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同志…你這是做什么?”…溫玉溪板著臉…瞪著眼睛,嚴肅地問道。
李毅臉色如常,拿過來一張空白復印紙,放在面前了在古玩店時,竟完字后試過印章,上面還沾著印泥,李毅雙手拿起龍印章,在上面哈了幾口熱氣,然后用力的在白紙上面壓下去。
潔白的紙張上,立時現出一方精美的紅印,兩個古篆字典雅端莊,筆力法厚,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手筆。
溫玉溪只瞧了一眼,說道:“這是吳師成的作品!光這兩個字,就值一千塊錢!這么責重的東西,我可不能要,你快快拿回去。”
李毅笑道:“什么吳師成不吳師成,我不認識了溫書記,你看這上面兩個字,可是您的名字,我拿回去也沒用啊了再說了,這就是一個玩意,我覺得只有像您這樣的領導,才配用這方印章了我祝您龍行虎步,龍騰天下!”
溫玉,溪拿起印章,觸手溫潤,便知是玉石中的極品。他是愛石的行家,空閑時光,常在文后街那邊逛,對這方龍印章并不陌生,自己心里實在是喜愛得緊,但這個標價太貴,一直舍不得出手,沒想到卻被李毅給買來孝敬了自己。
李毅見溫玉溪把玩不舍,點,知道這東西沒有白買,說道:“溫書記,我深知您的為人,為官清廉,從不收受別人的錢物。但是這個東西是我欠你們溫家的你必須收下。”
溫玉溪道:“胡說!你這個同志啊,以前就蠻實在的嘛,現在到下面去受了些不好的熏陶…也變得這般的油腔滑調,人情世故了!”
李毅道:“溫書記…你且F我說來,可嘉跟我在柳林時打過一個賭,結果我輸了了答應送給他一份禮物,可巧我得了這個東西,就給您送來了,所以說,這份禮物,等于是您兒子送您的,您再清廉,不會連自家兒子的禮物都不接受吧?”
溫玉溪道:“你跟可嘉打了什么賭?”
李毅笑道:“就是酒桌上說段子,猜謎語…入不得溫書記的法耳了。”
溫玉溪道:“你且說來聽聽。”
李毅道:“可嘉問了我一個謎語…我記得是這樣的,什么事情一個人無法做,一族人做沒意思,兩個人做卻恰恰好,請問是什么密事?”
溫玉溪問道:“你當時是怎么回答的?”
李毅不好意思的搔頭笑道:“我當時脫口而出說是男女干那事唄了…”
溫玉溪難得的哈哈大笑,伸手點了點李毅:“你這孩子,看來也不純潔!這個謎語,小嘉考過我,答案是說悄悄話!”
李毅苦著臉道:“所以我說嘛…早知道我就先打個電話問問您了,您是不知道當時我窘得無地自容啊。”
溫玉溪也拿過一張紙來,在上面壓了一個印章,欣賞了一下,笑道:“這么說來,愿賭服輸,你這玩意,我可要收下啰!”
李毅笑道:“原本就是可嘉送您的我只是幫您捎過來。”
這時,黃書琪裝作續水,進來走了一圈,給李毅續水的時候,向他使了個眼色。
李毅知道時間到了,溫玉溪下面還有安排,便起身道:“溫書記,你先忙著我走了。”
溫玉溪道:“這就走了?你這次到省城來,是專誠給我捎這玩意呢,還是辦公事?”
李毅道:“不瞞溫書記,我現在臨沂縣,分管經開區那攤子事情,這次來省里,是來跑省級經開區的指標。”
溫玉溪嗯了一聲,說道:“你今天要是沒事,晚上到我家里吃飯吧!”
黃書琪還沒有走,聞言渾身一震,他這個秘書當了這么久,連溫家的大門都沒進去過呢!更別說吃飯了。整個南方省,能到溫玉溪家里吃飯的,能有幾斤…人?那是多大一和榮幸?
李毅自然不會放過這和好機會,說道:“那我在外面等您。”
溫玉溪笑道:“你不用等我,你先過去,我給家里打個電話叫他們來門口接下你了…”
李毅應了,心想溫玉溪為什么突然要喊自己去吃飯呢?難道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說?
出門的時候,碰到蓮城市市委書記王高陽了李毅認得他,便喊了一聲:“王書記好。”
王高陽并不認識李毅,只是匆匆一點頭,便進去了。
李毅低聲問黃書琪:“黃哥,王書記看上去臉色不好啊!”
黃書琪道:“蓮城發生重大礦難,聽說死了十多個人,還困了三十多個人在井里了王書記能有好臉色嗎?這事情溫書記到現在還不知曉呢!王書記這一次看來是頂不住了,這才趕過來討計策呢!”
