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忽現一排黃墻精舍,幽竹圍繞,溪水淙淙,好一個幽靜所在。
此地遠離大道和主嶺,游人香客,絕少來到此間。
李毅觀望一番,贊道:“好一個世外桃源。”
來到自己地盤上,老太婆恢復了傲慢之態,說道:“這里便是有名的玄姑仙境,待會面見玄姑,你們說話行事,都要小心謹慎,不要魯莽頂撞。”
李毅等人哂然一笑,不置可否。
院門洞開,里面寂寂無聲,也不見有人行走,之前遇見的那些山民,也不見去向。
老太婆在前引導李毅等人,來到前(殿diàn)。
(殿diàn)里供奉玄姑金(身shēn),有一個女道士坐在一邊的供桌后面,正在低頭誦讀,進來人,她便擊一下旁邊的鐘,并不說話,也不和老太婆搭腔。
林靈笑道:“你說的玄姑,不會就是指這泥塑木雕之人吧?”
老太婆哼了一聲,虔誠的在玄姑雕像前行跪拜之禮,斜睨李毅等人,說道:“你們不拜嗎?”
李毅笑道:“先賢古人,能傳宗立派,本就值得后人景仰,該拜。”于是眾人拱手為禮,微微躬了三下(身shēn)子。
老太婆起(身shēn),帶領李毅他們,往(殿diàn)后走去。
通過一層院落,又經過一層(殿diàn)宇,再來到一座院落。
這座院落,沒有主(殿diàn),只有兩側的廂房。
老太婆來到左邊的一間廂房前,立定腳步,恭聲說道:“玄姑,弟子幸不辱命,把人給您請來了。”
李毅心想,這個老人家。怕有七十多歲年紀,卻又如此尊稱里面的玄姑,可見,這里面的玄姑,少說也有八、九十的年紀了吧?這山中的老人,果然長壽且長健。
出乎意外的是。里面傳出來一個不是很蒼老的女聲,這聲音甚至有些(嬌交)媚之氣:“黃婆,請貴客們進來吧。”
她說的是請貴客們,可見,她已經知曉,黃婆請來的客人,不只一位。
那房門未閂,一推即開。
里面沒有開燈,光色昏暗。又有香霧熏蒸,更顯得神秘莫測。
黃婆站在門邊,道了一聲:“請進。”
李毅因她年老,便微微讓了一讓,這才率先走進去。
里面的擺設,出乎意外的簡陋,只有幾張椅子,一張桌幾。此外就別無長物。
當中一張太師椅上,坐著一個婦人。
李毅的目光。落在那個婦人(身shēn)上。
一眼望過去,那婦人年紀大約四十多歲,容顏華麗,膚色紅潤。
李毅等人都是一怔,因為房中只有這一個人,那么。這人肯定就是黃婆口中所說的玄姑無疑。
怎么是這么年輕的一個人?
妙可冷笑一聲,說道:“玄姑門中的人,盡會說瞎話騙人!”
黃婆跟了進來,聞言怒道:“小娃娃,你胡說什么?我們幾時說過什么瞎話?又騙過什么人?”
妙可道:“你的弟子來請我時。曾跟我講,玄姑是個八、九十歲的老人,我看你可不像!莫非,你不是玄姑?”
“你就是那個寫大壽字的孩子吧?”婦人微微一笑,和藹可親的問。
妙可道:“我的確寫過半個壽字。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不是玄姑?”
“我就是玄姑。”婦人回答。
“那你們就是騙子!我看你,頂多也就三十幾歲!”妙可嘟起腮幫子說。
“呵呵,我是玄姑不假,這山中,也只有我一個玄姑。不過,我可不只三十多歲,我年前剛過了九十九歲的大壽,如果我有幸,今年就能過期熙大壽了。”
“啊?這不可能!你騙誰呢!一百歲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年輕?”妙可撇嘴,不相信的說。
李毅和林馨對望一眼,都是微微吃驚,心想要不是此人在說謊,要么就是奇跡。
“玄姑是什么人?豈會騙你這娃娃?如果算上虛歲的話,玄姑也可以算作是百歲老人了。”黃婆厲聲說。
玄姑輕輕揮了揮手,說:“黃婆,這是我請來的貴客,不可無禮。”
黃婆恭聲應了一聲是,就閉嘴不語了。
妙可道:“請來的貴客?嘿嘿,你們玄姑門,就是這么請貴客的嗎?”
玄姑微微欠(身shēn),說道:“幾位貴客,請坐。黃婆,奉茶。”
妙可道:“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你們請我來的方式,很特別呢!先是派人抓我,硬抓不行,就派人來搶我,搶我不行,又派了這個老婆婆來,結果還不是敗在我的手下?要不是我好奇,想過來看看你這個玄姑,到底長什么模樣,你們可請不來我們呢!”
