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三百三十一章 牛逼得很哪
李毅趕回省城，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
在途中，李毅又再三接到張廣明打來的電話，一是詢問他人到了哪里，二是詢問他還有多久可以到達。
進城之后，李毅再次接到張廣明打來的電話。
“李毅同志啊，這些做企業的，都不是一般的牛！以前是當干部牛氣，現在是有錢人牛氣啊！這個四海集團的高層，牛逼得很哪！”張廣明在電話里如是說。
李毅笑道：“人家有那個資本嘛。不傲氣一點，他們能弄出這么大的集團公司來？談得怎么樣？”
張廣明道：“一言以蔽之，油鹽不進！這些人的修養，已經到了水火不侵的地步了。我們絞盡了腦汁，也說不動他。”
李毅道：“哦？這么難搞？”
張廣明道：“唉，李毅同志，現在我們就指望你快點回來。你向來主意多，肯定會有辦法說服他的。”
李毅道：“我馬上就到了。”
錢多笑道：“這張省長，怎么這么著急啊，十二道金牌催你歸來啊！”
李毅淡然一笑。
錢多道：“早知道他們這么急，咱們在那個破飯店就不要耽擱那么久了。”
李毅道：“耽擱一下也沒有什么嘛！呵呵，這個世界，離開我李毅，照樣能轉的。”
其實，李毅是故意耽擱一下時間的，他 錢多道：“可我看。這東海省里，就離不開毅少你。一離開你，這經濟就轉不起來了。”
徐冰道：“李省長就應該去分管經濟工作。試看整個東海省里，只有李省長搞經濟是頭一把好手！其它的人，都比不上！”
錢多馬上附和道：“就是說呢！省里的領導，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毅少在其它地方當官，都是分管經濟工作，或是主管全面工作。到了這東海省，偏偏不讓他做最擅長的工作。”
李毅道：“這種話。你們在我車子發發牢騷，也就罷了。千萬不可以跑到外面去亂說。”
徐冰道：“李省長，這個話，也不是我們才說，機關里很多同志都在議論。”
李毅道：“別人可以說。但我的身邊人，不可以！你們明白嗎？”
錢多和徐冰都應了一聲：“知道了。”
來到宴會廳，李毅一進來，韓福東和張廣明就呵呵笑道：“李毅同志，你可算來了，咱們這酒宴，都要結束了呢！”
李毅心想，你們也夠厲害的，一席酒。硬是拖了一個多小時。
宋佳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四海集團的高管，韓成先生。韓總，這位是東海省的李毅副省長。”
李毅道：“韓總。你好。”
韓成肯定是假的老總，只不過宋佳請來演戲的。他事先已經得到過宋佳的指導，知道在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
“哦，李副省長，你好。”韓成道。“我看大家都在等你回來嘛。難道你的重要性，比韓書記還有張省長還要大？”
李毅笑道：“非也。非也。我只是一個副省長嘛！”
韓成道：“那你一定是分管招商引資的副省長！所以大家都盼著你來說服我？”
李毅搖頭道：“非也，非也。我不分管招商引資。”
韓成道：“那你一定是分管經濟工作的副省長吧？”
李毅道：“非也，非也，我也不分管經濟工作。我是分管民政和婦女兒童工作的副省長。”
韓成看向韓福東，說道：“韓書記，這也是奇怪啊。你們一直拖著我在這里，我還以為你們有什么大事在等著我呢！結果呢？你們喊一個分管婦女兒童工作的副省長來這里，所為何事？難道，你們還想說動我們四海集團，投資你們省里的婦女兒童公益事業？”
韓福東臉色微微一變，說道：“韓總，你誤會了。這位李毅同志，雖然是分管婦女兒童工作的，但他卻是貴司宋總的朋友。去年宋總就是李毅同志請來的。”
韓成道：“哦？原來李副省長是宋佳的朋友啊！那就算了吧，不然，我還以為你們故意浪費大家這么多的時間呢！”
韓福東心里微微冷笑，難道你韓成的時間是時間，我們的時間就不是時間了？我們在座相陪的，哪個不是省里的重要領導人物？我們的時間，也寶貴得很呢！
這些想法，也只是在韓福東腦海里一閃而過，卻不敢說出口來。
在這個以經濟論成敗，以gdp論功績的時代，幾千億的投資額，不論放在哪個省里，都是值得稱道的。你不爭，有的是人來搶奪！你今天放走四海集團，晚上就有人來找他們談判了。
所以，就算是貴如韓福東，也不得不收起領導架子，就是為了留下這筆投資。
