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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5章 碩鼠

  “這個倒是不敢貪功。”李默琪笑道,“這其中的確有一次是對方派出殺手,剛剛來到涂玉榮家門口,就被我們的人發現,那個家伙是網上逃犯,這一次也是罪有應得,剛好潛伏監視涂玉榮的干警認出了他,當場把他抓獲。

  通過這件事,我們將計就計,干脆借助先前的布局,營造出一系列的東西,沒想到涂玉榮那么不經嚇,僅僅是窗外魅影就已經嚇得住進醫院,其實那家公司還為她準備了幾道大餐,結果沒有用上。”

  幾天后,落網的幾人紛紛開口,這種窩案,只要有人招認,再想抵賴沒有任何意義:“我在燕京市購置了幾處房產,所有的贓款贓物全部在那邊。”

  在燕京市警方的協助下,從陳偉文的幾處房產中,起出現金數百萬,古董字畫若干,有價證券若干,銀行存款若干,總金額達到三千余萬元,基本上和在王鳳山的家里發現的贓款贓物相當。

  領著專案組成員一處處起贓,陳偉文整個人都木木的,一生辛辛苦苦積攢的家底,就在這幾天變成了沉重的負擔,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陳偉文不是沒想過隱匿一點東西,他沒想到警方似乎早就知道幾處窩點,先期布控的效果展現無疑,如果沒有先期監視,陳市長在燕京市的房子很可能會遺漏下幾棟,那對于專案組來說,是巨大的損失。

  “我我沒有錢。”涂玉榮是最早交待的,卻也是團伙里最窮的那一個,“我三千余萬元全部投資股市,現在現在剩下不到一千萬的市值。”

  不能不說,華夏股市長達六年的熊市,給涂玉榮帶來不小的傷害,她的神經衰弱實際上就是炒股后得上的,這個女人一直渴望在股市上一夜暴富,全沒想過,自己三千余萬元已經是一個富婆了。

  涂玉榮基本上沒有現金、古董、存款,女人供出平振凱在鄉下有棟別墅,這棟別墅別人不知道,平振凱已經坦白的贓款贓物和前幾人相當,似乎完全可以過關,卻沒想到被同伙出賣。

  胡蓓芳是最難啃的骨頭,女人一再聲明:“我冤枉,當年是被平振凱等人脅迫作案,他們曾經拍攝過我的不雅照片,稍有不從就會以公諸于眾相威脅。”

  李默琪很惡心這個女人的表演,從掌握的口供來看,她才是這個團伙的智囊,李市長單刀直入,根本沒給女人留下幻想空間:“為什么殺死王鳳山。”

  “嗚嗚嗚,我沒有殺人。”女人痛哭失聲,她的表演十分精彩,如果不是先期有了同伙的口供,沒準就會被她蒙混過關,“王鳳山是我的愛人,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全部家當都放在他那邊,怎么可能去殺他。”

  這件案子中,實際上現在只有王鳳山的死是一個謎團,團伙成員都認為是胡蓓芳殺了王鳳山,否則幾個人不會對這個女人畏如蛇蝎。

  問題是女人咬死口不認賬,這種大案子不是簡單的刑事案件,某些公檢法的代言人炫耀自己零口供定罪,實際上正是對法律尊嚴的踐踏。

  案件偵破之初,劉楓就一再要求,一定要辦成鐵案,一定要經得起時間的檢驗,李默琪對劉書記的話言聽計從,整個審理過程全部錄像,務必做到按章辦事,絕對不給罪犯翻案的機會。

  只是王鳳山的死,無疑是這個案件的轉折點,如果不能找出真正的兇手,不能復原王鳳山死亡的整個過程,這件案子還是會留下遺憾。

  專案組再一次找上陳偉文,現在案件中其他人都已經認命,陳市長很是配合:“這個女人最是狠毒,釜底抽薪就是她想出來的主意。”

  陳偉文激靈靈打個冷戰,仿佛面對胡蓓芳一樣,李默琪皺皺眉:“你們有證據嗎,比方說當時的談話錄音,比方說其他可以證明的東西,如果沒有這些,胡蓓芳是脅迫從犯。”

  “沒有證據。”陳偉文翻個白眼,對此他也是滿肚子的懊惱,那個女人恐怕很早就想到了這一天,“那個女人異常精明,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這倒是非常中肯的評價,這幾天和胡蓓芳打交道,比以往任何一個案件都累,不只是李默琪有這種感覺,專案組每一個成員都有這種感覺:“照片的事情怎么說。”

  “照片是不是存在我也不清楚。”就連陳偉文也承認,“據說有那么一張,不過聽平省長說那照片拍攝自一次特殊聚會,那個女人很享受的,當時她是晚會的中心。”

