是沒有敬畏之心,結果在白山省松港市靖江區工作期間,和劉楓教授不斷摩擦摩擦,最終走向魔鬼的步伐啊。
喝一口茶,徐甲點點頭:“所以老爺子才會讓曉峰跟在鄧華身邊,才會讓甜甜下基層支教,小時候不怕摔打。人到中年之后,一旦有什么閃失才頭疼呢,就像唐正飛、高海博、楊博那樣,多上火。”
感情和自家老爺子想一塊去了,老爺子有鑒于自己的經歷,現在就讓孫女住校。讓小丫頭從小體驗最平凡的人生,當時連齊夫人都想不通呢,畢竟爺爺家距離學校不遠啊。
四九城世家中,有這種危機意識的不多,很多世家害怕孩子栽跟頭,害怕給孩子的心理留下陰影,所以對子女乃至孫兒輩呵護有加,把孩子們保護在溫室之中。
豈不知溫室中長不出參天大樹,看看楊博、高海博和唐正飛,都是被家人保護到最好,真正踏入社會之后,卻一連串的跟頭,栽倒之后再也起不來了。
何止是這幾位?即便章瑯和馬毅,看上去順風順水,可是看看他們在處級干部位子上的作為,再看看他們現在的狀況就知道,缺少少年時代磨礪,真的是先天不足根基不穩啊。
不過說起高海博,齊斐笑了:“鄧華也是個促狹鬼,居然把小高弄成什么十二點五干部,據說高書記為此摔了杯子,這也是我沒有調他過來的原因。”
也是,如果不是鄧華和高海博之間種種,早在鄧華行政學院培訓結束,就要被調到黔州省任職,現在卻是不了了之。
很難想像,你把人家兒子踩到垃圾堆里,卻還要在人家老爸的地盤揚威耀武,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齊格格還是暖男性格呀。
徐省長搖搖頭:“這事還真怪不得他,曉峰一直在試點辦公室,如果不是高海博咄咄逼人也就不會自取其辱。說起來他也算是一個另類,初中肄業生卻有著異常靈活的頭腦,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還真是鬼才。”
鬼才么?能被徐甲徐公子夸贊的不多,出身關系哥兩個都是眼高于頂之輩,但是不妨礙他們客觀的判斷一個人,就像最初徐甲欣賞劉楓教授一樣。
現在徐省長把鄧華稱為鬼才,還真的挺靠譜的,看看那個家伙一路走來創造的政績,連四九城三代都要仰望的,很多招數絕非正統的官場范兒。
這一點就看出他和劉楓教授的不同,和鄧某人相比,劉楓教授那是堂堂正正,一向是遵守規則卻不會因循守舊,開創性創新卻不會打破壇壇罐罐。
很多時候,小鄧同志有種用力過猛的感覺,就像他在打拐辦期間在發改委期間,也許這就是二人出身不同造成的。
劉楓教授出身獄警家庭,少小離家一直讀書,還到國外拿到學位。所以劉教授算得上是學院派干部中的佼佼者,而鄧某人則完全是野路子,給人一種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感覺。
沒錯就是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感覺啊!齊斐嘴角一扯:“涵姐的變化出乎我的預料,某人女性師的稱號不是白給的,真好奇這個雙軌制能走多遠,似乎完全是為鄧華量身打造的。”
很多人都這么看,但是此時小齊書記說出來卻顯然不是拾人牙慧,相比較而言,齊格格還是很了解鄧某人的,用人之先必須了解一個人,這是華夏官場伯樂齊老的教誨。
當年齊老被稱為官場伯樂可不是空穴來風,現任的一把手岳江山書記,就是齊老發掘出來的人才,后來在燕京黨校校長任上,更是為黨和國家發掘出一批優秀干部。
跟在這樣的父親身邊,小齊書記自然學會了一點識人用人的本事。徐甲忽然道:“人可以不過來,思想卻是流動的!”
思想是流動的!小齊書記秒懂:“哈哈哈!好主意!回頭派人過去學習,老馬似乎跟他漸行漸遠啊,還不如我去一趟,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老馬不是別人,正是當初鄧華的兄弟,現任黔州省副書記兼黔陽市市委書記馬毅。不得不說小齊書記很了解這二位,甚至知道兩個人漸行漸遠。
說起當年,章瑯、馬毅算得上鄧某人的恩客,如果沒有他們發掘小鄧同志,鄧某人不會發展那么順利,也不會有周益銘市長的橫空出世。
當然鄧華也不是只享受沒有回報,當年他不只是為兩個人賭贏了,更是救了馬副部長一命,只不過因為政治理念的不同,小鄧同志選擇疏離二人。
關鍵時刻兩家選擇規避風險,而不是為正義為公理站在鄧華一邊,這是三人分道揚鑣的誘因,這一點他們作為兄弟,甚至不如大風集團的那些人。
當初大風集團和鄧某人可是沒有瓜葛的,小鄧同志充其量通過女人們,曾經借用大風會所,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大風集團成為鄧某人的盟友。
對此徐甲也不意外,畢竟說起來,小齊書記也是大風集團一員。當初鄧華憑一己之力硬杠燕京唐家,不只是把唐正飛拿下,更是隔空叫板如日中天的唐德主任。
當時馬毅和章瑯都在做什么?兩個人乃至兩個家庭,全都選擇了沉默,甚至還有一些小動作。正是這些小動作被有心人擴大化釋放出來,才會導致當年的三兄弟割裂開來。
現在沒有形同陌路已經很難得了,畢竟在官場中,不要說形同陌路,就是反目成仇都不稀奇,何況三人本身就有著巨大的差距。
當年在一起,可以說是馬毅和章瑯垂青,或者說是利益使然。不過除了鄧某人的徒弟鄭漢文上位,是章瑯和馬毅幾次出手,小鄧同志自己卻似乎從來沒有借用過兩家的勢力。
也恰恰是因為鄧某人和兩家的疏離,才會讓徐甲欣賞他,徐省長微微頷首道:“好!祁連省和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一個西北一個西南,都是內陸省份,經濟建設都面臨諸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