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啼哭的拿破侖

　　隨著李毅介紹的深入，底下開始了嘰嘰喳喳的議論。

　　一個高大的外國男人站起來，大聲地道：“先生，我們集團愿意出三百萬美金，買斷這項技術的專利。”

　　另一個外賓立馬起身喊道：“三百五十萬！”

　　一個日本人起身道：“我們財團出五百萬，美元！可以當場簽約。”

　　李毅道：“我再重申一次：現場所有的人，都可以出價，但是島國人除外！我可不想用我這低劣的技術，去污染他們高明的眼睛。”

　　“哈哈哈！”中外來賓們都笑了起來，幾個日本人惱怒地看著頭先那個出言不遜的日本同行，恨不能生剮了他。那個日本人自知失言，惹了大禍，低著頭一聲不敢吭。

　　隨著金主們出的價格越來越高，會場所有的國人都震動了。

　　周子琪看向李毅的眼神明顯發生了變化。

　　周濟民表情復雜，說實話，他對李毅的第一印象十分不好，一看就是農村里出來的窮學生。

　　這種人他見多了，這種窮學生，多半腦子靈活，學習成績好，一見著出身好的女孩子，就纏著不放，好為日后謀個好出身，留在城市里工作。

　　這種人自尊心特別強，又特能忍，受不得半分刺激和奚落，一旦受了刺激，他發達之日，必定是他瘋狂報復之時。所以，周濟民在女兒的婚姻大事上，一向小心謹慎，就算攀不了高枝，也一定要找個門當戶對的。

　　只是，李毅今天的表現，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第一個意外，是李毅表現出來的氣度，對，氣度，周濟民覺得這個詞一向是用來形容領導的，但他從李毅身上感受到了。

　　第二個意外，就是李毅的膽量，這么大點的學生，就算腦子再聰明，創意再多，又有幾個哪獨闖這等千人國際大會？面對這么多的省市領導，還能在上面侃侃而談？

　　有才華不稀奇，有才華又有氣度的人，那就不可多得了。聰明人不可怕，聰明又有膽量的人，那就可怕了。

　　何況，這個李毅，不僅聰明，有才華，還有氣度，又膽大心細，更難能可貴的是，一個技術創新，居然能賣出這等天價？用點石成金來形容，一點不過分。

　　這個時期的人均工資，還處在二三百塊錢的水平！

　　五百萬美金，對普通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莫欺少年窮，古人誠不我欺啊！

　　會場里鬧哄哄的，有驚嘆的，有竊竊私語的，更多的人則拿出手提，打起了電話。

　　李毅一點沒有意外，平靜地看著講臺下面眾人的反應。

　　他當然知道這個技術的價值。

　　這個不是他的獨創，而是后世數以百計的科研工作人員的集體智慧結晶，他不過是借來用用而已。但放在這個時代而言，那就無異于原子彈之于中世紀的價值。打個比方，如果李毅現在拿著一張瘟倒死95的盜版碟，或者LINUX碟片去找蓋茨老大，相信他一定會開出天價來的。

　　這就是技術領先的優勢。

　　即使有人出到了如此高價，李毅依舊無動于衷。

　　溫玉溪此刻的感覺，已經不是單純一個震驚所能形容。

　　李毅感到了一雙冰冷的眼神，那是劉明明投過來的。那雙眼睛里，充滿著嫉妒與不甘。

　　李毅直接忽視。

　　一個高大的俄國人站了起來：“六百萬美金！”

　　溫玉溪坐不住了，扭了扭身子，狠狠瞪了坐在前排的一眾省市領導。

　　眾人都明白溫玉溪的意思，可是，六百萬美金啊！近五千萬人民的幣！就為了這么一張破紙？

　　柳鋼的副總跟旁邊的書記和總經理正在商量，聽著那一個比一個高的報價，不禁心驚肉跳。

　　三人起身，低著頭，走到溫玉溪身邊，書記開口道：“溫書記，這個報價，也太貴了，要不這樣，等會我私下里請那位小老弟聚一聚，跟他談一談。畢竟我們是國企，他也是國人同胞，說不定愛國心一起，就低價賣給我們了。”

