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藝大劇院樓上有(套tào)間,楚憐心因為工作忙,平時也常住在這邊。
三個人進入房間后,韓絮殷勤得像個主人似的,請李毅和楚憐心坐下,泡了上好的龍井茶過來,笑道:“我去買菜做飯,你們倆先聊著。”
李毅道:“還真麻煩你啊?你們什么都沒有準備,要不咱們還是到外面去吃吧!”
韓絮道:“既然李先生想在家里吃,那我又有什么好嫌麻煩的呢?你們安心坐著,我很快就能弄好。附近就有商場,我去買菜,很快就回來,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說著,她咯咯一笑:“你們要是想做什么特別的事(情qíng),那可得抓緊,時間有限的哦!”
李毅一愣:“特別的事(情qíng)?抓緊?”
楚憐心卻是臉色緋紅,起(身shēn)拿起錢包扔了過去:“快走吧你!記得買包好一點煙。”
韓絮伸手抓住錢包,笑著出門去了。
這時,李毅也反應過來,不由得呵呵一笑:“這個韓絮,有味。”
楚憐心俏眼流波,(嬌交)嗔的說道:“她都這么沒大沒小的,你還夸她呢!”
李毅道:“我倒覺得,她(挺tǐng)好的,對你也算是十分的體貼和忠心。”
楚憐心道:“嗯,幸虧她幫了我的大忙,要不然,我一個人還照顧不來,學校和劇院兩頭都要跑,兩邊都要((操cāo)cāo)心。還好韓絮能幫上我的忙呢!對了,我上次跟你提過的,能不能給她演藝機會啊?她幫了我這么多,我也想幫她一點忙。”
李毅道:“這個,嘿嘿,實話說,我把這事給忘了。回頭再說吧,好嗎?”
楚憐心便發出一聲幽嘆:“我跟你說過的話,你都不放在心上的嗎?”
李毅是何許人?豈能被她難倒?笑道:“如果真是你的事(情qíng),我必定放在心上。只不過,這是她韓絮的事(情qíng)啊,我那么上心做什么?不過,你既然再三的叮囑了我,我自會上心的。”
楚憐心了,心里便甜蜜蜜的,覺得自己在心里占有特別的地位,最起碼,比韓絮要高上幾個層級了。
她溫柔的笑笑,說道:“你瞧我,太小家子氣了吧?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你給我的,我卻還是不知足,還在計較這個,計較那個的。”
李毅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最近劇院還好吧?”
楚憐心道:“劇院生意倒是(挺tǐng)好的,很多老主顧也都知道了這邊,都跑到這里來玩耍。”
李毅問:“沒有誰來找麻煩吧?不管是社會上的,還是什么單位上的。如果有這種人,你第一時間就要告訴我。”
楚憐心道:“有你罩著我,誰還敢來這里找我的麻煩啊?上次有一群社會上的流氓,故意在咱們的洗手間里摔了一跤,然后就想訛錢,還好我們洗手間門口裝了監控,拍下了他故意摔倒的一幕,之后報警處理,警察來到之后,秉公辦事,把那幾個人帶走了。那些公安同志,對我還客客氣氣的呢!”
李毅道:“那就好。你們這里,算得上是高檔會所,來這里玩的,全都是文人藝術家或是文人雅士,無形間就提高了楚藝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
楚憐心抿嘴一笑:“才沒那么大的影響力呢!那些公安跟我講了,說李領導關照過他們,要他們罩著楚藝一點,所以他們才對我畢恭畢敬的。李先生,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我這一生,從遇到你之的一,才生活到了陽光底下。我所有的成功和快樂,都是你給我的。”
李毅道:“憐心,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人有善愿,天必佑之。而我,只不過是在代替老天,回報你這一顆善心。”
楚憐心道:“你總這么說,倒是讓我汗顏,我真不知道,我做過什么善事呢!”
李毅微微一笑,心想你當然不會記得,濱海天橋上那個可憐的男孩子。可是,他卻一直記著你,哪怕重生,也會報答你。
韓絮買菜真的很快,她有房間的鑰匙,自己開門進來,嘻嘻一笑:“喲,你們兩個怎么面對面的坐著發呆呢?我還以為你們在…”
楚憐心道:“就你多嘴,買了什么菜?”
韓絮道:“當然是買了我拿手的好菜啊。東坡(肉肉),龍井蝦仁,西湖醋魚,宋嫂魚羹,太和鴨子…”
“夠了,夠了,咱們三個人,哪能吃得了這么多,你隨便弄三個菜也就行了。”楚憐心道:“知道你是大廚,也不用這么浪費。”
韓絮道:“這怎么能叫浪費呢?今天可有貴客在場,又是你的生(日rì)!”
