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鄭美芝這丫頭居然敢主動掛他的電話,不過,該說的倒是說完了,而且,眼前貌似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面對。
剛剛接電話,自然不能用平時二桿子的模樣,當然,他也有反正是要透底的,不如就乘眼前這個機會把事情說明白好了,這兩位,同樣是不會和林家有任何親密可能的。
陳牧剛剛的表現確實讓柳媚和劉柳很驚訝,很簡單的說,就是一個二桿子變成了一個風度優雅成熟的大家公子,這其中的差距簡直就是不可逾越的,但偏偏,剛剛陳牧就很好的在他們面前表現了一番。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陳牧故意的摸了摸臉,看著劉柳,戲謔一句,“難道我臉上沾得有飯粒。”
“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柳媚只是眉頭稍稍一凝,倒是劉柳忍不住,也想起了早前蘇赫生跟他說過的那句話,“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這么多年了,也沒有真的碰到過什么好事,劉柳很自然的就往壞處想,眉頭皺起,看著陳牧的眼光有些不善。
陳牧聳聳肩,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轉身去把原本虛掩的門關上,才轉回來,“表哥,表姐,本來我也沒想瞞你們兩個,不過如果我一開始就說,以我在外面的風聞,好像說了也沒用,反而會壞事。”
坐下來,輕聲的把他之前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跟他們說了,也跟他們說了他來這邊的目的,說的很詳細,最后,很篤定的接道:“如果你們還不信,可以接著看下去,但是,請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傷害到你們。”
實在是反差太大了些,劉柳定睛看了陳牧好一會兒,冒才凝眉緩緩道,“你剛剛說的那些計劃,我倒不是不信,不過,要是稍稍有差錯,你是可以輕松的隨時抽身就走,到時候林家只怕會把所有的怒火都發到其他人的身上,這其中就有可能包括我和表姐,比如說,現在就有人說,之前的一切都是表姐教你做的······。!”
這確實是最大的問題,偏偏陳牧不是不能保證什么,而是現在說出來的保證并沒有說服力,半晌,只能苦笑一聲,陳牧無奈的笑笑,“好像我真的沒辦法再說什么了。”
他這表現,反倒是讓劉柳覺得他有些靠譜,突然笑著說了一句,“你現在不也是在裝吧!”
陳牧翻了翻白眼,連說話的欲望都沒了,劉柳卻疑惑的看著他,又質疑一聲,“你說的倒是挺動聽的,但照你這么說,你以前吸毒的事情也是假的嘍,可那個聽說傳了好多年了啊,你應該沒必要假裝那么久吧,而且,那個又是為了什么呢?”
這話再一次戳中了陳牧的命門,不過,他這次倒是不著急了,笑嘻嘻的把臉湊到劉柳面前,“表哥,你看我這小臉蛋紅撲撲的,像是那種吸毒的壞蛋嗎?”
柳媚看到他這模樣,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臉上頓時像是鮮花盛開了一般,嬌艷無比,眉眼間滿是春意,就連因為笑而微瞇的眼睛里,也是晶瑩透亮,有著最耀眼的光芒。
陳牧看的呆了一呆,忍不住說了一句,“表姐,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這話卻是真誠之極,不帶半點褻瀆,有的只是發自內心的贊美。
柳媚跟劉柳比,倒是更加相信陳牧一些,她看到陳牧做的一切都是有利酒廠的,那些實實在在的東西比說的更讓人信服,這是這些年里唯一看到讓她心里高興的事情,也因此心里莫名的輕松,然后才不小心的,忍不住笑出聲來。
倒是不惱陳牧說的話,只是有些小小的羞,眼波流轉間,不經意的橫了陳牧一眼,嬌媚入骨,真是讓陳牧身體里的骨頭都酥了,卻還是像以前那樣,沒有說話。
在心里暗自叫了聲妖精,說實話,陳牧從來不知道這丫頭柔媚的模樣居然如此勾魂,旁邊的劉柳卻是很不滿的輕咳一聲,顯然是看他有點豬哥相了。
不過,劉柳總不能說陳牧如何如何的,一來說出來大家都尷尬,二來總歸也算是親戚,當然了,也怕陳牧這二桿子突然又發飆,如此,便只能順勢說點什么岔開,“好吧,既然你剛剛有提到振興酒廠的事情,那你想必有更加細致的計劃·······。”
陳牧有目的的到柳河鎮來,自然是一切都有計劃,就像是酒廠,他還做過專門的計劃書的,這時候自然是順手拈來,“其實要用說的倒是簡單些,比如現在要做的是清楚酒廠里的敗類,讓酒廠恢復正常而有序,并且高效高品質的生產,同時,打掉內外勾結,導致酒廠聲譽受損的家伙,這其中包括里面拿酒出去的人,勾兌的,運輸的,還有參與銷售的無良經銷商等,最后,就是酒廠的發展,包括引進外來資本對酒廠進行改制,擴大酒廠的生產規模,急速而有效的進行市場營銷推廣,從而讓周邊道路交通,環境,員工福利等發生巨變,當然,都是向好的。”
柳媚聰慧的很,這些都懂,其他的她也不想多說,但是,有一點她卻是很在意的,凝眉看著陳牧,她的表情倒是越來越多了,“你剛剛說的引進外來資本是什么意思?”