張廣明道：“韓總，是這樣的，別看李毅同志是分管民政工作的，但他是個多面手，多專多能，對抓經濟工作，也是一把好手呢！”
韓成輕輕一笑，說道：“哎呀，我知道為什么這次投資會失敗了！”
張廣明問道：“為什么？”
韓成道：“因為拉投資進來的領導，并沒有分管經濟的權力嘛！他只管拉進來，卻不管后事。而相關的領導，因為這投資不是本人拉進來的，自然也就不上心了。這么搞法，你們省里對我們公司的投資項目，自然就缺乏管理和聯系了。”
張廣明道：“韓總，絕對沒有這樣的事情。我們一直在意貴司，派了專門的人聯系和服務。”
韓成道：“但事實上是，我們公司在貴省的投資事業，步步受阻。一旦想辦點什么事情，需要找高級領導時，總是找不到分管的人。”
張廣明道：“竟然有這種事？韓總，那你們可以直接來找我啊！我可以為你們解決任何難題。”
韓成道：“張省長，你可是一省之長，省里有多少事情，需要你去管理？我們麻煩你一次，只有一次，總不能一有問題就去找你吧？那你也會煩了的，不是嗎？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提了，這次總部做出撤資的決定，我也只能深表遺憾。”
張廣明道：“這個、這個…李毅同志，你說幾句。”他向李毅使使眼色。
李毅道：“韓總，可否聽我說幾句話？”
韓成道：“李省長，你是宋佳的朋友，你有什么話，但講無妨。不過，如果是跟這次撤資事件有關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說了。因為這個決定，是公司的集體決定，無人可以更改。”
李毅道：“我知道，我聽宋總說過了。你們公司受到國際金融形勢的影響，要收縮投資。”
韓成道：“你知道就好，也省得我多費唇舌了。”
李毅呵呵一笑：“韓總啊，咱們都是明白人，也都是大忙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吧！”
韓成道：“我就喜歡直爽！直來直去多好！”
李毅道：“韓總，你們四海集團，在全球范圍內的投資，肯定不少吧？”
韓成道：“不少。”
李毅道：“這次收縮投資，不會全盤緊縮吧？”
韓成道：“當然是部分收縮。”
李毅道：“我雖然不是生意人，但我也知道生意人的做法。你們肯定是為了利益最大化。也就是說，你們收縮的投資，肯定是你們以為收益較低的那部分。”
韓成道：“還說你不懂經濟，我看你很懂嘛！”
李毅道：“我就是這么一說，既然都中了，那么韓總，我要請問你，難道你們公司覺得，在咱們東海省的投資，其收益會達不到你們的預期嗎？還是會比其它地區的投資收益要低嗎？”
韓成道：“這個就比較難說了，我們是經過綜合比對和通盤考慮的。收益只是我們考慮因素中的一個。”
李毅道：“既然如此，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請你們公司內部再磋商一下？不要撤走在我們省內的投資。你們可以撤走其它地方的投資嘛！”
韓福東和張廣明等人，都眼前一亮！
李毅果然出手不凡，一來就抓到了問題的中心點！
而韓福東他們說了半天，費盡了口舌，也沒能說到這個重點上來。
張廣明眼珠一轉，心想我怎么就沒想到這個層面上來呢？對的嘛，四海有那么多的投資，為什么一定要撤走咱們省里的呢？可以撤走其它省份的嘛！
韓成搖搖頭，說道：“李省長，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面子。我剛才說過了，我們是經過通盤考慮才做下的決定。”
李毅道：“那你說說看，你們到底是怎么考慮的？是怕在我們省里的投資，收益不夠多？怕虧本？”
韓成道：“這只是其中一個重要方面。”
李毅道：“如果因為這一點，我可以向你們做出保證，絕對不讓你們的投資虧本！而且，一定保證你們的投資，達到預期的收益！”
韓成嘿嘿一笑，又搖了搖頭。
李毅道：“韓總，你別只顧著搖頭啊，有什么問題，可以擺出來說明白嘛！”
韓成道：“李省長啊，問題就在這里，你能看出事情的癥結，你也能做出豪氣干云的保證。可問題是，你又不是分管經濟工作的領導啊！你說的話，做過的保證，我們不能當真！也不能夠相信。因為到時兌現不了，我們找你也沒有用！你們說說看，是不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