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靜宜認真的點頭:“我喜歡。我覺得這是一份很有成就感,很有榮耀的工作。”
李毅道:“那就好。這份報告,是要交給省領導看的,有了這份功勞,加上我對你的評價,我相信,你一定能順利的留在水督辦工作。”
談靜宜眼睛一酸,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
李毅道:“你又哭什么!上次我罵得罵得很重,你哭哭也就罷了,我今天幫你的忙,你還哭?”
“李科長,我是感動的!”談靜宜笑著抹了抹眼睛:“謝謝你,李科長!你真是一個好人。”
呃!又被發上好人卡啦?
談靜宜忽然撲過來,摟住李毅,在他臉上親了一嘴巴。
李毅伸手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印,淡淡地道:“以后不要這樣了。女孩子家還是莊重一點好。”
談靜宜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撲閃的大眼睛里,閃著狡黠的光芒。
臨行之前,羅正浩和王海山等三江領導為李毅和談靜宜舉行了歡送會。
羅正浩對李毅的熱情,令得一干三江市領導干部都側目而視。
郭小玲放心不下父母,要過完年才去省城,郭小天可不管家事,也不想留在家里過年,一顆驛動的心,早就想飛到外面去闖花花世界了,鬧著要跟李毅一塊去省城,然后到省城紅花機場坐飛機飛往濱海市。
回到省城,李毅帶著郭小天玩了幾天,這才送他去坐飛機。
去機場的路上,郭小天問:“姐夫,你那個朋友叫童軍是吧?他做什么生意啊?”
李毅道:“暫時只涉足到建筑領域。”
“砌房子啊?姐夫,你不會叫我跟他去做泥瓦匠吧?”
“你別小看這個砌房子的事業啊!搞好了,那可是砌金塊!”
“那規模很大嗎?”
“當然啦,現在已經初具規模了。不過,你到那邊后,我會交給你一項全新的任務。”
“是不是監督他?”郭小天自作聰明的笑道。
“我打你個頭!”李毅輕罵了一聲,說道:“小天,我警告你啊,你到那邊后,必須聽童軍的話,要叫他哥!他說的話,就相當于我說的話,聽明白沒有?”
“哦,我明白了。”郭小天用手護著頭,躲了躲,他還真怕李毅打他的頭。
“姐夫,你要安排我做什么啊?”
“你到那邊后,招募一批金融人才,也不要太多吧,十個左右,專門幫我炒股票。”
“得,一個砌匠,一個炒貨商,左右都是苦命活!”郭小天嬉笑道。
“沒個正經!具體怎么操作,我會詳細告訴你,你不懂沒關系,但你請的人一定要懂!還有一條,就是聽我的話,別自作主張。”
“這樣好,不用我動腦筋!”
郭小天一路上都是嬉皮笑臉,沒個正形,臨到要上飛機時,卻忽然傷感起來,跟李毅來了個熊抱,眼角閃現淚痕,說道:“姐夫,我走了,你對我姐好點。”
李毅拍拍他的肩膀:“多跟童軍學著點。到那邊后,會有人來接機的。”
李毅跟童軍一直有著電話聯系,但畢竟許久不見了,還真有些想那個死胖子了,說道:“我有空就會就去濱海看你們!好好努力!別讓你爸媽失望。”
郭小天答應一聲,挺起胸膛,大步而去。
李毅想起送童軍去濱海時,依稀也是今天這種場景,心里大是感慨。
轉身出了機場大廳,一股冷風吹來,李毅緊了緊衣領,看到不遠處一對男女正在拉扯吵鬧。他對別人的故事不感興趣,大步往車子走去。
奈何人家似乎對他很有興趣,那女的看到李毅,招手大叫道:“李毅!李毅!”
李毅駐足一看,那女的和男的都認識,女的是鐘秀,男的是康平。
康平看到李毅,怨恨的想殺人。鐘秀卻像見到救星似的,見李毅站著沒動,就主動跑了過來,拉著李毅的手,輕聲道:“他又來纏我了,幫個忙,把他趕走。”
李毅道:“鐘小姐,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決。我還有事,先走了。”
鐘秀拉著李毅的手不放:“那你帶我離開吧!有你在,他不敢亂來。”
李毅只顧往前走,來到車子邊,打開車門上車,鐘秀馬上轉到副駕駛室,拉開門坐了上來。
李毅透著反光鏡,看到康平站在原地沒動,但那張臉,看上去跟鐵板一般冷硬。
李毅發動車子,無奈的道:“怎么我跑到哪里都能見著你啊?”
鐘秀道:“也沒有吧,我記得我們總共也就見過三四次吧?每次不是在機場,就是在飛機上。我是空姐,我不在這些地方,你叫我上哪去?”
李毅道:“你上次不是說,康平不再來糾纏你了嗎?怎么又惹上了?”
