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連著問了好幾戶人,得到的信息,都讓人十分意外,這些以前的拒拆戶們,現在卻盼著政府來征收。.xstxt.org
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說政府打算放棄這片舊城,不再搞開發,也不再搞征收。
于是,還沒有被拆遷的人市民開始慌神了,政府不投入了,也就意味首他們不能再坐地起價,只能繼續在這老房子里住下去。
“生活不方便了,以前附近有一個菜市場,現在菜市場搬走了,買個菜,還得坐公交車跑老遠的路。”
“旁邊的工地,又臟又亂,一下雨,臟水就流得到處都是,附近的綠化被挖走,也沒有重新種植起來。這里的環境,太差了。”
“老城區大部分的人都走了,剩下一小半不愿意走的,人還是少了許多,這里,不好玩了,也不(熱rè)鬧了。還是要人多的地方才(熱rè)鬧。”
“政府,你們啥時候再來征收?我們愿意被征收了!”
這些話,基本上代表了這些百姓的心聲和愿望。
梁鳳平嘆道:“瞧,這才幾天時間,就已經人心不定了。”
李毅道:“政府要是用一招來征地,那倒是很容易達到目的。”
梁鳳平笑道:“可惜,(欲yù)揚先抑、(欲yù)擒故縱的方法,人人都懂,卻鮮有人能運用到實際工作中去。”
錢多插嘴道:“政府是強勢方,怎么可能讓步和退讓呢?”
李毅擺擺手:“這事就先不議了。咱們去河西新城看看(情qíng)況吧!徐冰,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奶奶)(奶奶)?”
徐冰道:“我還是等下班后再回去看她老人家吧。”
李毅他們走出來時,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政府來了人,都跟隨在他們(身shēn)后,七嘴八舌的問出各種問題。而問得最多的,就是政府何時恢復征地和施工。
對此,李毅卻無法回答,他只是來看看(情qíng)況的,又不是項目主管。
“以前康市長經常來這邊走動的,現在都不見他的影子了。”
“康市長其實也算是一個好官。要不是我們死守著這地不肯放,他早就把這片舊城全收去了。是不是我們讓康市長傷心了?”
善良的人們,總(愛ài)產生各種各樣的猜測。
李毅駐足,對百姓說道:“問題總會得到解決的。請大家理(性性)的生活下去,不管怎么樣,政府總會給這片舊城、還有這片舊城上生活的市民,一個滿意的交待。”
去往河西新城的路上,徐冰說道:“康岳民同志在市民中的官聲還算好的。”
李毅心想,康岳民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小薰的姐姐。到底是不是康岳民所殺呢?
這其中的事(情qíng)不弄清楚,李毅很難下決定,說康岳民是一個好官。
河西新城的建設,速度比舊城拆建工程要快得多,一幢幢新樓,拔地而起,一個個現代化的新型社區,正在建立和完善。
“這里以前是一片荒地。周邊也大多是漁塘,算是農村了。這邊的拆遷工作。比舊城快速和順利的多,村民本就沒有多少收入,能得到拆遷補償,是許多人盼望的事(情qíng)。所以,征地和拆遷工作,基本上沒遇到什么困難。”徐冰向李毅介紹。看來,他對這一片的(情qíng)況,也比較熟悉。
梁鳳平道:“新城的建設,一方面是政府的投入,另一方面。是招商引資。現在還在施工的,就是開發商在施工。”
李毅問道:“舊城拆遷戶的安置房呢?已經建成了嗎?”
梁鳳平道:“大部分已經完工了。”
李毅道:“還好。”
眾人在河西新城轉悠的時候,忽見前方聚集了一堆人,隱約還可看見鎂光燈在閃。
“毅少,前面有(情qíng)況。”錢多放緩了車速,慢慢的開過去。
“李副省長,那不是康岳文同志一行人嗎?”徐冰指著那堆人,回頭對李毅說道:“中間那個穿白襯衫和西裝的,個頭不高,(身shēn)形偏瘦的,就是康岳文同志。”
“哦?”李毅探頭望去。
康岳文長得實在很普通,扔在人堆里,就跟一個普通百姓一模一樣,要不是徐冰提醒,從來沒見過康岳文的李毅,絕對認他不出。
“他怎么會在這里?”梁鳳平道:“難道他還不知道,他(屁pì)股下面的座位,已經被很多狼盯著了嗎?還有閑心來這里逛((蕩蕩)蕩)。”
李毅笑道:“梁老,你積點口德吧。說不定他是來視察工作的呢?”
梁鳳平冷笑一聲:“要說工作的重要(性性),舊城改造比新城建設,要重要百倍。怎么不見他去舊城區逛?”
