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省長,她來了。”徐冰朝李毅一笑。
李毅看到那個風風火火趕來的楊珂,微微點頭,說道:“她來得挺快,像個做事的人。”
徐冰呵呵一笑,說道:“李省長,她本來說不想來,但我一講你在這里,她馬上就跑來了。”
李毅目視前方,什么也沒有說。
“讓讓,讓讓!”楊珂雙手分開人群,擠了進來,喊道:“我們是省電視臺的記者,接到群眾報料,前來采訪。”
“記者?”莊所長和閻本大同時吃了一驚:“記者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哪個王八蛋報的料?”
楊珂張目一望,就知道誰是這里管事的,便看定莊所長,問道:“我聽說你們在這里胡亂抓人,請問是怎么回事?”
莊所長看看楊珂和跟在她身后的陣仗,可不敢造次,說道:“同志,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沒有抓什么人啊!你們被人忽悠了呢!”
楊珂道:“那這是怎么回事?”
莊所長道:“是這個婦人,她赤著上身在大街上走,有傷風化,我們配合城管的同志,在執法!這種事情,有什么好報道的?你們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找哪個領導采方呢!快走,快走!”
楊珂道:“請問您是的姓名和職務?”
莊所長道:“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警察,沒有什么職務。”
閻本大小聲說道:“莊哥,咱們趕緊撤吧,這事情越鬧越大了呢!”
莊所長道:“老閻,你們走緊走吧!我們也得開溜了。”
閻本大溜了錢多一眼:“他怎么辦?不弄了?”
莊所長道:“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先擺脫這記者再說。”
閻本大心有不甘,但也沒有辦法,狠狠的瞪了錢多一眼。
“莊所,那這個吳鳳花怎么辦呢?”閻本大道:“怕是帶不走了呢!”
莊所長道:“誰還顧得了這許多!她要瘋。就由得她瘋吧,咱們以后再找時間給她上上課。”
閻本大揮了揮手,指示幾個手下,上車走了。
莊所長等人。跑得更快,趁著楊珂不注意,和手下鉆進車子里,突突突就開走了。
楊珂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但兩邊的人,都跟尾巴著火一樣,一溜煙的不見了蹤跡。
“李省長,沒想到這兩幫兇神惡煞,這么怕小辣椒。”徐冰呵呵一笑:“她剛一來。他們就逃走了。”
李毅道:“走了就行。那幫人,狐假虎威,不足為懼,你去告訴楊珂,讓她采訪那個姓吳的婦人。問清楚她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徐冰應了一聲,就走上前去,笑呵呵的道:“楊珂同志,你可真是好本事,剛剛一來,就把兩幫人全趕走了。”
楊珂不高興的道:“你還說呢!不是說有什么大新聞嗎?我好不容易才趕了過來,結果什么都沒有采訪到!”
徐冰道:“不白來。你要的好新聞。還在!”
楊珂問:“李省長呢?”
徐冰頭也不回,朝身后一指:“不是在那里嗎?”
楊珂伸脖子一瞧,瞪著他:“哪里?”
徐冰回過頭去,呀了一聲:“李省長呢?怎么不見了啊?剛剛還在那里的。”
那邊,哪里還有李毅的身影?就連房敏和錢多也都不見了。
楊珂氣呼呼的道:“好啊,徐冰。你升官了,膽子也肥了,動不動都敢耍我了?我告訴你老婆孩子去,說你欺負我!”
徐冰明知道她是說笑的,并不惱。說道:“別嚷嚷,李省長就在附近的,他只是不想被人認出來。”
楊珂道:“你說好的大新聞呢?賠我!”
徐冰指了指一邊的吳鳳花:“就是她啊。”
楊珂道:“她?”搖了搖頭:“沒意思。”
徐冰道:“剛才那些城管和警察,都是沖著她來的。你去問問她,肯定能問出好新聞來。”
吳鳳花也一直在楊珂他們瞧,這時走上前來,問道:“你們是記者?”
楊珂先是被吳鳳花的樣子嚇了一跳,后退兩步,見她并沒有追上來,這才點頭:“我們是省電視臺的記者。大姐,你怎么穿成這樣就上街了啊?”然后看她身上的字,吃了一驚:“大姐,你這上面寫的什么啊?”
吳鳳花道:“記者同志,你別怕,我不是瘋的,我也不是癲的。你是好人,你能不能幫幫我?”
楊珂四下望望,說道:“大姐,你這樣子,我們也沒法交談啊。這樣吧,你先把衣服穿上,咱們找個地方再說話,好不好?”
