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8章 張壁的態度

　　今天黃鶴就要飛回來了！小蕓即將歸來參加同學會。自從得到這個消息之后，墨明就開始了龐大的“戰前準備”，省下伙食費購買名牌裝備，編排見面時的臺詞，按時上床睡覺，避免眼圈發黑，力爭出現在故人前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好青年。

　　她終于來了，心跳回到十六七，墨明象抓住一個氫氣球，已經飄起來了。

　　周圍的不同尋常終于讓那個低頭滿足腸胃快感的家伙抬起頭，滿嘴是油狼狽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在心里悲哀地叫了一句：“炸彈來了！”周圍群眾的目光簡直就是悲憤了，仙子看著眼前那個平淡得卑微的家伙充滿關懷。歐陽強有一種把盤子嚼掉的沖動，有人冒出的一句話讓他差點把沖動變成現實。

　　經商的：“哎呀，今年利潤不好，只有幾百萬！”

　　墨明已經快拉稀了，只好悶聲喝酒。

　　墨明有點心跳：“是我！”

　　“肥胖”向她笑道：“近在咫尺。你猜猜？”一群同學發出哄笑。承蒙她還記得，可是竟然認不出對面的同桌。

　　一桌子的男人突然由豬哥升級為花癡！

　　墨明以飛奔的速度離開老窩，聚會在晚上而清晨就出門實在迫不得已，因為他惹上了一個巨大的麻煩。喝茶、午飯，下午逛逛百貨公司再去看場電影，好不容易挨到同學聚會的時間，墨明來到路易斯大酒店，這里是一家“合法搶錢”的酒店，里面吃一碗稀飯外面可以來一盤魚頭。

　　芍藥在月夜24橋盛開，瓊瑤仙子下凡來？

　　梳妝、打扮，鏡中的“淑男”心花怒放。頭發三七開，服裝偽名牌，但是這一切都影響不了墨明同志“花朵”般的魅力。拿起桌上的相片，里面的女孩怯生生地盯著前方若有所思，那個女孩害怕鏡頭，就象害怕一個怪獸，目光里透lou出一種驚恐。從小就容易引起墨明這樣富于社會責任感人士的保護欲，毫不客氣的將之納入“勢力范圍”，為此曾經與班上意圖“蝶戀花”的競爭對手摩擦不斷。

　　仙子的目光停留在一個世俗的人身上，那個家伙正在低頭以粗魯的方式對付眼前的龍蝦，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那些殺人般的嫉妒瞬間已經超越了剛才的小蕓坐過來的N倍。

　　每一個人從腦袋里冒出感嘆號，包括注意到男性的目光扭頭回去的女人，她們在心里酸酸的發出贊嘆的同時對酒店進行抗議：“這個女人穿得這樣的不入潮流，為什么還讓她進來？這可是高雅的場所？”那女人身上的衣服就是老太婆的裝束，灰不溜就的一件外套隨便的套在身上，大亨歐陽強已經冒出一句：“暴殄天物！”展開豐富的聯想，把眼前的女人拉到巴黎，購買世界上最頂級的服裝，然后聘請她為本公司代言人，順便可以每天跪在佳人的腳下高呼：“崇拜你！讓我做你的仆人吧！”

　　然而跟前的女孩哦不應該是女人（墨明改換了成熟的稱謂）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淡淡的茉莉芬芳。他有些失落，但是下面的話更讓他失落。

　　嘩嘩嘩所有的男生發出熱烈的掌聲：“小蕓來了，歡迎歡迎！”那個叫歐陽強的家伙搶先一步以地主的姿態沖鋒上前，超水平的使用國際通行的禮節握住小蕓的手緊緊摩挲，差點讓自己成為全民公敵（僅限于男人）。不過大家考慮到他的身份——金陽集團少掌門，本次活動的捐款者等多重身份理智地保持了沉默。

　　酒店金碧輝煌，水晶吊燈映射出璀璨的光芒，而那個姍姍來遲的女人一身高雅的裝扮比燈光更加奪目，身邊的男人已經成為豬哥，墨明強烈鄙視，然后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超級的豬哥。

　　這句話是本次同學會最不起眼的墨明同學冒出來的。他的心里一陣悲哀：“這個女人竟然這樣的跟自己不死不休！”