李毅道:“你看他,鞋子上全是泥土呢!可見是剛從工地上下來的,能這么用心工作的人,也算是難得了。”
“也許是因為有記者在場,做秀給大家看吧!”梁鳳平對一個人有了成見,就很難消除,不管這個人做了什么,總覺得他是別有所圖。
“毅少,要不要過去看看?”錢多問。
李毅搖搖頭:“不必了,走吧!”
錢多嗯了一聲,車子從那堆人旁邊駛過。
李毅只能看到,康岳文正滔滔不絕的在說著什么,圍在他(身shēn)邊的,是一群政府官員和電視臺的記者。
這次查探,非但沒有解決李毅心里的疑問,反而更重了。
他仍然無法確定,康岳文到底是一個好同志,還是一個沽名釣譽的人?
其實,想知道康岳文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只要查清楚小薰姐姐的案件,就能明白。
李毅想到了省公安廳的副廳長趙國山。
回省府的路上,李毅打電話給趙國山,問他有沒有空,有空的話,想請他出來喝杯茶。
趙國山笑道:“李副省長,你太客氣了,有什么事(情qíng),直接吩咐我就行了。哪用得著這么客氣啊?”
李毅道:“事(情qíng)有些復雜,三言兩語講不好。”
趙國山道:“行,您定地方,我馬上趕到。”
李毅也不知道海江市哪里有適合談事的茶樓,便看向梁鳳平。
梁鳳平輕聲說道:“青山南路,有一家茶館,叫竹林風,那是一個雅靜所在。”
李毅便把地址告訴了趙國山。
前座的徐冰,見李毅放下電話,便說道:“李副省長,你在前面放下我,我自己坐公交車回去吧。”
李毅笑道:“回去做什么?跟我去喝茶吧!”
徐冰啊了一聲,受寵若驚,(身shēn)子坐得更加端正了。
到達竹林風茶樓,果見好一個幽雅所在,雅就雅在,茶樓的門口,居然辟出一塊空地來,做成籬笆的形式,里面種了十幾竿修竹。規模雖然不大,卻是別有風韻,在這大都市里,更顯別致風雅。
竹林風三個大字招牌,黑底綠字,也很顯然。
一看題字,是古一山,李毅不由得笑了:“古老的字,到處都是啊!”
梁鳳平道:“不論仕農工商,都以求得一幅古老的字為榮。二十年之后,古老的墨跡,還將大幅度漲價。”
李毅明白梁鳳平的意思,笑道:“真正檢驗一個名人,不是靠時下的流行,而是要靠(身shēn)后的歷史。”
一走進茶館,又自眼前一亮,里面清一色的竹制口,竹桌,竹椅,竹臺,竹架,就連喝茶的小杯,也是竹制的。
“有意思。”李毅呵呵一笑:“夠文雅。”
“先生,您好,請問幾位?”同樣優雅的服務小姐迎上前來,微微含笑。
“五位。”梁鳳平道:“要二樓的虛字雅間。”
服務小姐一聽,便知是常客,引眾人上樓。
二樓琴音叮叮,悅耳動聽。
進房坐下,梁鳳平笑道:“他們這二樓,有十二間雅間,取的是‘虛懷千秋功過,笑傲嚴冬霜雪。’這十二個字。虛字雅間,是一號方間。”
李毅嗯了一聲:“有意思。”
等了一會兒,趙國山便來了,一進門就連連拱手,呵呵笑道:“李副省長,你太客氣了。我還沒請你喝過茶呢,你倒請我吃起茶來了。”
李毅和他握手相見,坐下談話。
徐冰自然認得趙國山,有些驚疑,心想李副省長約了趙副廳長,在這里談事,要談什么要緊的事?
喝茶只是個愰子,重要的是談事(情qíng)。
喝過三杯茶,李毅就進入正題:“國山同志,有一件事(情qíng),我想請你幫忙查查。”
趙國山道:“李副省長,你要這么說的話,那就是看不起我趙國山了。你是分管公安和安全工作的副省長,是我的上級領導,有什么事(情qíng),你吩咐一聲就行了。說吧,要我查什么案子?”
李毅微微沉吟,說道:“迎賓館女服務員死亡一案!”
趙國山眉毛一動,說道:“李副省長,那不是自殺案嗎?”
李毅搖搖頭:“沒這么單純。這案子,跟康岳文同志有關吧?”
旁邊的徐冰坐不住了,只覺(屁pì)股底下有無數根針在刺,起(身shēn)說道:“李副省長,趙副廳長,你們談事,我還是出去等你們吧。”
李毅擺擺手:“無妨,徐冰同志,你就坐在這里吧,錢多,你陪他喝茶。”
徐冰哎了一聲,復又坐下,一張臉,卻漲得通紅。
李副省長和人談這么重要的事(情qíng),居然不避開我?
這、這到底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