鐘秀道:“鬼曉得他想怎么樣啊!聽他說,他最近認識了幾個官家子弟,神氣得緊呢!哎!煩死我了!對了,你要小心些,我聽他說過,他那幾個朋友,好像也跟你有仇呢,正一起商量著要找你報復呢!”
“是嗎?”李毅想了想,問道:“你聽他說過都是些什么人嗎?”
“他要帶我去認識那些人,但我沒去。”鐘秀回答。
李毅也沒在意,心想大不了就是杜鵑市那幾個被他教訓過的紈绔子弟,他們這幾個家伙,狐假虎威,欺凌弱小也就罷了,真要搞大動作,諒他們也不敢。
“你上哪里?我送你吧。”李毅笑道。
“我回家。”鐘秀打了個哈欠道:“這陣子老上晚班,沒睡好。”
李毅應了一聲,送到了她家小區門口。
李毅留意了一下,這是省城海華挖機廠的職工宿舍,笑問:“你家人是海華的職工?”
鐘秀點點頭:“是啊,我爸是海華的高級技工。海華挖機廠不是什么大廠,你也知道?”
海華挖機廠現在的確是一家小企業,在業界名不見正傳。它的發跡,要等到五年后。它在國有企業改制中被拍賣,被廠里的五個工程師合伙買下,重新改組,悉心經營,短短數年時間,就躋身全國重工企業前十,與三科、國聯等龍頭企業并駕齊驅。這是重工業界的一個傳奇。
海華的蛻變,曾被當作國企改制的個案,被宣揚得很廣,李毅當然熟悉得緊。
“喂,不請我到家里喝杯茶?”李毅看著開了車門準備下車的鐘秀。
鐘秀展顏一笑:“好啊!請吧!只是我家簡陋得很,茶也只有一般的苦茶葉。”
李毅停好車,跟著她進了小區。
幾個提菜籃子的大嬸,看到鐘秀,笑著同她打招呼:“喲,秀妹子,換男朋友了?”
鐘秀大方的應承:“是啊!這個比上次那個帥吧?”
李毅苦笑著搖搖頭。
鐘秀笑道:“跟她們這些八卦大嬸,你越是否認,他們越感興趣,你大方的承認了,他們反而摸不準真假,不會閑言碎語了。”
李毅呵呵一笑。
恰好是周末,鐘秀的父母都在家,鐘家父母見到女兒帶回來一個陌生男子,有些驚訝,鐘母巢英就問道:“這位是?”
鐘秀笑著介紹:“這位是我朋友,李毅。”
李毅彬彬有禮的問了叔叔阿姨好。
客廳墻壁上貼著很多獎狀,其中有幾張是海華挖機廠發的榮譽獎,上面寫著鐘父的名字:鐘達!
李毅看到這個名字,再看看鐘達本人,更加確定了,這個鐘達,就是日后買下海華挖機廠的五人中的一個。
李毅臨時起意要到鐘家來喝茶,可不是單純的喝茶這么簡單,其實是奔著鐘達來的。
在李毅的心目中,一直有一幅宏偉的藍圖,在走穩仕途的前提下,要建立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其中重工業是他謀劃中的重頭戲。
他一直在找一個進入重工業的切入點。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鐘達和巢娜的看法卻不同了,他們都以為李毅是鐘秀新交的男朋友,帶回來家見讓老人們見面的呢,兩個人上上下下的打量李毅,兩人交替著,連珠炮似的發問,家常里短的問個不停,恨不得把李毅的家譜翻出來看個明白。
李毅隱瞞了真正的身世,應付完了他們的問話,趕緊切入正題:“鐘叔,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小叔,他對重工業很感興趣,叫我幫他留意下,我聽說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冒昧前來拜訪,想和你談談。”
鐘達道:“你不是秀秀的男朋友?”
李毅道:“不是啊!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呵呵,鐘叔,你不會因為我不是鐘秀的男朋友,就不跟我談事了吧?”
鐘達哈哈笑道:“不會,不會。堂客,你瞧瞧,事先也不弄清楚,弄得我們跟查戶口似的,人家孩子都害怕了!”
幾個人都哈哈大笑。
巢娜也笑道:“秀秀這孩子,也不說清楚!”
鐘秀一臉委屈道:“你們根本就沒容我說話嘛!”
鐘達道:“年輕人,你想同我聊些什么啊?”
李毅道:“我想談談鐘叔和海華挖機廠的前途。”
鐘達哦了一聲,專注的打量了李毅一眼,這個跟女兒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沉穩中透著一股子精明,眼神中閃爍著與外表極其不合的老練和睿智。他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碰到有人要跟他談這樣嚴肅的事,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年輕人,看上去還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的好奇心很快就被勾引起來,他饒有興趣地問:“我和海華挖機廠的前途?你有什么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