　　“你來干什么？快回去！”語氣之不客氣，就象憤怒的地主斥責丫鬟。

　　看看身上的“名牌”，墨明鼓足信心，懷著“殺富濟貧”的悲壯殺進去。這次的聚會是一個成功人士發起并承包所有費用。如果不是因為小蕓，墨明是不想參加這樣的同學會的，事情明擺著，與同學的差距實在太大了。根據一般規律成功人士更加熱衷于同學會，失敗者一般會說：“同學會就像牛黃解毒丸，吃多了就拉稀。”

　　當官的：“唉，我的運氣不好，今年還是正科級。”

　　“梳妝”完畢，小心翼翼的避開那個“炸彈”，溜到廚房輕輕的對老媽道：“媽，不要驚動‘炸彈’，我先出去了，晚上不回來吃飯！”

　　肥胖的第二句話讓他如飄入云端：“小蕓回來了，也要參加同學會！”肥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很癡迷，就像對著一朵鮮花展翅飛翔的mi蜂，垂涎欲滴！墨明對他的這個造型給予了贊賞——至少說明這是一個審美觀正常的同志。墨明也有飛翔的感覺了。小蕓是班上100男生的暗戀對象，80同年級的同學的暗戀對象，50的同校同學的暗戀對象，墨明謹慎的這樣計算，畢竟小蕓是屬于清秀型的女孩子，而這個世界的審美觀日漸呈多樣化的趨勢。

　　小蕓很快將手掌巧妙的從咸豬手的包圍中抽出來，禮貌地頻頻與所有的同學點頭，贏得所有同學的贊賞——不愧是名牌大學出來的，知書達理。

　　小蕓的眼睛轉向墨明，目光中似乎很期待。墨明老老實實的汗顏道：“現在的情況不太好，還在本地的一所學校打工。”他想起了那個巫婆般殘酷的校長。

　　女人盈盈的曲身一個萬福：“相公，妾身看你久未回來所以出來尋找，請公子快些歸家!”一瞬間由公主墮落為丫鬟。

　　“哎呀，今天不是你們同桌敘舊，還有這么多的同學，小蕓的態度要公平啊！”歐陽強酸酸的抗議，眾人七嘴八舌：“就是就是！”

　　其貌不揚、問題不斷的墨明同學就這樣受到了所有男生的嫉妒——實在是個令人銷魂的距離。而且更令人嫉妒的是整個中學時代這種同桌關系沒有改變，最后變本加厲——小蕓由于家庭住址的搬遷上學和放學兩人如影隨形。

　　那些剛進校門還帶著“祖國花朵”稚嫩的初中一年級同學，沒有將小學生標簽完全撕下就迫不及待加入了小蕓同學愛好者俱樂部，過早的萌發了戀愛觀，影響了身心健康。導致整個中學時代內分泌失調、學習成績嚴重下降。

　　紅顏禍水——很久以后墨明同學這樣總結。如果不是跟小蕓同桌的話，以自己小學畢業時的優異成績，考取某個名牌大學也未可知吧？墨明為自己的“桃花運”付出了代價，現在成天在校長那個老巫婆的手下掙扎。而那個同桌如同一首古詩里描繪的那樣黃鶴一去不復返，墨明同學心情空悠悠。

　　“嘿嘿，護花使者來了！”墨明幾乎要哼出快樂的歌謠。高中畢業后，在第一封情書還沒有來得及出手，閃電般地那個女孩飛到京城某名牌大學，就像一只蝴蝶再也沒有飛回來。直到幾天前，在一個神圣而莊嚴的地方——圣姑庵，墨明陪著虔誠的佛教徒老媽燒香，偶遇兒時的死黨肥胖。才得知第三屆同學會即將勝利召開，墨明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感覺是郁悶——竟然是第三屆了，吾不入江湖久矣。

　　他將之稱之為“神女”——神經病女人的簡稱。

　　小蕓撲哧一聲：“我的意思是你變化太大了。”

　　汗如雨下：“還沒有。”眾人哄笑，晚宴更加“和諧”。

　　墨明憤怒得將懷里的情書扭成腌菜，向暗戀對象表白的機會就這樣徹底的OVRY了。墨明有歐陽強一樣啃盆子的沖動，他還要嚴重些，因為最近的生活已經被眼前的超級美女搞成一鍋漿糊。

　　但是墨明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她是自己的同桌！

　　少奶奶：“老公給我買個車，小氣得很，才二十來萬。”

　　墨明振作精神：“主要是哲學，另外兼汽車電工原理！”看著眼前的全班倒數第一名竟然成為教師，簡直就是誤人子弟。大家覺得有些搞笑，下定決心不要讓自己的親戚朋友把孩子送入這樣的學校。

