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局

　　第一批學員近五百人自主擇業，占學員總數的四分之一強，這對于葉璐來說，并不是一件壞事，這五百多學員，企業幫助繳納的違約金就高達近五百萬元，實打實的一筆巨款。

　　實際上這筆資金對于企業來說，平攤到人頭，每個人不足一萬元的挖角費，絕對不算貴，珠江市職業技術學校的學員，最大的特點就是重艸作，重實踐，每一個上崗就是骨干。

　　一萬塊錢，一個員工幾個月創造的剩余價值足矣，卻換來一份五年合同，這個絕對有賺無賠，商人們一個個精明的很，最重要的，是職業學校的學員都是本地人，別的不說，僅僅是每年節省的探親路費，有薪假期就是一筆不菲的賺頭。

　　這種墻角老板們挖的爽，也成全了職業學校，很多學校一年的行政撥款也沒多少，一下子撈到這么多的補償款，足以讓葉書記睡覺都笑醒，她現在格外感激張傳軍打下的基礎。

　　現在來自黔州省職業教育學校順遠市分校的學員，已經開始在珠江市各個企業中實習，僅僅是實習的名額，就給葉璐帶來巨大的困擾，別的學校為實習生的安置犯愁，葉璐犯愁怎么樣平衡各個合作企業的利益。

　　郭家大廈頂層董市長辦公室，郭老瞇著眼，享受呂思媛為他泡制功夫茶，這個孫媳婦，越來越讓老爺子滿意了，只是今天面對的問題，郭老輕嘆一聲：“小天，你真的要動西門無風。”

　　“爺爺，不是我要動他，是他越來越往前趕了。”郭天冷哼一聲，“我看網上的傳言就是真的，這家伙就是覺得郭家大廈壓了他的氣運，他才迫不及待要搞陳屋村棚戶區改造工程。

　　后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感覺陳屋村棚戶區改造工程代價太過龐大，而且他無法說服劉楓市長，這才轉而跟郭家較勁，嘿，真以為郭家是好欺負的么。”

　　呂思媛橫一眼郭天：“好好說話，爺爺累了呢。”

　　郭老哈哈一笑：“還是思媛孝順，嗨，想做就做好了，記住，不要招惹太多麻煩，尤其是不要四面樹敵，事不可為就壯士斷腕，且不可貽害無窮。”

　　“放心吧爺爺。”郭天放低聲音，“公關部早就有準備，這件事那個下課的組織部長就是突破口，只要讓人給趙恩明家里足夠的好處，相信他就會把西門無風供出來，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懷疑，這件事和郭家有關聯。”

　　老爺子點點頭：“嗯，這個時機掌握的不錯，趁西門無風還沒有大張旗鼓對付郭家，搶先下手，如果等到他明目張膽的找郭家麻煩，想必會留下很多痕跡，反為不美。

　　罷了，做事去吧，嘿，倒是省了我跑趟燕京城，這人情啊，能不欠還是不欠的好，人情就像是存折上的錢，用一點沒一點，想要增加，那是千難萬難。”

　　“爺爺，您老就放心好了。”郭天笑著說，“我會和爸爸她們好好協商，處理家族的事物，不會隨便做出決定的。”

　　“那就好。”

　　2000年6月1曰晚，趙恩明的家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我相信你和趙部長能夠聯系上，如果你把話傳到，這十萬元就是你的，如果趙部長實話實說，你會在近期獲得一筆外財，不要懷疑我的誠意，這張卡里面是五百萬元，密碼暫時保密。”

　　趙恩明的妻子貪婪的看著面前的十萬元和那張卡片：“可是可是怎么才能讓這筆錢合法化。”

　　“很簡單。”來人扶一下墨鏡，“這邊只要消息得到證實，我會送你兩張彩票，刨除稅金，剩余的獎金是八百萬，全部都是你的。”

　　“可是可是······”

　　來人搖搖食指：“不要懷疑我的話，對于我來說，錢不是問題，對于你和趙部長來說，交代出真正的責任人，才能讓趙部長減輕罪名，也許會免于刑事處罰，甚至這十萬塊已經足夠讓趙部長開口，只是我希望你以后保持沉默，才會追加這筆錢。”

　　趙恩明的女人，什么時候見過這么多的錢，當初趙恩明在位的時候，拼死拼活斂財，家里的存款也沒有達到六位數，就這，還整天提心吊膽，甚至夜晚警車經過，都會讓兩口子從睡夢中驚醒。

　　此時聽了這個數字，只有一個感覺，這不是真的：“八八百萬的封口費。”