  特殊聚會,這倒是很新鮮的線索,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提過什么聚會,很顯然,聚會的背后還會牽涉一些人:“那次聚會都有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都有什么人吶。”陳偉文咂咂嘴,要一支煙吸上,“對我而言當時化妝舞會是沒有資格參加的,據說那女人興奮過頭,臉上的偽裝脫落,大家才知道是她,否則誰敢碰她,那不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了嗎。”

  不過到了平振凱這邊,這位一口否決了照片的存在:“不要聽那個女人胡說,沒有什么照片,這件案子最初就是她鼓動我們做下的,記得當年她還是洪江市民政局長,剛好上面搞低保金試點,她就鼓動我到上面申請試點名額。

  按照女人的說法,這個試點將會大有賺頭,首先這個低保金名額不確定姓,就有很大艸作空間,再一個低保金領取的規則也是我們制定,這其中有太多的漏洞,甚至我們作為規則制定人,也可以刻意制造漏洞······”

  這些話另外幾個人的口供也是大同小異,看來胡蓓芳還真的是團伙中狗頭軍師一樣的存在:“這些年你們下發的低保金和領取的低保金,有沒有一個準數。”

  平振凱吸一口煙,長嘆一聲:“通常我們是按照五五開的原則,給自己留錢,實際上到了下面,那些人還會有小動作,估計真正發放的低保金,不會超過總金額的三成,而且領取的對象,也未必就是真正的低保對象。”

  這些吸食民脂民膏的吸血鬼,這是所有人的想法,明明是國家為了救助弱勢群體,撥專款給低保戶,但是在執行的過程中,卻被層層盤剝,真正需要的低保戶所得寥寥。

  很多政策都是這樣,原本國家制定的富民助民政策,在執行過程中,總是會縮水走形變質,那些把國家給予的補償款當成私家銀行的干部,根本無視貧困階層的困頓,他們的心中不要說有沒有老百姓,甚至早就沒有了人姓。

  “這就有點意思了,看來照片的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的,平振凱連上億元的貪腐都認了,幾張不雅照卻不敢承認。”劉楓冷冷一笑,“問題關鍵還是在胡蓓芳,這個女人肯定還掌握平振凱很多秘密。”

  李默琪苦惱的嘆口氣:“現在各方面壓力很大,這件案子只能是先進入起訴程序,不可能因為胡蓓芳是不是主犯繼續耽擱了。”

  “也罷。”劉楓出身獄警家屬,自然知道余罪一說,“也許將來到了監獄,還能挖掘出余罪說不定。”

  丁思蕓想了想,問道:“這件案子到底涉案金額多少。”

  “胡蓓芳存放在王鳳山那邊的、平振凱暫時交待的,陳偉文交出來的,就已經達到一億兩千萬元,這還不算下面那些小嘍啰貪墨的款項,實際上他們貪墨的,不只是洪江市低保金,還有很多省級民政部門下放款項。

  這其中平振凱是關鍵,當年他在民政系統長時間任職,可以說是從民政部門一步步走出來,胡蓓芳、陳偉文和涂玉榮都是他提拔起來的干部,死去的趙石,昏迷中的鞠云芳,趙石曾經是平振凱擔任民政廳廳長時候的專職秘書。”

  劉楓瞇起眼:“這就是發生窩案的關鍵所在,一個人長時間任職地方,勢必會形成各種盤根錯節的勢力,身處這些勢力的糾纏中,縱然是想要清清白白做官,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實際上華夏上千年的文官政治,早就形成了流官制,雖然流官制未必是杜絕[]的靈丹妙藥,卻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最大限度防范地方官和地方豪紳、巨賈勾結的事情發生。”

  “其實當年平振凱在民政部門還是做過一些貢獻的。”李默琪感慨到,“我們審問的時候,這個人對民政系統的東西如數家珍,據他說,很多民政工作的創新,都是他主持的。”

  “這個敗類。”丁思蕓恨聲道,“他是在炫耀自己的政績嗎,如果做點貢獻就可以貪腐作為回報,恐怕劉書記就會是天下最大的貪官。”

  “咳咳咳。”劉楓一陣劇烈的咳嗽,這個女人說話簡直不經大腦,搞不好是有意整蠱自己,果然,小女人滿眼壞笑,劉楓只能感嘆自己遇人不淑,偏偏沒有辦法和女人計較。

  對于丁思蕓的說法,李默琪和倪曉泉都選擇姓遺忘,人家和劉某人打情罵俏,那是有著多重資本來著,無論是級別還是家世,都足以在劉某人面前昂著頭說話,兩個人的關系更是讓人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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