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抉擇
廖晶先是面孔一板，待鄧華改口才笑起來：“當然是幫姐姐做事！企業改制試點是你提出來的吧？不要撒謊！東方的確很有能力，但是如此開創性的工作，如此契合古城縣現狀的策劃案，卻不是東方能夠想出來的。我想，當初你在建議成立國有資產管理公司的時候，是不是已經考慮到企業改制？”
似乎什么事都瞞不過這個女人，鄧華忽然有點心驚，即便是面對基地那些槍手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很奇怪，似乎自己想什么都在她的算計之內，面對如此精明的女人，不知道她的男人會不會萎了！
“那個，晶晶姐說笑了，”鄧華擠出一個笑，“我可沒有那么高瞻遠矚，只不過是巧合，巧合而已！”
很多時候對于男人來說，面對一個精明過火的女人，遠比面對自己的敵人更危險。從前鄧公子沒有這種感覺，因為他沒有辦法把廖晶和女性聯系起來，更多把廖副書記當成領導，不具備性別差異的領導。
今天不一樣，首先廖晶一直在營造一種氛圍，一邊在營造懷舊的氣氛，讓鄧公子想起曾經的黃玉英和在這里發生的一切。甚至，不惜暗示走光的存在，讓鄧公子完全把她視作一個女性，一個年長的姐姐。
幫鄧公子夾一塊骨頭肉放在碗里，廖晶俏皮的一笑：“我就知道，在我面前你不會說實話，不過呢，我相信如果玉英還在古城縣，你肯定會幫她完成企業改制試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推托。”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誘惑？
看著碗里的肉骨頭，鄧公子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變成一條狗！只是古城縣那邊，現實條件擺在那里，王尚春和自己之間有個黃霏，再想回到最初，那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東方怡來了市里，自己剛剛和縣長之間的融洽關系將會化為烏有。且不說未來的縣長會如何對待自己，如果新任縣長是一個和趙建軍同類人怎么辦？
別看這一年多看似風光，實際上鄧華活的很累，幫黃玉英是心甘情愿，幫東方縣長可就有點不情不愿的意思了我的雙胞胎女友。這個時代不承認軍師的存在，他鄧公子為別人做再多，那也不是他的政績。
智庫，對于世界政壇來說都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似乎只有在華夏，智庫也好智囊也好，都是隱形人。高端的那些學者，還有機會嶄露頭角，在市縣級層面，充其量他鄧公子也就是一個師爺！
一個永遠見不得光的師爺！一個永遠在領導陰影籠罩下，永遠不能出現在前臺，有些時候卻要為領導背黑鍋的師爺而已！對于任何一個想在仕途有作為的官員來說，絕對不希望自己走上師爺的道路。
就像古城縣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喬斌，做了一輩子隱形人，奉獻了嬌妻和家庭的喬縣長，如果沒有唐穎出事，他注定還是隱形人，注定無法出現在前臺！
“謝謝晶晶姐對我的抬愛，如果晶晶姐看得起我，我就過來好了，希望不要讓晶晶姐失望！”鄧華終于下定決心，實際上他也沒得選擇，廖晶和他商量，還是讓他很感激，說明廖書記還是很尊重自己。
如果廖晶根本不打招呼，一紙調令下來，他鄧公子也要過來，沒有拒絕的資格。官場中人就是如此，體制中人就是要服從，下級服從上級，個體服從集體。也許真的是時候離開古城縣，也許在清遠市，就是他施展才華的地方！
今天這點酒對東方怡來說不算什么，女人善飲，如果不是特殊情況，很少喝醉。出身政治世家的女人，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
那一晚的醉酒，是女人刻意為之，是半年多所有抑郁的一次釋放，也是對鄧公子充分信任才會那么喝酒。古城縣任職這段時間，給女人的自信心重大打擊，心中的苦悶卻無從發泄。
那一晚，剛剛一個絕妙的策劃居然要被廖晶撬走，對于東方怡來說，發自內心的反感。如果不是在清遠市，如果廖晶不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東方怡甚至都不會對她有一絲的敬意。
今天廖晶的提議讓女人心旌搖曳，躺在床上，東方怡望著棚頂的吊燈，心思卻早就飛回燕京城。當初從團中央下來，信誓旦旦要改變古城縣的貧困面貌，如今自己卻要當逃兵，心理上似乎難以接受。
廖書記給女人描畫的場景，擔任市委辦公室副秘書長兼職國有資產管理公司董市長，可不是古城縣縣長能夠相比的。最讓東方縣長心動的，還是企業改制試點的政績，憑東方世家的底蘊，對上面政策風向的把握，自然遠超尋常。
估計廖晶也正是看中她的軟肋，才會拿出這兩樣來誘惑。雖然未來的古城縣會有兩大通道項目，可到現在為止，還只是水中月鏡中花。
憑東方世家從高層了解的，大通道項目雖然獲得一片贊揚聲，真正提到操作，卻還有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畢竟眼下華夏資金處處緊張，遠沒有到二十年后，一個省份都可以叫囂，“富可敵國”的程度！
深思過后，東方怡心中的想法漸漸清晰，她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賴叔叔，廖晶書記要我擔任市委辦公室副秘書長兼職國有資產管理公司董市長，您看此時離開古城縣，是不是不大好？”
那邊傳來賴仁清清爽的笑聲，小女人的心思怎么可能瞞得過賴書記：“怡丫頭，企業改制試點更重要！華夏當前處在轉型關鍵期，最重要的就是嘗試，特別是工業上面的嘗試。如果在清遠市進行企業改制試點獲得成功，受益的不只是一地一市，而是整個清遠市的工業企業，造福整個工人階級呀！”
“賴叔叔！”女縣長心花怒發，“瞧您說的，這工作哪有那么重要？既然叔叔這么說，那那我就堅決服從組織安排，一定把工作做到盡善盡美！”
賴書記意味深長道：“企業改制試點涉及到的問題很復雜，最關鍵是人際關系的處理。改制勢必要觸及某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這也是改革的陣痛，一定要注意！堅持原則是必須的，平衡也是必須的，這個度一定要好好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