　　溫玉溪瞪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三人互相望望，都流下了冷汗，訕訕的回到座位。

　　會場的討論達到了高潮，李毅對CCPP的技術介紹也告一段落。

　　接下來，李毅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污水循環綠化再生系統，經過這套系統的全封閉式處理，工業污水再生為可回收用水，循環利用，無污染，無異味，無有害氣體，配合CCPP機組的使用，將使整個廠區實現零污染，即節能減排，又美化了廠區，一個零公害，零污染，綠色環保型的新型企業，將為您贏得更多新老顧客的青睞，也更能留住高級技工。”

　　一個美國記者發問：“請問，你是怎么研究出這兩套系統的？看起來，你比我還小。”

　　李毅摸摸下巴：“就算是拿破侖，過去也只是啼哭的嬰孩。”

　　雷鳴般的掌聲。

　　美國記者并不甘心：“先生，說實話，我還是很懷疑，你一個人能創作出這么精美絕倫的作品？”

　　李毅笑道：“世界上任何偉大的作品，都是天才的杰作。蒙娜麗莎的微笑，命運交響曲，相對論，萬有引力，哪一樣不是天才的創造？甚至這個世界，都是上帝一個人創造出來的，不是嗎？記者先生？”

　　美國記者豎起了大拇指：“那么，先生，你這兩套系統，打算賣多少錢？”

　　李毅伸出一根手指頭，從左比劃到右，等全場觀眾都看清了之后，才慢條斯理地道：“一億，美金。當然，我的技術，并不止這些，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技術，壓軸戲，也是重頭戲，那就是熱壓薄板技術及其配套技術。更有許許多多與鋼鐵相關的技術。唔，不過，今天我已經占用了大會太多的時間，其它的東西，我就不在這里一一展示解說了。”

　　全場嘩然。

　　先是為李毅開出的一億美金的天價所震撼，隨即為李毅所說的壓軸戲而振奮。

　　只有內行才會明白，李毅所說的熱壓薄板技術的珍貴。

　　后世里，這可是投入數以十億計的資金，窮數百行業精英之力，花了數年功夫，才研究出來的。

　　李毅雙手一壓，會場安靜了許多。

　　李毅笑道：“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毅，木子李，毅力的毅，外國朋友，可以稱呼我的英文名字：LIYI！我是南方大學中文系的大四學生，宿舍樓的電話是，有意向的朋友，可以跟我聯系，也許，還有意外的驚喜等著你們。”

　　李毅再次向著溫玉溪和觀眾躹躬：“很感謝大家，抽出這么寶貴的時間，聽了我十五分鐘的啰嗦話，十分感謝大賽組委會，給了我這次展示自我的機會。再見。”

　　說完，李毅掉頭就走，沒有任何的留戀，正如他來得突然，離去也是如此突兀，留給觀眾無盡的遐想。

　　李毅不知道，他剛離開，就有十幾個國家的外賓，打電話到本國大使館，要求不惜一切代價，查清這個李毅的底細。

　　溫玉溪也沒有興致再念那長達五頁的致詞，匆匆兩句，結束了他的講話。

　　他需要時間，來消化剛才發生的一切。

　　本來，他只是想看看，這個穿著簡陋但氣質不凡的學生到底想賣什么，所以才有意無意的幫了他一把，并且默許了他的放縱，不然，李毅根本就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真的給了一份大大的驚喜。

　　李毅剛走下樓梯，周子琪就追了下來：“喂，李毅！”

　　李毅回過頭，微微一笑：“你好，你怎么出來了？”

　　還沒反應過來，一陣香風撲面，周子琪整個人都撲了過來，張開雙臂，吊住了李毅脖子，啵的一聲，小巧的紅唇，在李毅臉上印了個記號。

　　“呃！”李毅徹底傻了。

　　“李毅，我愛你！我愛死你了！剛才你真帥！你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周子琪松開李毅，仰著頭，一臉花癡的看著李毅。

　　“呵呵！”李毅除了傻笑，似乎找不到別的語言來表達此刻的感受。

　　南方省窮一省之力，舉辦了這屆盛大的全球鋼鐵論壇，卻成就了李毅的華麗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