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霸王卸甲

　　他點著香煙，緩緩說原來這座山還不叫將軍山。這個稱呼，相傳吳三桂造康熙皇帝的反的時候，在云南起兵，從貴州那邊打過來，在仁懷鄉野雞巖開辟了兵營，駐扎了48營兵，兵營附近開了48鋪屠，每天至少要宰殺48頭大肥豬供給兵營。

　　康熙十七年八月，吳三桂中風歸了天，尸體從衡州進辰水再入兵營過貴州再回云南。清軍追過來了后，兵營吃了敗仗，余下的云南兵就把一位將軍就埋在這座山上，到底是葬的吳三桂本人還是他手下的將軍已無從考證老百姓從此叫這座山叫將軍山。

　　將軍山下有水田田下有水溝順水而去，王北往南三公里無人氣。

　　將軍歸土后山下的水田就沒有人去種了，大白天犁田下到水溝里去洗腳，能聽到金戈鐵馬的聲響，鼓聲陣陣的吶喊聲，一年四季如此，沒有辦法村莊的人就把這上等的水田荒蕪了。

　　大約三年后一對小孩被蟒蛇咬死在山上，從此此地就變成了妖山。當地有一高人建議縣衙把將軍山旁邊更高的山坡改名觀音山。在山腰的洞里立觀音菩薩一座，縣衙按此辦法遂行。等觀音像落座后將軍山就太平了，從此沒有出現禍害人的大事出現。

　　不過黃昏或者是晚上路過此路段的人還是會碰到一些稀奇的事情。總感覺有人跟在身后叫你，山上會有沙子往下潑，讓人毛骨悚然…

　　“就頭幾年，一個年輕人單槍匹馬扛著一把獵槍在將軍山旁搭草棚開地種梨樹。聽他講他碰到過白衣人在棚外哭。山貓在旁邊叫，而他一桿獵槍在手不出去，它們也不敢進來，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老許抽完最后一口煙，甩下地攆掉。

　　“我想即使有什么存在，將軍也應該投胎做人了，不至于和這個年輕人過不去，多半是其它東西。”說著我發現不遠處有一個突出的洞穴口，就問老許這是啥子洞，老許指了指說，就是那個觀音洞了。

　　觀音洞？我忍不住好奇往洞中走去，這個洞從山下是根本不能分辨出來，但一走近就可以發現里面是一個偌大的鏤空結構，墻壁上的巖石凹凸不平，應該不是人工挖鑿的，再往里是一個石頭雕刻而成的觀音石像，高三四米，手托楊柳瓶栩栩如生，我正在嘆服是哪位高手有這樣的水平雕刻出這么巧奪天工的藝術品時，靈汐她們也跟著進來了。

　　“哇，這么大的菩薩像，真漂亮。”靈汐湊了上去，老許讓他別碰，這觀音像也不知隔了多少年月，說不定都已經風化，稍微一用力就可能坍塌。雖說在別人面前我說自己是無神論者，可私下里是個不折不扣的有神論者，我不自覺地朝觀音像拜三拜，一是保佑我們能夠順利找到大型墓穴，二是希望多多少少能夠消點陰債。

　　“快看！香爐里還有殘香！”趙海提醒我們，我走近，看到香爐子里確實有些香燭的殘渣，只是老許說這里已經沒有人上來過了，那又是誰會在這里燒香？

　　我把其中一支拿起來聞聞，再看它的顏色，不由心里一怔，這和當年七爺所用的香是同一個牌子，而且顏色相同，最重要的是里面獨獨就三支，和七爺拜三香的手法一樣！

　　“咋了？拿著這玩意看半天作甚？”破嘴候問我話，我把香扔進香爐，說沒事，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來這燒香。

　　“多半也可能是道上的，燒了幾柱香就能辟邪？”破嘴候隨口答道。

　　我也不知怎么回應，笑了笑，拿出手電筒往更深處走去。就在后面的石壁上，我發現了個很小的洞口，手電筒往里打，一路縱深直到看不清光亮。

　　“破嘴候，你和他們呆在這里，我進洞去看看！”我打好招呼就往洞里面爬進去，正好大小容得下一個身子過。

　　就這樣匍匐往前爬行，要不是有手電筒光，真的是一片漆黑，之后有一股往前的重心差點讓我給滑下去，這應該是一段下坡了，漸漸地，前方的亮光若隱若現，我也興奮地用力往前爬，果然是另外的一個出口。

　　從里面爬出來，地勢不再是半山腰那樣陡翹，反而是一片平地，兩邊都是旱沙地。要是從山頂繞路的話，不知要幾天才能趕到。我朝洞里面大喊了一聲，沒想到他們聽見了我喊話，我讓他們挨個爬過來，這邊有路子。

　　等到人一個個齊了，我問老許這個地方有沒有來過，他搖搖頭，說在這呆了大半輩子，真還沒發現這么個隱蔽的山口。

　　“你瞧，那五座豎起的山峰像不像五根手指頭？”靈汐指著不遠處問我，我說這就是風水學上的“霸王卸甲”，五根聳立的山峰就像是向上托起緊握的手掌。

　　“老許，我只知道些皮毛，這樣的風水穴到底是好還是壞？”我轉過頭問他。

　　他說霸王卸甲有三穴，首為權穴、次為富穴、三為智穴。該穴的穴星大體背北朝南，兩旁的旱沙地隱隱隆隆彎抱而來作龍虎，穴氣緊簇形成“霸王卸甲”風水大地，葬了以后后代出皇帝。

