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賭坊開業
不管汴梁城內的眾人是怎么惋惜、可惜都好，一代花魁蓉娘子最終還是“淪落”成了天香賭坊的表演嘉賓。不過，這種惋惜、可惜僅僅只是出現在天香賭坊的開業大典之前，在這之后，雖然偶然還是有人會提起到這一點，可是事實上卻是絕大部份的汴梁城百姓卻都不認為蓉娘子當了天香賭坊的表演嘉賓真的是多么委屈的事情，因為很快天香賭坊的發展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蓉姑娘，蓉姑娘呢？快點將蓉姑娘請出來！”
“沒錯，沒錯！我們對你這個什么天香賭坊完全不感興趣，快快將蓉姑娘請出來，蓉姑娘怎么能在這樣的地方唱曲？要唱，也得回到燕樓去唱。”
“沒錯！今天，我們只沖著搭救蓉姑娘來的！”
只是，這種熱鬧的場景可不是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出現了的，因為當時天香賭坊弄出來的天價賭注和會員制度雖然是也吸引了一定的眼球，可是事實上這座天香賭坊卻是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被看好的，所以，大部份人只是堵在門外一時喧嘩得緊，可是事實上真正走進天香賭坊大門的人卻是寥寥無幾的。
而且，即便是這些真正走進了天香賭坊大門的客人們，基本上也不是沖著天香賭坊來的，而是全沖著蓉娘子來的。
因為，他們這些人當中，雖然很多人也稱得上是家財萬貫，可是事實上卻是沒有多少社會地位的，因為。他們都是大商賈。
平常時候，他們這些商賈雖然也能夠輕易地去到紅樓或者是燕樓這樣的地方去聽戲，可是，卻是與紅娘子、蓉娘子這樣的一代花魁根本沒能有什么親密的“互動”的，因為，在紅樓和燕樓里面，等著想和紅娘子、蓉娘子她們“互動”的達官貴人那是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所以，哪里能輪到他們這些商賈呢？
商賈始終是商賈。不管你的生意是做得有多么的大，在汴梁城內都是讓人瞧不起的，反映到青樓和戲樓里，甚至還會遭受“歧視”。
當然了，這僅僅只是限于那些名聲在外的花魁而已，她們這些人，有的是捧場的人，這其中有達官貴人，也有王孫公子。所以多你一個商賈不多，少你一個商賈也不會少的，自然是不會重視了。可是像是那些名氣沒有那么大的普通青樓女子，那可就沒有那么多的計較了。只要是有銀子給的，她們通通都可邀為入幕之賓。
當然，蓉娘子并非是這樣的普通青樓女子，甚至她還要比一般的青樓花魁還要更高一個層次。因為，她和紅娘子一樣，都是只賣藝不賣身的。所以，反而是會更加地受到追捧。而眾人追捧之下，自然就沒有那些商賈什么事了。平時能夠與紅娘子、蓉娘子她們推杯換盞的，也就僅僅是只有那些王孫公子或者是達官貴人，要不然，最起碼的，你好歹也要是個讀書人吧？若不是讀書人的話，在這個文人風氣極為橫行的時代，基本上就是沒有任何社會地位可言的。
“喂，你說一會蓉娘子為天香賭坊唱完曲之后，能不能也接受咱家的邀請，到咱家也唱上一回？銀子嘛，都好說！”
“嘿嘿，誰說不是呢？都知道蓉姑娘以往是極少在燕樓以外的地方唱戲的，沒有想到，今天卻是被天香賭坊拔了頭籌！”
“是啊，是啊！這天香賭坊的東家究竟是何來路？該不會是已經成為了蓉娘子的入幕之賓了吧！”
“呀，如此說來，我等豈不是也有機會？”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進到天香賭坊來捧蓉娘子的場的商賈基本上都是別有所圖的。因為，他們是相信了之前坊間對蓉娘子屈尊降駕來到天香賭坊唱曲的事情是自甘墜落的說法了。所以他們通通都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機會也能夠親近一下美人。
畢竟，賭坊可以說是三百六十五行中，地位最賤的一個行業之了，蓉娘子既然是愿意為了天香賭坊出來唱曲的話，那不必說，自然也應該能為他們這些行業去唱的。而且，在這個事情上，他們甚至還期盼著蓉娘子的墜落能夠更進一步，也就是破身！雖然如此一來她的一代花魁的名望會一落千丈，可是，也只有這樣，他們這些有錢卻沒有地位的人才有機會一親芳澤啊！
其實，在青樓女子當中，最受人矚目，最受人追捧的當然是像紅娘子、蓉娘子這樣只賣藝不賣身的戲曲大家，只是，這些戲曲大家是極少、極少的。因為它的條件極為苛刻，不僅是模樣要長得極為的標志，同時也要在戲曲方面真正地做到學有所成，于是這樣才有機會會得到大家的承認，從而是做到守身如玉。而且，她們如果是一直守身如玉的話，反而是會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不過，這種假設并不適合于那些并不是戲曲大家的青樓女子，因為她們這些人原本就沒有長得是多少的標志，同時在才藝上也沒有多大的造詣，更沒有得到多少的認同，你若是再讓她們守身如玉的話，那她們可哪里還有“生意”可做啊？
當然了，像紅娘子、蓉娘子這樣的花魁雖然是一直守身如玉的，可是，迫切希望她們放下身段來接客的客人卻也是大有人在的，只是迫于現實和群情的壓力，所以也一直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已經是有所不同了的！蓉娘子自甘墮落，如今是來到了一座賭坊唱曲，那豈不是說，要她放下身段來賣身，不也是一件有可能的事情？所以，那些別有所圖的商賈們，此時才會這么捧場。雖然是明知道這座天香賭坊的入會條件是極為苛刻的，可是，他們卻仍然還是加入了。