玄姑道:“黃婆,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黃婆低眉順眼,低聲回答道:“是的。”
玄姑道:“我不是一再吩咐,要你們請她來嗎?你們怎么可以用這種強制手段?”
黃婆道:“玄姑,這位小朋友可厲害得很!我們派去的人,請她不來,反倒挨了她的打。要不是我親自出馬…”
妙可道:“喂,你信口開河!是你們的人先動手的!你別血口噴人!”
黃婆還待辯解,玄姑開口說道:“好了,黃婆,你不必說了。我這些年,疏于管理門中事務,可以想見,你們有多么出格!必定仗著自己(身shēn)懷絕藝,就目中無人吧?”
黃婆不敢頂嘴,應了一聲:“是,玄姑教訓得對。這些弟子,的確疏于管教,是該好好整頓一番才行。”
玄姑道:“我叫你們請貴客來,你們卻恃強凌弱!不對,你們自以為很強,結果反倒被她打敗!”
黃婆被訓得不敢再說話了。
玄姑站起(身shēn)來,朝李毅等人躹躬,說道:“對不起,弟子們誤解了我的用意,多有得罪,還請各位海涵。”
李毅見她彬彬有禮。便示意妙可,不可再說他們的風涼話。
“玄姑,你真的有一百歲了?”林馨問道。
“各位肯定不會相信,但我確定快滿百歲了。”
林馨道:“如果你沒有說謊,那這真是一個奇跡,而且根本就無法解釋。”
玄姑道:“我們門中。有一門駐顏之術,修習之人,可以紅顏不老。”
林馨道:“既然你們有這種駐顏之術,那這位婆婆,怎么卻老態龍鐘呢?”
玄姑道:“祖宗傳下來規矩,這種駐顏之術,只能讓歷代玄姑修習,其它人不可傳授。”
林馨道:“也就是說,只有你一個人。可以會這種法術?其它人都不能學習?”
玄姑道:“這不算是一種法術,就是一種駐顏之法,再輔以我門中獨門內功的修習,才有這種效果。”
林馨道:“這難道是真的嗎?”
玄姑道:“當然是真的,此法在我門中,歷代相傳,已歷數千年。”
林馨道:“這太奇怪了,讓人很難相信它的真實(性性)。新陳代謝。生死病死,這是自然規律。誰也難逃,為什么你卻可以做到?”
玄姑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更不知其所以然。只是祖宗這么傳下來,我便這么修習。”
林馨道:“那你進玄姑門,有多久了呢?”
玄姑道:“我入門較晚。二十多歲才入門,姿質愚笨,學了十幾年才學會祖宗傳下的各門功法。”
林馨道:“那也就是三、四十歲時,你就學會了玄姑門中的妙法,之后就沒有再衰老了?”
玄姑道:“是的。”
林馨道:“要如果學會得越早。那留駐的年紀,也就越年輕?”
玄姑又點了點頭:“是的。歷代師祖中,唐朝時期,出了一個神童,一出生便入玄姑門,六歲便被選為玄姑繼承人,十六歲時便已得真傳。”
林馨道:“那這代玄姑,到老也保留著十六歲少女的容貌?”
玄姑說:“不錯,那是歷代師祖中,功法最高的一位。她后來活到了一百三十多歲,仙去之時,還是宛如十六歲少女。”
李毅表面沒有什么,心里卻早就不以為然了,暗想這人簡直就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長壽之人肯定有,活一百多歲的,也大有人在,并不稀奇,但一百多歲的老人,還面如十六歲少女?這就是一方夜譚,不足為信了。
據李毅判斷,這番言詞,肯定是玄姑門編輯捏造出來,用來愚民的,也為了制造一點神圣感,吸引幾個民眾入門。
因此,李毅姑且聽之,并不深信。
林馨和林靈等人,大概也懷著和李毅一樣的心思,對玄姑的話,都是不以為然,權且當是聽故事罷了。
妙可問道:“喂,玄姑,你費盡心機,一定要把我請來,到底為了什么事(情qíng)?難道就只為了和我們扯談典故嗎?”
對啊,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qíng)!
玄姑望著妙可,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妙可!”
“你寫壽字時,我也在場,當時我一看你的模樣和(身shēn)手,就深深的喜(愛ài)上了你,并為終于找到了人,則深感欣慰。”
“什么意思?”妙可眨眨眼。
“你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人。”玄姑微笑著說。
“我不懂。難道,你是我失散多年的母親?”
“不,我這一生,并沒有生育。”
“那你找我做什么?”
“找你當玄姑門的繼承人。”
“什么?”妙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你要我入你們的玄姑門?”
“不錯,不僅要入我門,更要你承繼玄姑之職。”
“不!我才不要當什么玄姑!”妙可斬釘截鐵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