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宇氣得跳了起來!
敢掛我電話?
愣了一秒,飛快的撥通了另一個電話號碼。
許副校長悠然地坐在大班椅上,打量著這間辦公室,十幾年了,錢寧一直是校長,他一直是副校長。
正副雖然只有一字之差,卻隔著十萬八千里。
當官不帶長,放屁都不響,當官帶個副,說數不算數。
許少農多年來的心病,就是想除掉這個壓在頭頂上的副字。
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前面這個副字就是去不掉。
唉,時也,命也!
正自感嘆時運不濟,桌上的電話鈴聲又響了。
許少農嘟噥道:“校長辦公室的電話就是不一樣,響的次數都要比我那多得多!”
“喂,你好,錢寧校長出差去了,我是副校長許少農。哪位?”許少農客氣地道。
電話里傳來一個很年輕的聲音,帶著很大的傲氣:“是南大嗎?找下李毅接電話!”
許少農一聽就火了:“沒有這個人!你打錯了!”
嘭!又給掛了。
“煩不煩?換個馬甲又打過來?以為我認不出你來?”許少農得意的一笑,哼起了智取威虎山中的經典選段:“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甘撒熱血寫春秋——”
這“秋”字的音還沒拖完呢,電話鈴又響了。
許少農不管它,任它響了十來下,待他拖完了這秋字音,這才抓起電話來,正要說話呢,那邊傳來一個醇厚的男中音:“我是省委溫玉溪!請找李毅!”
一聽又是找李毅的,許少農已經很不耐煩了,忽然來了句幽默的回答:“查無此人!”
“哐”的掛了電話,心想這小子膽子真肥啊,居然敢冒充起省委的人來!你再換幾個馬甲,照樣不鳥你!
嗯,省委溫玉溪?省委書記好像是姓溫吧?是不是叫溫玉溪來著?管它呢!省委書記閑著沒事做,找李毅這小子玩?
溫玉溪做夢都沒想到,他親自打過去的電話,居然也敢掛掉!
這兩天,省里正要召開一個工業會議,他被邀請出席,想到李毅在鋼鐵峰會上的表現,就想著叫他過來,好好談談,如果能從他那里聽到一些有益的東西,那在工業會議上,就有料可說了。
溫玉溪是空降干部,一直在京城部委里發展,雖然以前也下放過,主持過一個市的工作,但那個時候,國家的工業都不發達,而他所在的那個市,更是農業大市,工業基礎薄弱,因此,他對工業完全是門外漢。
現在身為一省大員,雖然主管黨務和干部工作,但也要統領全局。現在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主,他也不想在任上毫無建樹,近段時間惡補經濟和工業知識,很有心得和感觸。
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這是一句古話,放在今世,卻是寫照。
讓農業穩定發展,讓工業逐步興盛,讓商品快速流通,從而帶動整個市場,讓南方省的經濟在幾年之內起一個質的飛躍,經濟發展了,政府才有錢財回用于民,基礎建設,水利工程,便民工程,菜籃子工程,醫療住房,等等等等,才能更上一個臺階!
當官當到溫玉溪這個職級,思考的最多的,便是如何在穩定中求發展,如何改善民生,如何造福一方,那些勾心斗角的政治權謀,除非必要,不然他是小心翼翼,盡量不去碰觸的。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整天斗來斗去的,斗得過無情的歲月嗎?
溫玉溪其實很反感政治斗爭,他覺得,這種官員,跟“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山問鬼神。”的人差不多,不同的只是關心點不同,一個關心鬼神之事,一個憂心頂上官帽。
溫玉溪的前任秘書,出車禍死了,而且死得很風流,這令一慣嚴于律己的溫玉溪,很是惱火,將那個秘書的推薦人,省委辦公廳主任鄭智鴻,狠狠尅了一頓,責令他再選一個好秘書來。
鄭智鴻也沒想到,那個秘書這么經不起抬舉,這才得勢幾天呢,就得瑟進地府了,連帶著他也受傷害。這次鄭智鴻學聰明了,多挑了幾個人選,叫去給溫玉溪自己挑。
溫玉溪仔細考察之后,選了現在的秘書黃書琪。
黃書琪名字有些娘,其實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東北人,三十多歲,長得很精神,五年前就混到了副處級,現在還是副處級,溫玉溪看中后,馬上就升了半級,抹掉了前面那個副字。
一般來說,給省委書記當秘書的,都是副廳級別,兼任省委辦公廳副主任,但黃書琪資歷不夠,只能先這樣。
黃書琪是恢復高考后第一屆大學生,畢業后直接進了省委辦公室,分在綜合二科,干了十來年,也看慣了官場炎涼,這次能得到省委書記青睞,很是高興了一回,他心里清楚,只要跟著溫書記兩三年,就可以提副廳,再跟個兩三年,到時放出去就是正廳,而那個時候,他才四十歲出頭,就成為一方諸侯了!黯淡的前途,瞬間明亮起來。
所以,他工作起來格外賣力,今天是他正式上班的第一天,他來得特別早,把辦公室打掃得窗明幾凈,又掐著點給溫書記泡了杯好茶。
溫玉溪來到后,習慣性的打開杯子,看到一杯不熱不涼的茶,散發著撲鼻的茶香,不由得點了點頭。處理完公務后,他想到了省里即將召開的工業會議,于是,叫黃書琪進來,讓他去找一下李毅。
黃書琪一聽就蒙了,李毅是誰?哪個李毅啊?新來乍到的,他可不敢亂開口詢問,萬一老板不高興了,當場踢了他,怎么辦?這個臉他可丟不起。
正踟躕間,溫玉溪說了一句:“哦,他是南大的!”
黃書琪立即答應道:“好的!溫書記,我這去打電話。”
心里不免有些嘀咕:“這個李毅是什么人啊?南大的校長?”但他不敢多問,領導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啥事都不懂,什么都要問清了才能做事的下屬。什么都要領導說明白說透,要你們這些下屬做什么?
這跟“致加西亞的信”有得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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