　　歐陽強一臉失落搖手紳士地擠出：“不反對…請！”

　　轟的一聲嘩然，肥胖結結巴巴流口水：“美女，請問你找誰？”

　　墨明氣哼哼地在前面行走，那個女人在后面亦步亦趨，那種獨特的小步扭動姿勢只有電視里見過，應該叫蓮步吧？收攏小屁股低眉順眼一臉無辜，但是更加讓墨明怒火萬丈：“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喲，撿到這樣一個神女！”

　　明月24橋，芍藥為誰而開？佳人為誰而來？

　　這毫無疑問就是一個牛黃解毒丸的聚會！里面已經坐滿了許多大腹便便西裝革履的同學，好幾年不見再聚首，一個個都如變形金剛般變了模樣。隨著自我介紹和小時候一個個的外號叫開，記憶里那些個鮮活的形象重新浮現。墨明保持風度，頻頻含笑點頭，竭力做出一種無視他們裝備的樣子，在心里嘆息：“那一身裝備抵自己一年的工資了！”對于教師待遇的低下憤憤不平。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向那個方向聚焦。視覺的沖擊猶如狂風卷起千堆雪，攪得所有人失魂落魄。

　　這樣的一個女生毫無疑問就是一朵校花——群眾用或仰慕或色情的眼光進行了投票。

　　中學時代墨明同學就是這樣懷著天仙配的愉悅，稀里糊涂的度過，上課時心不在焉，成績第一名——倒數的！

　　盡管有些插曲，心里還是非常開心，多年不見，讓人感慨時光流逝，人事變遷。這一頓酒喝得很晚，以至于大家都有些高了。和諧一直持續到一個意外情況的出現。

　　同學們已經認不出他了，甚至遺忘了墨明的名字，這讓他很失落——再怎么說自己也算是一個問題人物吧，退一萬步說成績也是倒數第一吧？從同學們差點誤以為自己是冒名頂替混吃騙喝的眼神中墨明總結出自己的優點——太平淡了！

　　小蕓的眼睛在所有人跟前逡巡一圈，最后停留在墨明的臉上，眼前的老同學已經完全變樣，唯有掛在嘴邊那個招牌式慵懶微笑讓她記憶起那個少年，小蕓的眼神有點復雜：“是你？”

　　咦，回到了古代？眾人的心里的驚訝就象滔滔江水。墨明已經快氣瘋了：“這個牛皮糖一樣的女人哦，在自己初戀還沒有展開的時候就讓它夭折了！”小蕓看過來的眼睛已經充滿訝異和懷疑。

　　他立即拉起那個女人，終止那個令人產生聯想的萬福：“跟我回去吧！”將同學會之后發起進攻的計劃改變，在所有同學疑惑的眼光里戰略撤退，直至跑出很遠才想起：“還沒有來得及問小蕓現住在什么地方？”

　　“教些什么呀？”小蕓好奇的問。

　　墨明自認為是有品位的人，僅僅根據白骨之上皮膚的和五官的組合就簡單地神魂顛倒是一種社會的退步，所以他要求“色香味”俱全！

　　一個女人娉婷而來，鳳目瑤鼻，雪膚冰肌，櫻唇如兩瓣盛開的桃花，眉宇間的毓秀宛如空山新雨后，盈盈一笑之間恍若秋水碧波，親近如清風撲面而明艷不可方物如明月高懸。婀娜的身姿在扭動的一剎那的韻律令人心神蕩漾，仿佛凌波微步，象一曲高山流水由遠及近。

　　墨明興奮至極，連忙將手在衣服上搓了搓（小蕓的手太白凈了，唯恐自己手沒有洗干凈）然后伸出手臂就象接受偉大領袖的接見快步上前。小蕓禮節性的捏捏他的手笑笑挨著墨明坐下：“讓我再重溫一下同學時的舊夢，和墨明同學近距離，大家不反對吧？”墨明沒有了當初那種觸電般的感觸但是被眾人嫉妒的眼光晃得有點飄。

　　墨明暈：“我也不想長成這個樣子！”