李毅暗暗吃驚,心想郭小玲多半是下蓮城采訪去了,這和重大礦難,關系到一大難官員的頂戴…下面市縣一般都會采助欺上瞞下的作風…不會隨便就由著事態擴大,現在居然鬧得省城的晚報記者都下去采訪了,看來這事情是難以捂住蓋子了,王高陽這個時候趕來,想來也是知道事情大條了了 官場中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蓮城發生這么重大的礦難,如果捂住了蓋子,什么事情都沒有,給死難者家屬賠償一點錢,也就完事了。這件事情既然被揭出來了,那么可以想見,暮后一定有推手在進行推動!
這個推手是誰使出來的?目的又為是為了什么?是想壘對王高陽,還是想打擊蓮城市市長周軍鴻?
李毅的思索被里面傳來的一聲暴喝打斷了,只聽得溫玉溪摔了一只杯子,大喝道:“混賬東西!你們蓮城市委都是吃屎的!王高陽,你真是狗膽包天啊!這么大的事情,也敢瞞著我!”
黃書琪筐了筐肩膀,無力的笑了笑。
李毅告辭出來,想起左曉霞來,既然到了省委這邊,總得去看看她吧?
李毅掏出電話,給她辦公室打過去,卻無人接聽,再打她手機,也是無人接聽狀態。李毅心想她可能有事情在忙,就打消了去看她的念頭,看看時間,給剁蔽柱了個電話,問她那邊的情況。
孫蔽回答說正在忙著,已經送出去了一部分,這部分人中,大部分領導都收了紅包,有些領導沒有收紅包,但是收了送過去的煙酒。
李毅心想,官場風氣如此,能有幾個人可以免俗?
李毅上了車,吩咐錢多去省委常委家屬大院。
省委常委大院跟省委機關家屬大院不同,是一排排獨幢的別墅區。
這里面住著的,都是現任或者離任的省委常委。
最初的省委別墅區,只有十三幢房子,每個常委一幢,是在職省委常委們的專門住所了離任的常委,就會搬出去,騰出房子來給下任住了但這個常規被某一任領導給打亂了。
這任領導在職時十分強勢,從一線退下來后,沒有搬走,就在杜鵑市定居了,他不走,也沒有人敢趕他走,省委辦公廳沒有辦法,只得在旁邊另建了一幢別墅,給新任領導居住。
世人都恨始作俑者,不是沒有道理的了這個先例一開,后來的領導也就有樣學樣,沒有好地方去的,就占著房子不搬家了了只有那些調職的、高升的或者是中央派下來的任期滿了的才會搬走。那些直接退休的,或者退入人大政協發揮余熱的,就占據了房子不搬家。
于是,別墅區的房子越建越多,漸漸的就成了一個別墅群,成了南方省權力集中的一號公館。
李毅只去過機關大院,這個一號公館還是頭一次來,看到門口筆直的站崗,錢多自覺的停下了車子。
走過來詢問。這里管制很嚴,沒有通行證的是不能入內的。
李毅向外面張望,希望看到來接自己的溫家人。
不知道錢多給那個看了一個什么證件,居然給放行了。
車子進了小區里,在一號別墅區停了下來了 李毅剛剛下車,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扎著兩條馬尾的女孩從門里出來。
女孩看到李毅和車子,問道:“你是不是李毅?”
李毅見她模樣,跟溫可嘉有幾分神似,但那張白里透紅的俏臉,卻比溫可嘉耐看多了,知道是溫可嘉的妹妹,笑道:“你是小妮兒吧?我是李毅。
我常聽你哥提起過你。”
溫可妮道:“我爸爸剛剛打電話給我,說你要來,聽我到門口迎一下你。我也常聽我爸爸提起你!”
李毅嘿嘿一笑,說道:“謝謝你啊。你今天不上學嗎?”
溫可妮道:“我生病了,在家養病了哎,你車子怎么進來的?”
李毅笑道:“隨便就進來了啊!”
溫可妮也不追究這些,請李毅進去。李毅叫錢多先回去,到時自己打的回去就行了了跟著溫可妮進了房子,卻沒有看到其它人,便問道:“你一個人在家?”
溫可妮道:“對啊,我媽還沒下班了你請生,我給你泡茶。”
李毅便有點尷尬,說道:“你人不舒服,我自己來吧。”
溫可妮調皮的一笑,說道:“我騙他們的,我只是不想上學罷了,學校里又沒有空調,冷死人了,少上幾天學我也照樣能考上名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