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笑道:“藝術家也要生活,生活就離不開錢,這我能理解。”
古一山呵呵笑道:“你能理解就好,不要罵我是錢奴、祿蠹就好。”
李毅道:“怎么可能呢?古老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很高大的。我還記得,某次慈善拍賣會,你一次性就捐出幾十副名作,光是那些作品的錢,就是一筆天文數字了。你要真是個愛錢如命的人,就不會捐那么多的款。”
古一山伸出雙手,緊緊握住李毅的手,開心的笑道:“好啊,好啊,李省長,難得你如此理解我,我很激動,我很高興。”
兩人站在酒店大廳一角,落地窗外面,就是群山峻嶺,白雪尚未消融,放眼望去,一片青白相間的世界,白的是雪,青的是樹,而以松樹尤多。
古一山道:“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人世間的諸種,就有如這皚皚白雪。世間多的是君子,能在各種貪欲的壓迫下,挺直腰桿。”
李毅道:“松骨傲雪,人身上也有一種精神,是可以笑傲世俗的。這股精神,是人間正氣。可以拒貪腐,煞邪風,宏揚正能量。”
古一山道:“我雖在文藝界,但見過的官員,有大有小,也算無數,大部分官員,還是能潔身自好。正是這些滿身正氣的官員,讓我看到了國家的未來。”
李毅道:“古老,你何不就以此為名,作一幅青松傲雪圖呢?我先說好了,這圖要是作好了,一定要送給我。”
古一山道:“好啊,這個主意很好。我這就構思。”
這時,一股冷風吹進大廳。
李毅回頭一望,只見大門開了,進來幾個山民模樣的人。
那幾個山民四下看看,目光在李毅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后走到前臺去詢問。
李毅覺得這幾些山民的裝束有些眼熟。便多看了幾眼,忽然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腰間,都系著一根黑色的布帶子。
“這些人身上,都系著黑布帶子。”古一山低聲說道,“聽說是山里某個教派的裝束。這些人,肯定是那些教派中的弟子。”
李毅心念一動,想到白天在山下時,也曾碰到過一個山民,向妙可遞送什么請柬。那個山民腰間也系著一根黑布帶子。
“是不是叫什么玄姑的?”李毅問古一山。
“好像是的。”古一山道,“這是一個很古老的門派,相傳有兩千多年的歷史了。是壽岳山中最早的道教門派之一。”
李毅道:“哦?古老對這個很有研究?”
古一山道:“哪有什么研究?不過是聽人說起過罷了。他們門中,創始人就叫玄姑,以后,世代尊女人為主,不管其真名為何,只稱她為玄姑。”
李毅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我聽說這一屆的玄姑,有八十多歲了。”
古一山道:“是個老太婆。聽說玄幻得很,頗懂一點奇門八卦之術。”
李毅笑道:“這樣的門派,想來也是出世之輩,不會與世人爭強好勝吧?”
古一山道:“玄姑這一流派,只存在于壽岳這一帶,其它地方并沒有傳人。至于這個流派的好與壞我。也不不甚了了。只是奇怪,他們應該都是此山的原地居民,怎么也要來酒店住宿?”
李毅叫一聲:“不好!”
古一山叫他著慌,便問:“怎么回事?”
李毅道:“古老,我有要緊事情。得馬上離開,失陪。”
說完,李毅便匆匆趕回房間。
那些山民還在前臺查詢什么,其中一個人見李毅離開,還回頭過來張望幾眼。
李毅回到房中,對妙可道:“那些人又來找你了。”
妙可眨眨大眼睛:“什么人啊?”
李毅道:“就是在山下碰見的那個人,他的同伙來了!”
妙可道:“那個想抓我去見什么玄姑的人?”
李毅道:“就是這些人。”
妙可生氣的起身:“在哪里?我去會會他們!這些家伙,還真是陰魂不散了!”
林馨拉住她:“別著急,就算他們敢上門尋事,我們也不必害怕,這里是風景管理區,一個電話,就有保安和警察上來。”
李毅道:“對,妙可,等下他們要是找上門來,你也不必和他們動手,他們要是持之以禮,那我們也待之以禮,要是一言不和,就喊警察來處理吧!”
林靈低聲嘀咕道:“我早就說她是個妖精,不然,怎么會引來邪人呢?”
李毅瞪她一眼:“你說什么呢?”
林靈做個鬼臉:“我什么也沒說啊!”