吳鳳花道:“好好好,我有衣服。”說著,就從自己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件衣服來,穿在身上。
圍觀的人群,見沒有什么熱鬧可瞧,便都漸漸散去了。
吳鳳花穿上衣服之后,跟街邊的所有婦人一樣,再正常不過了。
楊珂見她如此,便不再害怕。
吳鳳花說:“到我家去坐坐吧?”
楊珂看了她身上寫的字后,也來了好奇心,也很想了解這是怎么樣一個人,便點了點頭,讓她上了采訪車,又問徐冰:“你呢?”
徐冰心想,李毅安排自己留下來,肯定是想了解吳鳳花的隱情,便笑道:“我左右無事,就跟著你去看看吧!”
楊珂嗯了一聲,上了車子。
車子開到吳鳳花家樓下。
吳鳳花就住在普通的平板房里。
“這房子是租來的。我老公出事后,家里的公司啊、別墅啊、車子啊,全被賣了,現在家里沒錢,不能再過以前那樣的生活,只能租在平房里了。”吳鳳花波瀾不驚的敘述過去的事情。
楊珂訝道:“聽你這么一說,你家還挺有錢的啊!還有公司和別墅。”
吳鳳花道:“我老公是個商人,開了家大公司,生意生火得很,要不是后來出了事,我家怎么會淪落成這個樣子?唉!”
走進她家,一切都是那么簡陋,只有那掛在屋邊一角的,滿滿的一線衣服,似乎能說明這家主人不同尋常的過往。
“就你一個人住嗎?”楊珂一眼就掃完了房間內的景象,問吳鳳花。
“我還有個孩子,在外地上大學。還好,他的學費,他爸早就給他另存了一張卡,不然,連他上大學的錢,我家也拿不出來了。”吳鳳花說著,請客人們坐下來。
徐冰好奇的問道:“那你丈夫,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呢?”
吳鳳花的情緒變得很激動:“我老公沒犯事!”
楊珂示意徐冰不要問話。
徐冰聳聳肩:“你問吧,我不會問。”
楊珂問:“吳大姐,你老公是因為什么事情坐牢?”
吳鳳花道:“我老公是被冤枉的呢,他沒有詐騙任何人啊!我們家里這么有錢,還用得著去詐騙別人嗎?這不是明顯的被人誣陷嗎?”
楊珂道:“你丈夫是被控以詐騙罪入獄的?”
吳鳳花道:“是的呢。法院來人說,他在嶺南省那邊,非法集資,乍騙了人民群眾兩千多萬!”
楊珂和徐冰等人聽了,都吃了一驚。涉案兩千多萬,這可不是小數目,足夠讓她丈夫終生在牢監里度過,甚至更嚴重的,會被判死判。
吳鳳花道:“我老公是被冤枉的啊!他的生意,一直都是在東海省里,開的也是一家加工企業,從來沒有去過嶺南省,怎么會跑到那邊去詐騙呢?”
楊珂問道:“你家以前做什么生意?”
吳鳳花道:“做打火機生意。我嫁到他家來時,他家還很窮,后來在家里辦起了手工作坊,慢慢的發展壯大,十年前才開廠,做起了企業。五年前,公司越做越火,這幾年之間,賺了一千多萬,買了別墅,買了幾輛車子。這生活剛剛好過一些,誰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早知道這樣子,還不如當初那么貧窮呢!最起碼,一家人都住在一起,快快樂樂的…”
楊珂道:“一個小小的打火機,生意可以做得這么大,那你丈夫也是個經商奇才了。那么,詐騙案又是怎么回事呢?”
吳鳳花道:“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太莫名其妙了呢!三年前,忽然有法院的人找上門來,說我老公在嶺南省詐騙了兩千多萬。”
楊珂道:“如果不是你丈夫所為,那法院為什么會找到你家來?”
吳鳳花道:“他們拿了我老公的身份證復印件,說我老公在嶺南詐騙時,就是用的這個身份證。姓名和地址,一分不差。可是,我老公從來沒去過嶺南省啊!”
楊珂道:“那就奇怪了,你丈夫沒有去過嶺南省,嶺南省怎么會有人用他的身份去騙錢呢?”
吳鳳花道:“就是搞不懂呢!”
楊珂想了想,問道:“你丈夫的身份證呢?在身上嗎?”
吳鳳花道:“一直都在身上放著呢!不可能跑到嶺南省去啊!”
徐冰忍不住插嘴:“會不會有人假冒了你老公的身份證?”
吳鳳花道:“警方也這么懷疑過,就從嶺南省喊了被詐騙過的人來,和我老公對質,結果他們都指認,我老公就是那個騙了他們錢財的人!”
楊珂和徐冰相視一訝,心想這身份證可以假冒,但這人的相貌,怎么去假冒呢?難道,是這個吳鳳花在說謊?
楊珂不想采訪下去了,收拾東西,說道:“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忙,改天有空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