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籟，獻丑了

　　沒想到的是，今天是周末，包廂居然滿了！

　　精明的胖老板說，有幾個包廂只包到三點半，三點半以后肯定有，怕生意跑了，就笑呵呵地道：“你們先在大廳唱著，先不收錢，到時也只收一半包廂費。怎么樣？各位同學？”李毅他們一商量，都覺得值，就同意了。

　　大廳里其實也沒人，等于是李毅他們的大包廂。

　　幾個女人都是K歌高手，不一會就都點好了歌，開始唱起來。李毅翻著歌單，很有些無語。這些老歌，他實在是聽膩了。

　　“李毅，你們三個，快點歌，今天晚上，每個人都必須唱歌，誰都沒得跑！”孫薇大聲道。

　　朱楓和畢爭光相視苦笑，這兩位是真不太會唱歌，想想都是同學，也沒什么出不出丑的，就一人點了一首，朱楓點的是《童年》，畢爭光點的是《外婆的澎湖彎》，這兩首歌都很經典，而且容易上口，就算唱得再跑調，也不會差到天邊去。

　　孫薇看著李毅：“你呢？李毅。”

　　李毅淡淡地道：“我比較挑，再看看。”

　　孫薇想想，這么多人要唱呢，也不急，就點了點頭：“快點啊。”

　　李毅實在是找不到好聽的歌。歌廳的燈光很暗，看得眼睛有些酸痛，放下歌本，起身走到窗戶邊，往身上一摸，卻沒摸到煙，一時反應過來，學生哪有帶煙的？看來還是不習慣這個重生者的身份。

　　這時，跟孫薇一起來的另外兩個男生中的一個，走了過來，熟練的掏出煙，拋了一支給李毅：“煙不好，將就點吧。”

　　李毅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叫我蔣玉林吧。”蔣玉林說著，湊過打火機，幫李毅點著了煙，然后才給自己點著。

　　“李毅。”李毅也不客氣，愜意的吸了一口。

　　“我知道。”蔣玉林笑道：“姚林沒少提你。哦，我跟他其實不熟，我是孫薇的老鄉。”

　　李毅唔了一聲。

　　這時，樓梯口又上來一撥人，看到那三個人，李毅的心動驟然加速。

　　是在舞廳里見過的柳若思，跟她的舞伴——那個金項鏈，還有他的保鏢。

　　他們跟老板交涉了一陣，又看了看大廳這邊，金項鏈勉強點了點頭，看來得到的待遇跟李毅他們是一樣的。

　　三人往這邊走來，李毅聽到那個金項鏈操著粵港口音，發泄著不滿：“乜嘢破地方，好點的歌廳都沒得，我說要上市中心吧，你非不去！”

　　“金老板，我們說好的，我只陪你跳場舞，沒說要陪你唱歌啊。”柳若思怯怯地說。

　　金項鏈狠狠盯了她一眼。

　　那個保鏢模樣的人就說：“哎呀，你這個妹紙，怎么講不通呢，唱個歌，開開心，又不怎么你。你畢業后還不是要到金總公司去工作？到時還不是要天天在一起？你不陪得金總高興了，他怎么舍得給你出你爸的醫藥費呢？那可是五萬塊錢呢！”

　　柳若思皺著眉頭，不敢再言語。

　　“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蔣玉林悠悠吐出一個煙圈。

　　李毅卻是有些明白了，難怪柳若思后來沒什么發展，只怕都被這個姓金的給毀了。可以想見，這姓金的肯定是粵東哪個演藝公司的老總，來省藝院選人，看中了柳若思，以幫她爸爸治病為條件，誘惑她去他公司發展。

　　這種小公司，藝人不被老板潛了，根本沒出頭機會，一旦被潛，就被綁在他公司了，以后想要有大發展，除非出得起天價違約金。就算如此，還要受他要脅，因為他們的手段，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被潛的同時，就會拍下潛規則的過程，稍不如意，就以此為威脅。前世的柳若思，可能就是因為不想被潛規則，一直沒有大紅大紫的機會。

　　唉！難怪如此。李毅輕輕嘆了一聲。

　　他能改變什么呢？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

　　那邊小薇在叫：“李毅，快過來，輪到你了。”

　　李毅和蔣玉林走了過去。郭小玲看了李毅手里的煙一眼沒有說什么，孫薇卻大驚小怪地道：“蔣玉林，你別把李毅帶壞了，他可是很純潔的好學生。”

　　蔣玉林一臉無辜地道：“嘴是他的，我能封得上？”

　　李毅笑了笑，還是將煙頭在桌上的煙灰缸里摁熄了。

　　李毅笑道：“我想唱的歌，這里面沒有，這樣吧，我就清唱一曲，如何？”

　　孫薇撇嘴道：“什么歌啊？這么偏？你能唱出來嗎？”

　　李毅摸了摸下巴：“試試吧。”拿起話筒，清了清嗓子，輕輕的唱了起來。

　　他唱的是后世街知巷聞的周天王的經典之作：青花瓷。

　　溫婉的歌詞和清麗的旋律，將中國傳統文化和現代流行音樂完美結合，以青花瓷為意象，描繪了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這首歌曲最大的成功之處，就在于歌詞、旋律、配器及演唱方法與中國古典元素的完美融合。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在潑墨山水畫里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　　雖然沒有音樂相伴，但絲毫不影響在座之人欣賞，李毅的唱功還算上乘，吐詞又清晰，一曲終罷，大廳里一時鴉雀無聲。李毅淡淡地看向柳若思，看到柳若思正一臉的驚嘆，雙眼迷離地望著自己。

　　良久，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孫薇尖叫道：“李毅，你那是什么歌啊？真好聽！”

　　李毅笑道：“瞎唱的。獻丑了。”

　　朱楓狠狠砸了李毅一拳：“看不出來啊，你小子是真人不露相，以前那么多文藝晚會，你怎么不上去啊？上去了咱班肯定得第一啊！”

　　說得大家都笑了。

　　“小朋友，你剛才唱的歌挺不錯，有沒有興趣，往演藝圈發展啊？”

　　不知何時，金總站到了李毅身邊，一臉笑瞇瞇的看著李毅，粗大的金項鏈，在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對不起，我沒興趣。”

　　金總沒想到他會一口拒絕，一愕之后，問道：“你剛才唱的歌叫什么啊？”

　　“無可奉告！”

　　“你！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呢！”

　　金總氣咻咻的走了。

　　“你好，我叫柳若思，很高興認識你。”一陣香皂的清香鉆進李毅的鼻子里。李毅猛然抬起頭來，驚訝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