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鄧華很清楚,對于懷里的女人來說,工作無疑是她排遣煩惱的最佳手段。在這個時候把她停職,不是在傷口上撒把鹽么,哪個王八蛋干的。
鄧華怒火上撞,恨不得馬上去找鄭漢文:“是鄭書記的決定,”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鄧公子以美女警司的保護人自居,也許是那一次同生共死,讓兩個人擁有更多的默契和互信。如今看到美女警司被人欺負,小鄧主任有一種揍人的沖動,如果責任人是鄭漢文,鄭書記要倒霉了。
“不是,”女人搖搖頭,淚水鼻涕都蹭到了男人夾克衫上,美女局長不知道鄭漢文和鄧公子的師徒關系,卻也沒有陷害鄭書記,“是是省廳下發的文件,因為因為爸爸…”
鄧華嘆口氣:“梅子,不要傷心了,我們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卻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云廳長固然走錯路,可是他畢竟還是你的父親,有時間我陪你去看看他。”
“你你,”盡管已經有過幾次交流,這家伙“是非不分”的處事風格,還是讓女人難以接受,“他是罪犯吶。我我懷疑,幾次車禍都是他都是他的手筆。”
鄧華拍拍女人的柔肩:“忘記這些吧。舉報自己的親生父親,會讓你一輩子做噩夢的,就像當初紅色年代的那些紅色少年一樣。”
“不同的。”女人的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眼中都是絕望的死灰色,父親對于云梅子來說,一直是心目中的偶像。一個奮勇擒敵的優秀刑警,一個嫉惡如仇的正義化身,一個正直慈祥愛家的老爸。
偏偏一生的偶像,在不久前坍塌,女人一直在催眠自己,告訴自己說,那一切都是假的。一直到此次盜采事件爆發出來,一直到父親身陷囹圄,女人似乎才從自己營造的夢境中驚醒。
“啪啪啪。”
“啊。”
鄧公子突然動手,狠狠在女人翹臀上拍三巴掌:“我說一樣就一樣。不要想著不舉報自己的親生父親就不是好人,他畢竟對你有養育之恩。也許因為這事你算不上一個好警察,那么就不當警察好了,去國風實業幫忙,你會發現,世界原來很精彩。”
女人被男人的暴力打傻,這家伙居然居然打自己那里。記事以來,從來沒有人敢觸犯小女人的禁地,就是上次械斗事件中,那么狼狽也沒有真正被揩油,現在這家伙居然…
無盡的羞惱涌上心頭,女人甚至忽略了男人的話,張嘴狠狠地咬在男人的肩膀上。鄧華一動不動,任憑女人發泄心中的抑郁,他知道,這幾天,不只是這幾天,從發現云龍的秘密到現在,云梅子一直在煎熬中生活。
今天終于爆發出來,鄧華沒有運功防護,他怕傷害到女人。良久,女人身子軟軟靠在男人的懷里,雙手無力垂下,她居然睡著了。鄧華苦笑,把女人送到車子后邊的大床上,蓋上毛巾被,重新回到溪邊。
女人這一覺一直睡到繁星滿天,她是被香味誘惑醒來的,自從云廳長出事,女人就沒有吃過一頓好飯。溪邊燃燒著一堆篝火,上面烤著兩只野兔,一只雉雞,濃郁的香味傳來,就是神仙也要跳墻,何況一個出于極度饑餓狀態的女人。
鄧華招呼女人坐在馬夾上,遞給她一只軍用飯盒,里面筷子刀叉俱全。小鄧主任手拿餐刀,飛快出手,把外面烤熟的部份片下來,扔到女人的飯盒里:“吃吧,咬人有功。”
“對不起。”女人低著頭,蚊子一樣的聲音回答,心中卻在暗罵,誰讓你先打我來著。一直到現在,女人的翹臀還隱隱發燙,疼倒是不疼,只是很奇怪的感覺,仿佛男人的手一直沒有離開。
三只獵物的油一滴滴掉落篝火中發出“滋啦滋啦”的響聲,噴香的焦糊味引得女人胃口大開,早就顧不得什么淑女,一大塊肉送進嘴里,一股難言的香味直沖腦門,女人幾乎是用吞的,連咀嚼都顧不得就把整塊肉咽下去。
這下子噎住了。鄧華搖搖頭:“你還真是麻煩。喏。”
一只軍用水壺送到女人面前,一股濃郁的酒香讓女人熏熏欲醉,小女人猛地喝進去一大口,酒氣直沖鼻端。肉咽下去了,淚水被酒氣沖出來,可是真的很過癮。
云梅子仿佛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這么美味的食物,那天在省城吃的那頓燒烤,似乎不及這頓的十分之一。云局長完全不顧形象,吃起來比小鄧主任還要貪婪,轉眼之間滿臉滿手的油膩,呼吸之間更是酒氣熏天。
不到半小時,兩只野兔,一只雉雞被兩個吃貨全部消滅掉,云梅子最慘,撐的連腰都彎不下,洗簌都要鄧公子伺候。鄧華被她氣樂了,一邊用水壺給女人淋水,一邊罵道:“我就沒見過你這么貪吃的女人。居然還是一個酒鬼,白瞎了我的好酒。”
“小氣巴拉的。”女人把擦過臉的毛巾甩在男人臉上,“等我有了錢,請你喝世界上最好的酒,吃最美味的烤肉,你想烤什么就烤什么。呃。”
鄧公子把后箱蓋打開,把那張大床拽出來,兩個人就那么躺在上面看星星。山里的夜空格外晴朗,女酒鬼根本不枕床上備用的枕頭,直接拽過男人的胳膊,睡在上面:“呃,好舒服。”
似乎只有醉酒之后,女人才忘記心中的苦悶,鄧華輕聲說:“其實,時常仰望星空,會讓你的心胸更加開闊,當你把自己想象成天上的一顆星,你就會發現…”
身邊響起輕微的鼾聲,女酒鬼居然睡著了。鄧華拽過毛巾被,幫女人蓋好,人生總是有很多無奈。身邊這個小女人,當一個好刑警是她畢生的追求,可是現在,一切化成了泡影。
原本讓人羨慕的家庭散了,讓人羨慕高高在上的父親淪為階下囚,自己的警服就此成為過去式。云局長的經歷,似乎并不比他前世更幸福,唯一的不同,是云龍罪有應得,鄧明毅蒙冤入獄。
凌晨清冷的露珠滴到云梅子額頭,女人一下子驚醒:“怎么回事,哪里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