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是任何的反應也沒有,眼見棺材蓋都要打翻在地,我拉著老許的胳膊連連往后退,被逼到了死角上。
我繼續用手拍打著老許的臉,都被我打的泛紅,還是那樣昏昏沉沉,嘴里不停哼著聲音。這時我再用強光手電照到棺材那端,一看壞了事!那紅衣女尸已經從棺材里頭爬出來了!
“老許,快醒醒!關鍵時候你可不能撂撬子啊,咱還得從這活著出去!”我在那喚著老許的名字,真的起到了點效果,他眼睛微微睜開,開口對我說什么。
“啥?你說清楚點,聽不到。”這不是急死人嘛,前頭就是女鬼,這一頭老許又不知咿咿呀呀的在那說著什么,清醒的人就我一個,關鍵我不是道士也沒個對付僵尸的辦法。
這時老許的手慢慢摸到布囊,我猜測他可能是要拿里面的東西,我便把布囊口袋朝下把里面的東西全都給倒了出來:兩支白淚蠟燭、一沓冥錢、一只黑驢蹄子、還有一條細長的黑色繩子。
我看來看去這里面也沒什么能夠驅鬼的東西:“你該不會是叫我去撒冥錢咯?”我試探的問了一句,老許使出吃奶的勁喊了句:“用繩子捆住她腳…”。
這老許是不是燒糊涂了?讓我用繩子去捆鬼腳,這不是普通的僵尸,而是怨氣未消的鬼,實化虛、虛化實,這能捆的住?
女尸一步步向我這襲來,還發出怪異的笑聲,七竅里面開始流血,光看面目就已經夠瘆人的了,這聲音一聽說不嚇尿褲子都是假的。雖然我也算是個年近三十的男子漢,可到現在也沒牽過女人的手,這樣死了的話就是做鬼了我也合不上眼。
反正沒其他的辦法,就算搏一搏了,從地上撿起那根黑繩子朝女鬼過去。
這女鬼見我走近了,嘴角一揚面露詭笑,我干脆把強光手電放到地上,不看她的眼睛直接撲過去,用繩子給她的腿繞了一個圈。
我原本以為繩子沒多大用處,萬一她變個虛體就像捆在空氣上一樣,本根觸碰不到,沒想到現實情況和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這繩子一套上,就跟套在活人的腳上一樣,結結實實的能夠感受到她的腳被我捆綁住了。
我打了個死結,女鬼想撲下身子來抓我,我往邊上一番,她中心不穩直直摔倒在地。
我并沒有觸碰繩子,但我看見繩子在那自動的越鎖越緊,那雙腳就像被機器碾壓發出骨折的聲音,直到最后兩條腿的空間還沒原先一只腿那么大,看著我自己的腳都覺得疼。
女鬼的臉也大變樣,原先還是濃妝艷抹,這一下那層皮囊看上去老了很多,起了層層的皺紋,飽滿的身子也干癟下去,眨眼間和一個枯瘦的老太婆差不多。
“老辰,快拿棺材上的黃符貼在她額頭上!”老許在那喊著我,我趕緊抽過身子到棺材邊緣處扯下一道黃符紙重重貼在了女鬼的額頭上。
我能清晰地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想從她身體里面掙脫出來,可冒出個頭就被鎮尸符給壓了下去。
我正看得愣神,一個人影閃了過來,我一看原來是老許,他拿著一支已經燃起的蠟燭,將點燃的那頭塞進女尸嘴中。
女尸這時就像個汽油罐子一樣,一下就被引著,全身冒著黑煙,在墓室里面,本來空間就很狹小,要是女尸帶著冒火的身子朝我們撲來就大事不妙。
我的想法和女尸接下來的動作一模一樣,她想借機朝我們撲過來,不過腳上還是被繩子困住,撲騰不了多遠。
這個女尸被燒得也很蹊蹺,沒有那種燒焦的肉味,只是一股股的黑煙,女尸也就順勢倒在了地上。
后來我才聽老許說,他這條黑繩子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編織繩,有個名頭,叫“捆尸繩”,上面黑的顏色是被浸泡在了黑狗血中七七四十九日,再在陽光下曝曬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制成,專門對付沒有形體的鬼怪,一觸碰到就這繩子就會被死死捆住任憑怎么樣都是掙脫不開的。
見女尸差不多也被弄得魂飛魄散,我才敢走到棺材口上往里搜索,看有什么明器。
在棺材中的最邊角處,我看到了一個尖形物體,漆黑透明,在燈光映照下閃著潤澤的光芒,前端鋒利尖銳,錐圍形的下端,鑲嵌著數萜金線,帛成“透地紋”的樣式,再仔細看符身上的刻字,攜刻有“摸金”兩個古篆。
“老許,你同門的東西咋在這里面?”我叫道,他湊過來,看到這枚尖形物體,“呀”的一聲叫出來:“還真是我們門里面的摸金符!”,等他隨手從棺材里拿出,后面有一根細線拉扯住。
老許用力一拔,同這根線一起拽了出來。我聽見墻壁上有一個東西打在地面的聲音,照看時發現這枚摸金符一端連著的是墓室里一塊鑲嵌在墻壁上的石塊。這根線很是隱秘,從棺材里一個極小的空中穿出來,肯定是有人故意這么設計。
沒過多久,洞中開始不停地震動,我們意識到不好,那塊被帶出的石塊可能是要引起骨牌效應,大范圍的塌陷,不快點離開都得被活活埋在里面。
按照老計劃,老許把我托上了洞口,我再把他拉上來,兩個人在狹小的墓道中踉踉蹌蹌爬行。
巖石和沙礫不停從上方朝我們身子上砸下來,在這樣的生死時刻,什么明器物件都不重要,獨獨只想著逃離這里保全性命要緊。
“轟隆”一聲,我望了望身后那條墓道已經被石頭給擋住,所謂的智穴也從此被真正的堵死。下了懸浮梯我們折回到權穴里面,此時手中的強光手電的電量已經被損耗殆盡,只能發出微弱的光,憑借這點光線再洞穴里面找出路是極其困難。
“蠟燭呢?”我問著老許,想借著燭光逃離這里,老許這時才反應過來,那些蠟燭連同布囊一起還落在剛剛的智穴中,想回去拿都沒辦法。
也不管了,這次得要憑著直覺出去,我的記憶力很好,基本來時的路形都記在腦子里,跟著記憶方向跑了段時間,看到了前頭有亮光。
終于是摸索到洞穴口,身后也像爆炸般逐漸被落石封死,巨大的塵浪涌動過來,我們如果依來時一樣從巖壁爬下去肯定來不及。我看了看下方,是一潭深水,這里的高度二三十米,跳下去不碰到巖石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老許,咱從這里挑下去!”塌陷傳過來的聲音很大,我用力像老許叫道。
“啥?我不會水性!”老許這么一說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倒斗的人不會水性,這不是開玩笑嘛!
再不快點做決定就真來不及了,我咬了咬牙,扯住老許的衣服半推半就的和他一起跳入潭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