這時,敲門聲響起來。
李毅道:“肯定是他們來了。”
妙可搶步上前,打開門,大聲道:“你們有完沒完?從山腳跟蹤到了山上!到底想做什么?”
“妙可小姑娘,怎么回事?”來的人是古一山。
“古老頭,怎么是你?”妙可道,“你沒事串什么門啊!”
古一山笑道:“我沒事就不能串個門耍耍?倒是你們,怎么回事?李省長,我看你剛才匆匆離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毅道:“是古老啊,快快請進。”
古一山進來后,問道:“我看你們一個個神形緊張,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毅道:“不瞞古老,剛才我們在酒店大廳里碰到的那幾個山民裝扮的人,來者不善。”
古一山哦了一聲:“就是玄姑門的那些人?你們初來乍到的,怎么惹上他們了?”
李毅道:“我們也不知道啊!今天白天,在山下時,有一個玄姑派來的人,來找我們,說是玄姑要請妙可去一趟,也不說有什么事,一上來就要搶人。幸虧妙可身手了得,把那人打跑了,不然,還指不定會出什么大事。”
古一山道:“這就怪了。玄姑門的人為什么要找你們呢?”
李毅道:“不是找我們,只找妙可一個人。”
古一山道:“你剛才見到大廳中的那幾個人,便懷疑他們是來找妙可的?”
李毅嗯了一聲:“我估計是的。”
古一山微微笑道:“那就不必擔心了。我來之前,看見那些人都離開了。”
李毅和林馨對望一眼。
古一山道:“我親眼看見他們離開的。然后,我才來到這里。”
林馨道:“李毅,也許是你緊張了,玄姑門的人,也不一定是來找妙可的。”
妙可揮揮小拳頭,說道:“最好別來惹我!否則,我叫他們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
李毅道:“出門在外,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怕他們來明的,就怕他們來陰的。這樣吧,林靈,你今晚帶妙可睡。”
林靈和妙可同時叫了起來。
妙可叫道:“我才不和她睡!”
林靈也喊道:“我不和她睡!”
妙可道:“她又不會武,又不能保護我,和她睡,有什么用處?我才不干!”
林靈道:“你以為我想和你睡呢?哼!”
林馨道:“李毅,要不,就讓妙可和我睡吧,委屈你一個人睡張床。”
“好啊!好啊!”妙可拉著林馨的手,笑道,“我要和姐姐一起睡!”
林靈瞪眼道:“我姐也不會武,你為什么肯和她睡?”
妙可俏皮的道:“我愿意!我愿意!”
古一山沉吟道:“李省長,你看需不需要報警?如果對方真的不懷好意,我怕他們晚上會有所行動,那時我在明,敵在暗,那就防不勝防。”
李毅搖搖頭:“現在形勢未明,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沖妙可來的。就算報了警,警察也不能跑去抓人吧?還是看看再說吧!”
古一山道:“我們就住在隔壁,你們要是有事,就喊我們幫忙。”
李毅點點頭,和他握了握手。
山上住宿,最好聽的天籟,就是松濤聲。
晚上睡在床上,聞著窗外呼嘯的松濤,李毅久久不能入眠。
不知不覺睡去,一覺醒來,聽到睡前調好的手機鬧鐘一直在響個不停。
已是凌晨四點半,很快就要到觀看日出的最佳時間了。
李毅翻身起床,來到妻子房間。
只見妻子側躺著,尚在熟睡,妙可卻不知去向。
李毅一驚,搖醒林馨,問道:“妙可呢?”
林馨兀自迷迷糊糊,指了指身邊:“不是睡在那邊…咦,人呢!”頓時清醒過來。
“妙可不見了!”李毅和妻子四目相瞪。
“這也太邪門了吧?”林馨起身說道,第一時間跑去察看房門和窗戶。
“房門是關好的,窗戶也是從里面關緊的。妙可人呢?”林馨急道。
林馨又跑到林靈房中察看,也沒見妙可蹤跡。
古一山等人也醒來了,大家四周找了一番,不見妙可人影。
來到酒店前臺,詢問值班人員,值班人員打著哈欠說聲不知道,然后繼續趴著睡大覺。
“一定是玄姑門的人搞的鬼!”李毅沉聲說道,臉色已然變得十分難看。
林馨握住丈夫的手,說道:“不著急,一定能找到她的。他們既然有這本事,從我們身邊請走妙可,那我們就算醒著,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李毅憂慮道:“我怕的正是這一點,他們到底是什么來頭?居然可以從我們身邊,無聲無息的搶走妙可?想想就覺得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