“秦兄，這這可如何是好？人數好好像是遠遠不如預期啊！”
天香賭坊開業當天，丁磊一開始其實是慌得不行的。因為，預期當中的火爆場面根本沒有出現，反而是要求蓉娘子拒絕為他們天香賭坊唱曲的呼聲是越來越高了，有的人甚至是喊出了拆了他們天香賭坊的口號出來，結果是嚇得丁磊馬上就慌了神了。
好在，這個時候的秦永卻根本不慌。其實原本來。今天的開業典禮，他是不打算著來的。畢竟，他是早就計劃好了，要將這間天香賭坊完全交托給丁氏父子來經營的，所以，能不管的事情，他就打算著都不管了的。
可是，在開業前一天，丁磊是親自求到他的門上。說是他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重大時刻，所以，必須是要秦永陪著，也求壯膽。秦永當時聞言。先是無語了一陣，然后還是決定來瞧瞧了。畢竟他在這間天香賭坊里所占著的股份是最多的，就算是他以后想要當一個甩手掌柜，可是起碼這開業的第一天。他總該在場吧。
也好在是他今天確確實實地出現了在這里吧，否則的話，今天他們天香賭坊想要一炮而紅。恐怕還沒有那么容易。
因為，現在情勢的發展那是遠遠地超出了他以往的猜想的。他原本以為，有了蓉娘子當表演嘉賓，再有琉璃骰子作為噱頭，再加上一些全新的玩法、賭法，不管怎么說，這間天香賭坊想要成功，那是根本不難的。
可是，他卻忘記了，這些東西想要完完全全地呈現在眾人的眼前，那必不可少的一個條件就是眾人必須是進到賭坊里。否則的話，他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他們天香賭坊有再大的吸引力，那也毫無用處啊？
不過，現在的情況距離丁磊剛剛所說的“人數遠不如預期”，那也是不對的。因為，現在真正進到天香賭坊里面去的人雖然是廖廖無幾的，可是現在門口外面卻是聚集了太多太多的人了，這些人加在一起，甚至是遠要比秦永預想當中的情況更為熱烈。所以，現在的問題僅僅只是，到底要用什么樣的手段，來將這些人給吸引到天香賭坊里面去。
“別慌！來，你一會去一下。”
這種情況雖然是在預料之外，不過秦永卻是很快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了。現在外頭那些人所顧忌的無非就是兩點嘛，一方面是，天香賭坊的入會費實在是太貴了。經過了當初“秦氏甜品屋”的事情之后，他們對這個會員制度雖然已經是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了，可是，卻是疑惑著到底值不值得。首先他們的第一感覺肯定是不值得的，一間普通賭坊的會員資格，有什么好稀罕的啊？其他賭坊也辦一個會員制之后，那豈不是一樣了嗎？
而另外一方面的顧慮則是，他們擔心如此一來，反而是影響了他們“拯救”蓉娘子的大業了，所以，許多人甚至是不愿意進到天香賭坊里去，怕的就是這天香賭坊吃到了甜頭，堅決不肯放蓉娘子離開了。
“好，那我去一下。”
秦永在丁磊的耳邊耳語了兩句，丁磊頓時就面露喜色了。
其實秦永的方法很簡單，那些人不是擔心那個天香賭坊的會員資格不值錢嗎？那他就放松一下條件，只要是每人交納十兩銀子的押金，今天他們就通通能夠成為天香賭坊的臨時會員了！當然，僅僅只是“臨時”的而已，在今天過后，這些臨時會員資格可就消失了的，以后再想加入的話，那就必須要交足夠的入會費了。
當然了，今天他們所交的那十兩銀子的臨時入會費，那是可以有退還的。只要是今天離開的時候，去找掌柜的退還也就可以了。
這么一來，他們那些人也就沒有什么錢銀上的顧慮了吧？
至于說是他們不愿意讓蓉娘子在賭坊這樣的地方唱曲的心思，秦永是覺得，那也不算是一個問題。因為，他們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做抗拒的話，那確實是合情合理的。可是，若是這件事情已經是發生了之后呢？那可就不存在著這個問題了吧？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這是一首詞？”
“沒，沒錯。唱詞的人是是蓉娘子？”
“什么？已經唱了？不過，還還挺好聽的！”
“是啊，而而且，這這詞寫得可真好啊！”
“沒錯。此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蓉姑娘今日雖然是身處賭坊，可是唱出這等好詞，豈不是也說得過去？”
“嗯，如此，也說得過去。而且，更難能可貴的是，這詞的唱法竟然如此新穎？各位以往可曾聽過？”
“嗯，不曾聽過！”
“呀，難得，真是難得。”
事實是，丁磊從秦永身邊匆匆走掉之后沒有多久，天香賭坊的大門里，居然就傳來了一陣歌聲了，而這陣歌聲，一開始的時候可還讓外面的那些圍觀者“群情激涌”的，因為，他們是發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天香賭坊方面居然仍然還是讓蓉娘子為他們天香賭坊唱曲了，這實在是沒有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里嘛！
可是，聽著聽著，他們的聲調卻是慢慢地降了下去，到了最后，甚至是整個天香賭坊的大門外面，一下子通通都沒有了那種憤怒、質疑的聲音了。原因是，他們是突然間發現啊，這蓉娘子雖然是在為天香賭坊唱曲，可是，這曲、這聲音聽起來還蠻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