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不堪鄭三庫走過來:“瘋子你從哪兒把他挖出來的?難道你不知道幾年前梟龍部隊副司令員陳鴻源少將被打嗎?這家伙就是那個刺頭兵啊!”
“是他?”
當年那件事引軍中大動蕩,校級軍官全部得到通報,之后就是整軍行動。在場的幾兄弟都是軍中少壯派,對那件事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卻沒想過自己會和這位有交集。
因為通報上他的名字是化名,尋常軍官不可能知道他是誰,但是在場的幾位家世不凡,怎么可能不探究真相?之前沒把鄧華當回事,被一腳踹飛,終于想起來幾年前那個鄧華。
怎么就是刺頭了?鄧華滿臉無辜,當年是陳鴻源為了討好王同書記,不惜違反軍紀出賣自己,把三十六重天的任務泄露給王家,才會被自己暴揍的好吧?
這次他想走是走不成了,鄭三庫非常光棍:“打架我是打不過你了,喝酒!老子沒服過誰,敢暴揍少將的家伙一直想要一見,說實話我們也沒敢打過少將,想都不敢想啊。”
你打了也不敢說才是,鄧華不認為少將在幾位眼中那么高大上,別人不說,陳峰就未必是省油的燈:“幾位,我們還是…”
陳峰一揮手:“不習慣這里的場面是吧?走走走,找一個清靜點的地方,我們幾個老兵喝一頓,一定要一醉方休,妹妹哥哥把他領走了。”
小鄧同志還想要拒絕卻哪里做得到,不過讓他詫異的是,陳潔居然亦步亦趨跟在后邊:“喝酒怎么可以沒有我?”
軍人之間交流很簡單,其實也沒有離開小九會所,大家離開最大的別墅徑自上了旁邊一棟別墅的天臺。大冬天的在天臺上喝酒,這幾位還真能作妖,不過小九會所的準備足夠充分。
居然送上來一堆松木柈子,送上來一個烤架,一片泡制過的羊坯子,還有一壺老酒。是那種大個的錫壺,里面足足裝了五斤的白酒,只不過里面的不是散白而是六十度的茅臺。
剛剛架到火上烤,彌漫的酒香讓人熏熏欲醉,連酒杯都換成了黑陶碗。文質彬彬的李文中給每個人倒上酒,到陳潔面前稍稍頓了一下。
女人更不客氣,自己動手倒滿了,不屑的瞥一眼李文中:“你酒量還不如我呢!”
在這樣的女人面前,李文中只能苦笑轉向鄧華:“說實話我也佩服你,聽說把軍中的害群之馬一頓暴揍,當時我們大喝一頓。一個出賣下屬的家伙,當場擊斃都不為過,為了你當年的出手喝一個!”
當!大家的陶碗撞在一起,彼此的酒液蕩漾著攙和在彼此的碗里,想當年在部隊,沒有這樣的陶碗,但是那種五百毫升的大茶缸子更過癮。
最先開喝的居然是陳潔!女人一仰脖干掉杯中酒,居然還倒吸一口冷氣:“好酒!白酒還是要熱了喝才過癮,來一片羊肉!”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誰見過這樣的女子?混跡在一群糙老爺們兒中間,一點也不見退縮,這位從市委書記化身為女漢子,依舊是女王范兒呀!
小鄧同志擺明自己的身份,伸手在烤羊肉上片下一片放在女人盤子里,其他人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沾上一點盤子里的椒鹽,一片肉塞進嘴里大嚼。
天上飄起了雪花,在雪中享受熱酒、烤肉,享受炭火帶來的溫暖,這種感覺非常美妙。孔愛華打開身前的罐頭,掛在鐵架上面,烈火烤炙治下鐵罐頭盒響起滋啦滋啦的聲音。
一股子牛肉罐頭的味道散開來,這幫家伙是早有準備還是會所里面有儲備呀?除了牛肉罐頭還有魚肉的,還有戰備紅燒肉罐頭、金華火腿和臘肉,樓頂一片香氣在雪花中散逸開來。
酒香、肉香還有松木的松香,讓雪中的樓頂很有點詩情畫意的味道,只是幾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大口喝酒大煞風景。
很多時候,女人比男人還要主動,大呼小叫的真心不淑女,陳峰這個當大哥的似乎也管不了,或者說根本不愿意管。
也許陳大校對妹妹心存愧疚,一再的給妹妹敬酒,陳潔也是來者不拒。不知道喝了多久,鄧某人甚至忘記你自己怎么回到房間的,醒來的時候還有點暈暈乎乎。
走出臥室嗅到淡淡的香味,下樓才現,一個身影在廚房忙碌:“起來了?真沒用,那幾個家伙把你灌醉自己跑了,趕緊過來喝粥,今天還有幾家要拜訪呢。”
還行,女人居然親自下廚為自己煲粥,鄧華詫異道:“這里沒有早點嗎?”
女人冷哼一聲:“她們做的很好吃是吧?那就別吃了,去外面吃好了!”
好家伙,翻臉比翻書還快,鄧華臉皮厚,也不管女人什么臉色過去拿來碗,盛上放在陳書記面前:“多謝,這粥聞著就香,嘶!好吃!”
遇上這么臉皮厚的下屬,陳潔也只有自認倒霉,要不說是年關呢。兩個人年前幾天時間,先后到一百多家拜年,一百多家呀!有一些連門都沒讓進,收了禮物就走人。
在燕京城送禮,小鄧同志沒敢像淮陽省那樣,送上一堆原生態地方土特產,每一樣都是精挑細選。雖然不可能像是送給秦副主任那么高檔,卻也件件價值不菲,最少不會被人無視扔到外面啊。
還有的干脆送購物卡代金券,其實鄧華不想這樣,陳潔更不想。問題是社會的風氣在那兒,你想要獨善其身,那就不要想在部委機關辦成事。
不是說每一個機關干部都那個啥,但是你不送的話,是不是看不起人家呀?禮尚往來已經變成了一種攀比,也許十二年后,這種風氣會得到改善。
但是現在鄧某人還沒有改變的能力,不要說他,就是出身四九城世家的陳潔或者其他人,也都不得不在這種風氣下低頭。
兩個人三十晚上五點,終于送完最后一份禮物,女人終于卸下全部偽裝,此時的女人身心俱疲,連鄧華都累慘了,更不要說女人。
最累的還是心,跟人交流是最辛苦的,鄧華感覺自己不適應這種生活。陳書記揉揉太陽穴曼聲道:“走吧!去我那邊守歲!”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