　　美麗的大眼睛，清澈的眼神，秀美的臉龐，赫然就是當年的校花，男人心中的偶像，女性心中的天敵——小蕓！

　　高中畢業后墨明名落孫山，感謝國家將精英教育墮落為普通教育，各種各樣的民間大學雨后春筍，墨明幾乎要kao作弊才能及格的學習成績竟然收到了錄取通知書，盡管后來有上當受騙的感覺，那個學校除了大把的收取鈔票浪費幾年的青春之外，好歹給了一張文憑，華東管理大學的鮮紅印章意味著高材生墨明同志“功德圓滿”了，這張文憑就像脖子上的領帶是個徹頭徹尾的水貨，但絲毫沒有影響墨明同學以“天之驕子”的身份四處碰壁，最后找到一個技工學校老師的工作。灰溜溜的做了一名人民教師，薪水不高，總算一個高尚的職業。墨明很得意，曾經的問題少年也能為人師表？勤勤懇懇地實現了一個學生向老師的轉變——教出了一大批不良青少年。

　　老媽對這個兒子很無奈：“好吧，那你早去早回！”

　　這個女人很成熟了，眉目間不復當年那種淡淡的憂郁，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雍容華貴。

　　“墨明來了沒有？”巧笑嫣然之間和大家親切的打招呼，恰恰站在墨明的對面，嗅到她身上傳來的高級香水味道，不再是她當年的淡淡清香，這一發現讓墨明無比失落，因為當年暗戀上她不是出于美貌，而是她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芬芳。

　　“墨明，你不要光喝酒，還是談談你的情況吧。這些年過得好嗎？”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然后觥籌交錯開始，大家喝了白酒喝紅酒，喝了紅酒喝啤酒，談論當年糗事，已經后來的人事變遷。一番談論之下墨明才知道，這些同學里成功的不少，或為官或經商，或做起少奶奶。

　　大家都“謙虛”的表示對自己目前狀況的“不滿”。

　　墨明原來所在的學校不是重點，所以當小蕓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京城名牌的時候引起了轟動效應，大家驚嘆她坐的位置風水很好——同一張桌子上竟然容納了全校成績最好和最差的一名學生！

　　那個女人淡淡的而來，踏著一種令人回味的獨有的步伐，緩緩走向墨明他們這一桌然后站定，

　　小蕓那樣的女人在這樣的女人面前也成為了丫鬟一樣的小家碧玉（撇開服裝的因素話），而墨明竟然這樣的對公主發出毫不客氣的教訓，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所有人都驚訝了，然而那個高貴的女人讓大家驚訝進化為震驚。

　　好在肥胖打消了大家的疑慮：“這就是小蕓的同桌啊！”一句話引起騷動：“啊，原來就是你啊！”那些個同學于是上來“親熱地”在墨明的胸膛上捶了幾掌報復——這個家伙以前以護花使者自居，害得好多人留下創傷。

　　好幾年不見，小蕓的變化真大啊！越來越美麗了，越來越漂亮了，甚至有了些許的性感！這一點從她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就看了出來。而且她戴了一只珍珠項鏈，略施脂粉，更顯得成熟、穩重，魅力四射。不再是過去的那個看見鏡頭都害怕的小女生。墨明的心中泛起漣漪。

　　好在這個情況沒有持續多久，一個窈窕的身影走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小蕓嫣然一笑伸出手：“老同學相見握握手吧！”

　　汗出得更多：“勉強糊口不敢提，怕你們笑話。”

　　看著兒子用輕功的步伐躡手躡腳走出房間，然后光速離開，易母發出一聲嘆息，這個問題兒子喲，什么時候才讓人省心？老伴去世以后辛辛苦苦的把他拉扯大，從小小錯不斷大錯不犯，成天到晚恍兮惚兮，什么時候才能成熟喲，而且一個月前給自己和家庭帶來這么大的一個麻煩，怎么辦哦？

　　美女的眼睛如同天山的泉水一般清澈，在每一個感受到的人心里就象流入一彎清泉，更像在吐魯番吃到一塊冰糕——爽呆了！

　　他怒火萬丈的離開很久以后，他的那些個同學對這個成績很差的“人民教師”驚嘆：“天哪，竟然有這樣級別的丫鬟！”眾人就象看到了優秀的科幻小說。想象力已經跟不上節奏，覺得自己太落后于時代了！

　　小鷗嘴角牽動笑笑：“你怎么長成了這個樣子？”

　　“成家了嗎？”

　　歐陽強一口氣接上：“一個月掙多少？”

　　“黯然銷魂掌”讓墨明跌跌撞撞，只好苦笑無言，“保衛愛情”得罪了太多的男生，墨明還記得自己曾經以暴力手法將眼前的“大亨”花費若干不眠之夜洋洋萬言的情書付之一炬的情形，對于眼前的待遇自然只好承而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