　　“不錯，很精明的一個女人，正是趙部長在燕京城的表現，讓我們知道，趙部長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記住，按照我的話去做，事后我可以幫助你們家所有人移民，想去哪里，盡管說話，這個是免費的。”

　　實際上有關部門對趙恩明的管理已經放松多了，多次調查核實，似乎這位也不過是一個跑道的角色，在任職期間收受的好處著實有限，甚至不足以開除公職。

　　這個不是西門家幫助運作的結果，如今西門家族也好，西門無風書記本人也罷，恨不得遠遠的撇清自己，就連趙恩明的家人，找上無風書記，也總是被擋駕。

　　只是趙恩明的嘴不是一般嚴，盡管專案小組刻意讓他和家人聯系，明知道家里面的窘境，趙恩明依舊是沒有任何供述，這一點就連辦案人員都開始佩服了，不是每一個官員都可以堅持這么久的。

　　長時間的變相軟禁，長時間的孤寂和恐懼，很多官員都是折在這上面，越是高層辦案，越是要講究方式方法，像那些不入流的刑訊逼供，根本不可能拿出手。

　　6月3曰，沉默近一年的趙恩明主動找上自己案件的主辦人：“······不只如此，西門家還有我送的一只大明萬歷年造青花人物葫蘆瓶，1997年在港府嘉士伯拍賣行，曾經有一件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東西，拍賣出二百八十萬港幣的高價。

　　無風書記暗示我寫就收條：售仿古青花人物葫蘆形瓶工藝品一件，收西門無風書記一千元整，立據為證，前金海區區長童飛，還把祖傳的明代唐寅真跡畫軸，送給無風書記······”

　　案件涉及金額重大，而且涉及的不只是西門無風，還有他的父親，中宣部分管新聞局、出版局的副部長西門長宏，辦案人迅速上報，上級要求把案件辦實，切不可馬虎大意。

　　于是中紀委的干部先是秘密前往邊疆，把支邊的童飛請回燕京城，在強大的政治攻勢下，這位遠沒有趙恩明的抻頭：“是，那幅畫是我家世代祖傳的，為了爭取上位的機會······”

　　6月18曰，中紀委、監察部和反貪局的官員，正式拜訪西門長宏，在西門長宏副部長的書房，終于見到了幾件西門無風搜集來的國寶，那只青花人物葫蘆瓶里面，至今還有那張收條，這反倒成了確鑿的證據。

　　6月21曰，西門無風書記奉召進京，24曰，趙利文和褚輝被帶走，三位書記同時出事，使得珠江市再一次成為媒體的風暴眼，尤其是《晾晾你》的新晉美女主持人，王欣靈牽涉進這樁案件，更是引爆了狗仔隊的熱情。

　　緋聞的消息對于這些狗仔隊來說，就像是蚊子見了血一樣，一個個眼睛盯住這位導致作秀書記下課的美女主持人，這些人不知道西門無風究竟是因為什么下課，只是憑借經驗，華夏官員常常會因為作風問題被拿下。

　　對于專案組來說，桃色新聞似乎總好過[]丑聞，所以并沒有刻意引導輿論導向，這似乎更加引起了境外媒體的興趣，對這些人來說，復雜的華夏政治，遠沒有緋聞來的有吸引力。

　　駐扎珠江市的專案組，收到一份舉報信，上面稱：“王霍田是被西門無風殺人滅口。”

　　和舉報信同時送達的，是西門無風十幾張不雅影碟，那里面的畫面甚至比島國的影碟更精彩，舉報信稱，這些影碟是王霍田用來要挾無風書記的，隨后，專案組在小島上找到那間監控室。

　　通過調查那些影碟上的女主角，確定這些畫面都是真實的，隨即王霍田死亡案被重新翻出來，經過對當初辦案人調查核實，警方的確在小島上了解到，王霍田死亡當夜，西門無風就在島上。

　　王欣靈被傳喚到專案組，辦案人員很溫和，沒有想象中那么窮兇極惡：“我們想了解一下，那一晚西門無風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王欣靈面色慘白，她萬萬沒想到，看上去強勢無比的無風書記，居然這么快就會失勢，小婦人不確定這件事和海東博有沒有關系，只是想起以往海東博對自己的恩愛，王欣靈決定忘記他。

　　小女人輕輕點點頭：“是。”

　　承辦人一邊翻看著面前的卷宗，一邊很隨意的問：“整夜在一起，沒有離開過嗎。”

　　王欣靈漲紅了臉，半晌回答：“他他喜歡半夜出去，去去找那些女人。”

　　辦案人有點詫異，西門無風面對這樣一個極品美女還要中途換人，那他該有多強大的能力，西門無風可不是年輕人了，這個信息登時引起了專案組的注意：“你是說他每一次都要半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