　　“這么好的地肯定有不少值錢的寶貝！”破嘴候咽了咽口水，恨不得一下就飛到山那邊去。

　　老許悠悠又說道：“霸王卸甲雖然說是最好的陰宅地，又稱鯨吞地。只要找準方位就可以測出里面的智慧、財富、權勢這三個穴位置。先人葬在穴眼上，后人就會相應的獲得智慧、財富、權利。但這種大穴有個極大的弊端，葬在里面的先人只能維持二十四年時間，到時間就得重新刨墳挖出來，必須重新布局才行，不然不僅后人會有不好影響，就連埋里面的先人都會詐尸變成粽子！”

　　“粽子？”我疑問到，不知道老許所謂的粽子是什么東西。

　　“粽子是我們摸金門對詐尸和走影的稱呼，認為稱之為僵尸大不吉，所以取了粽子這個名號來特指，僵尸四肢僵硬，就像被裹在粽子里的人四肢動彈不得，形象的很。”老許向我們解釋。

　　我們一行五人最后還是決定朝霸王卸甲這個寶穴走去，盡管可能會遇上老許所謂的粽子，但想到在墓下面會有各種各樣的寶貝，無形的吸力把我們一步步向那帶去。

　　從將軍山上直接翻到目的地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我們從將軍山順水溝北上五六里地就到了溪顯。

　　溪顯是個小地名，有一個三叉小道，左上坡到鐵子坪。右下順小河溝平著在田坎上彎彎曲曲的走過去就到將軍山。溪顯等于就是這個三叉路上的一個小坪，小坪過路上山去是一個家族的祖墳山。

　　湘西地區祖墳是有講究的只埋六十歲以上正常去世的老人，英年早逝的，或者去世的不體面的是不能進祖墳山的，有固定的地方給他們安家。

　　老許和我們說了當地的安葬流程，大體是這么個意思：

　　人在病危的時候兒孫會把病危者用門板抬出來防在堂屋里，安裝男左女右的方式放置，房屋分大邊小邊區分。老人斷氣后用一把大傘打著，傘下燒紙，這個叫燒落氣錢。

　　兒孫開始哭，哭的時候只能在邊上哭，不能把眼淚滴在老人身上。老人腳底放置瓦片和紙，為了對去世人的尊重，需要在去世人臉上蓋上銅板紙。一般看日子下葬，如果去世的時辰不吉利，克小孩。

　　小孩需要在棺出門時躲出去，也有撞三早的，所謂撞三早就是第三個早晨出殯。哭完后就安排各種事項，剪花打草鞋，購買喪事所需要的各種物質。當晚守靈的時候全村或者鄰村的會唱歌的老人都會去唱歌。這里的歌是一種專門送亡靈的歌，不會唱歌老人也可以哼腔。

　　主人家安排熱水白糖和宵夜，一排一排的唱下去。道長必須要“遷階”過得道長，第二天晚上安排入館和取水。

　　湘西人認為人出自井水過世時需要到發他出生的井水里取水回來。兒孫由道士帶領敲鑼打鼓去井邊唱道半個多小時，有固定的鑼鼓嗩吶，鞭炮節奏。女人一般蹲在井邊哭，人們根據女人的哭聲判斷各自的悲傷程度，兒孫外孫男性后人站著聽并按照道士指引鞠躬，靈位一般由大兒子端。

　　六十歲以上的靈位是紅紙，六十歲以下是白紙靈位。取水后就是轉老館老人入館道士唱一段鞠躬一段，大約從八點會轉到1點多。

　　請抬棺需要找一個班主，根據路遠的程度決定請的人數。一般為八人，叫八大金剛。班主請到你時無特殊情況一般都去，很少有推脫的，即使和去世者以前不對付，人死了冤孽已清。

　　抬棺有講究先用手抬出屋外空曠地，然后打稻草繩和抬桿。去世人的兒孫需要給這八個人下跪說好話，感謝叔叔大伯侄子幫忙什么的。八大金剛必須生強力壯，一路跑步抬，期間鑼聲不能停一直要敲到墳井旁，中間不能停更不能掉在地上。據說有的死者要戲弄八大金剛棺木越抬越重，這是兒孫們要返回來鞠躬。

　　也有八大金剛戲弄死者的，如果死者生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抬棺的人會走S形戲弄死者。多半時不這么做的。棺木入土后三天后就是去摟墳。

　　我們依著溪顯左上一直到了鐵子坪，這回離霸王卸甲地勢更為的近，那五指山峰也顯得更加雄偉氣勢磅礴直直聳立在我們不遠處。天上的雷聲轟轟作響，似乎是要下雨。

　　“打雷了，快下雨咯，我們得快點趕到山洞里去避雨。”我朝他們叫到。老許卻說這并不是要下雨，而是霸王卸甲地每年都會遭幾次雷劫，所以葬在這里的人后代會做皇帝，但是必定會血流成河，鬧得天下動蕩。

　　轟隆一聲，一道赤紅色的光劈在了老樹上，老樹頓時成了焦狀，還帶著火星子冒起一陣黑煙，果然是大墓藏大兇，此話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