雖然酒廠更多的股權在鎮政府,可不但是柳媚,就是柳媚的父親和爺爺都是酒廠的廠長,也習慣把酒廠當做是自己家的,對改制這種事情自然就敏感。
陳牧倒是理解她的想法,溫和的笑笑,“表姐,我想你更想要看到的是酒廠的輝煌,讓酒廠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酒業集團,而且,我們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是要從鎮政府那里把酒廠的股權買過來,對你的股權不會有太大的稀釋,當然,就算是有些稀釋,酒廠還是由你來慣例,外來的團隊更多的工作是物流,酒廠的配套設施和最重要的市場營銷。”
“還稀釋,再稀釋就沒有了,這可是我們表姐家的酒廠,當初不過是給政府強占了而已。”劉柳的話里太多的憤憤不平,陳牧無奈的笑笑,那些東西他確實是沒辦法做什么評判,只能安慰一句,“表姐家應該還算有錢吧,到時候一改制,拿點錢出來,留個百分之十五應該也不難。”
柳媚一家占著酒廠百分之二十的股權,這么多年來,一年少說也得分個二十幾萬,據說現在幾百萬的身家是有的,這也是大家為什么看到柳家給林家欺負無動于衷的原因,貌似是大戶吃大戶,這就是小老百姓的所謂羨慕嫉妒恨。
“還百分之十五,現在都只剩下百分之十了,”劉柳一臉鄙夷的看著陳牧,活像他是個大仇人似的,眼睛里全是憤怒,“還有,你以為表姐家很有錢啊,你知道每年酒廠的分紅,她給鎮上征去的稅是多少嗎,百分之三十五,說的名目那叫一個不要臉;這還不算,這些年,凡是什么修學校,修路,災年,哪一次要錢的時候,不是鎮上從表姐家里的分紅上面扣一大筆啊,這些都算上去,還說個屁的分紅啊。”
陳牧也震驚了,這種吃大戶的事情他倒是知道,鄉鎮碰到什么大事情需要錢的時候,家里有出息的,干部就會說好話,讓那家多出一些錢,比如前世陳牧老家就是如此,陳牧的母親也樂意多給一些,但是,那多給的也是有限的,除非是專門的捐助又不一樣。
“你剛剛說的現在就只剩下百分之十又是怎么一回事,”愣了一會,看著柳媚原本就清冷的臉,有些冰一樣的寒意,陳牧看著也有些揪心,倒是注意到一個問題,皺眉問了劉柳一句。
“還不是林家,當初強迫表姐嫁給他們家那個混蛋的時候,不要臉的說嫁妝得讓他們有面子,然后,表姐那個恨不得給人家舔屁股的舅舅就說給他們家酒廠百分之十的股權,”劉柳的眼睛里都能噴出火來,紅紅的,強行壓低了聲音咆哮道:“其實這都是他們有預謀的,不但想要人,還想要股權,到以后,更是想要把剩下的百分之十也全部吞了。”
柳媚的舅舅張作棟倒真是個無恥之尤的,據說,當初就是他做主把柳媚許給了林家的,誰叫柳媚父親去世的早,家就剩下孤女寡母,還有一個才七歲的弟弟呢,當然,張作棟得到的回報還是挺豐厚的,這貨現在是章東縣的縣委常委,組織部長。
“表姐,我會幫你把所有的都討回來的,”突然的,陳牧目光炯炯的盯著柳媚,很鄭重的說了一句,柳媚的心莫名的一顫,像是聽到了最動聽的諾言一般,默默的垂下頭,不敢看他,眼角有些微微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