李毅笑道:“一聽這些菜,我就知道韓絮是哪里人了。”
韓絮道:“對啊,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嘛!這天堂之美,可不只光有美景和美人,還得有美食。”
李毅道:“美景,美食,美人,嘖嘖,難怪蘇東坡被流放到那邊后,也能待上那么久。”
韓絮笑道:“說起這個大文豪,我們那里的人,都得感謝他老人家,是他成就了天堂之美!”
李毅道:“真正的美景,總離不開文化的滋潤,沒有文化的美,只是普通的湖光山色,一旦加上文化和歷史,那就成了文人心里可以朝拜的圣地。”
韓絮道:“李先生,你真不愧是大領導,說出來的話,就是有內涵。得了,你們繼續面對面的發呆吧,我得去弄菜了。”
楚憐心道:“我去幫幫忙,不然,她一個人弄這許多菜,我們要非等到半夜才有得吃。李先生,你看會電視吧。”
李毅道:“你們自便,不用管我。”
這個(套tào)間很寬敞,奢華的陳設,顯出以前主人的品味和富貴。
整棟樓房,都是買來的,之前是一家有名的影視城。
買下之后,除了對劇院部分進行過大整改,辦公區域和住宅部分,并沒有大動。
這(套tào)房間,基本上還是以前的裝修風格。
客廳外,是一個大陽臺,陽臺上擺著一桌小銅桌,兩把搖椅。更令人喜歡的是,旁邊還吊著一架秋千。
秋千架上,還爬滿了一種藤蘿植物,纏纏繞繞的,正好將整根秋千繩子纏滿了,綠綠的,看上去賞心悅目。
李毅見到這秋千架,馬上童心大發,會了上去,雙腿在地上地點,(身shēn)子便晃晃悠悠的((蕩蕩)蕩)了起來。
在繁華(熱rè)鬧的街市當中,能擁有這么一個秋千,真是一種美麗的奢侈。
這屋子的前主人,恐怕也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吧?
只可惜,生意虧本,不得不將這里的財產變賣。
人世幾番(春chūn)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那之前住在這里的,會是一個什么人?也像楚憐心一般,是一個(嬌交)柔美麗善良可(愛ài)的美人嗎?
陽臺裝了落地玻璃窗,城市景色一覽無余。
當秋千((蕩蕩)蕩)得高時,有一種仿佛要((蕩蕩)蕩)出窗外的感覺!但其實只是一種感覺罷了,秋千((蕩蕩)蕩)得再高,也沒有離開過陽臺。何況,玻璃窗外面,還一層不算矮的不銹鋼欄桿,任你怎么((蕩蕩)蕩),也不可能((蕩蕩)蕩)出窗臺外面去。
但這種飄飄(欲yù)出之感,卻令人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很冒險,很刺激,很愉快。
“真是絕了!誰人做的這架秋千!”李毅不由得贊嘆。
更讓李毅叫絕的是,秋千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架子,上面擺放著幾本書。
李毅信手拿起一本翻看,卻是一本《懺悔錄》,書頁的空白處,還用鉛筆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心得和感悟。
從鉛筆的筆痕來看,這只筆的筆尖,一直保持著十分尖銳的狀態,可見這筆的主人,是一個有點完美強迫癥的人。
字很娟秀,小巧,漂亮。
不是楚憐心的字。
再看那些心得體會,寫得還(挺tǐng)不錯的。
李毅心想,這秋千之前的主人,一定是個女子,說不定還是一個大學教授,教的是哲學?
可是,大學教授,能住到這樣豪華的房子里來嗎?
從一些殘留的斷章里,往往能看到另一個素未謀面的靈魂。
雨果在參觀巴黎圣母院時,偶然發現圣母院兩座塔樓之一的一個暗角上,有人用手在墻上刻了兩個大寫的希臘字母“命運”。這兩個字頓時使雨果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并引起了他深沉的思考:是誰會在這樣的地方刻下這兩個字,這兩個字里究竟蘊含了怎樣的悲哀和不幸?
他有感而發,創作出了一部永載文學史冊的史詩巨作。
李毅不是作家,也沒有那么多的豐富聯想,但他卻從這架秋千,還有這本書的手寫體上,看到了一張潔白的女人臉,還有那略帶憂郁的女人的眼。
他坐在秋千上,翻開手中的書。
仲夏之夜,來得緩慢。夜幕降臨之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
李毅覺得光線暗了,左右一瞧,居然發現旁邊墻壁上就有一個燈光的開關,按下去,頭頂亮起一盞柔和的白燈,光輝灑滿整個空間。
“這書的主人,一定很喜歡坐在這陽臺上吧!”李毅不由感嘆。
“李先生,飯菜好了!”楚憐心走過來,喊李毅吃飯,見他坐在秋千上,便笑道:“你也喜歡坐這里啊?我也很喜歡呢!真不知道是誰做的這個,太有才了!太合我的心意了。”
李毅問:“這房子的主人,沒再回來?也沒派人回來拿過東西了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