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六百零八章 狗咬狗,一嘴毛
歡迎您 一路上，李毅最擔心的，就是怕兩幫人打起來。
北羌縣公安局的同志和石塘鎮的干部，都已經到達烏坪寨，就連縣里的干部，聞聽李市長親自下來了，也都先后驅車趕來。
在烏坪寨旅游區的建設工地上，已有三撥人在場。
一撥人是包括烏坪寨在內的附近羌寨的同胞，他們人數眾多，雖然群情激憤，但都克守禮法，沒有妄動。
與羌族同胞對立的，是顧青為首的施工方，也聚集了幾百個人，正在耀武揚威，囂張的挑釁，他們不怕把事鬧大，就怕這水不夠渾濁。水越渾。他們才好渾水摸魚，趁火打劫。
這幫人都是顧青帶出來的，他是總包頭，下面還有三個小包頭，那三個小包頭下面，各有一百好幾十的工人，大都是同鄉或親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打架一起上，在外面蠻橫慣了。
再有一撥人，就是鎮上和縣里來的干部和公安，他們好不容易擠進兩撥人中間，用一堵人墻，生生將兩撥人隔開，生怕哪方先動手，釀成不可收拾的下場。
有意思的是，不管是羌族同胞，還是顧青一伙人，都不聽這些干部的話，任由他們喊破喉嚨，他們只顧自己吵自己的架、罵自己的娘。
縣干部和公安們也不敢隨便動手，去壓制哪一方或是抓哪一方，只能左勸右攔，反倒把兩邊都給得罪了，費力不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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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鬧嚷嚷之際，忽聽有人喊：“李市長來了！”
三撥人都怔住了，向喊話方向看去。
姜巴多在前，領著李毅等人快步走來。
“你們聚集在這里，想做什么？”姜巴多沖羌族同胞們大喊：“放下！把手中的東西都放下來！你們眼里還有沒有王法了？出了事情。拿根扁擔就能解決嗎？”
眾人見姜巴多來了，都把舉著的農具放了下來，有的舍不得扔掉，就拖在手里。
姜巴多厲聲道：“我一時不在，你們就想翻天了？我平日怎么說來著？咱們羌族人，都是老實人！誰教你們動不動就抄棒子動武的？”
李毅心想。這個姜巴多，很有威嚴啊。
有人就喊：“巴多，漢人騎到咱們頭上來拉屎了！把你女兒逼死了，我們是來替你討個公道的！”
立馬就有人附合：“對！我們羌族人不是任人欺負的！”
又有人喊：“我們雖然老實，但我們可不怕事！”
李毅聽了，暗暗心驚，原本只是一件刑事案，如果照這樣人的想法，就上升到了民族對抗的高度！
只是不知道。這種想法，是羌民們自己想的，還是有人在中間搗亂？趁機故意制造民族矛盾？
一念及此，李毅大聲說道：“鄉村們好，我是綿州市長李毅！今年的春節，我是在烏坪寨度過的，如果大家還有印象，應該還記得我吧？”
李毅在羌民們中間的聲望還是挺高的。眾人見到他來，都滿含熱切的看著他。這時，此聲彼落的答應道：“李市長好！李市長，你可得為咱們羌族人做主！”
“大家言重了！”李毅沉聲說：“五十六個民族，都是華夏大家庭的成員。大家的地位是平等的，大家的心，也都是向著黨和國家的！黨和國家。對每個民族兄弟姐妹的關懷，都是一致的！換句話說，在咱們國家，沒有什么民族之分野，不管你來自哪里。屬于哪個民族，都屬于一個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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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李毅走到了人群中，看準了一個比較高勢的地方，爬了上去，掃視下面眾人。
高虎見了，連忙分布警力去李毅站的土坡上保護他。
李毅大手一揮，說：“你們讓開！這里站著的，不是農民，就是建筑工人！沒有敵對勢力，也沒有恐怖分子！我站在人民中間，我的生命，安全得很！用不著你們來保護，你們要保護的，是廣大人民的人身財產安全，是要保障治下的每個公民享有公平合法的法律權益！”
警察們不敢擅退，看向高虎。
高虎悄悄招手，讓他們退開，遠遠的保護李毅。
李毅飽含深情的說：“今天，在我李毅治下，在烏坪寨里，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的慘案！羌族人民的好女兒，姜木香同志，現在還躺在市人民醫院的手術臺上，她美麗脆習的生命，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烏坪寨，繼續在木香花的環繞中歌唱她的幸福！我聽到這個消息，我很痛心，我很難過！我相信，大家的心情，跟我是一樣的！”
下面有人拿衣袖擦眼淚，有老人和小孩嗚咽的哭泣。
李毅說：“這是一樁意外，還是一件人為的慘劇，其中是非曲直，不是我說了算的，也不是某個人說了算的！得由司法機關去公審和明斷！”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羌族同胞們把手里舍不得扔下的農具，都輕輕的放在了地面上。
李毅眼望建筑工人那邊，沉聲說：“不管是誰，只要是涉案者，就必須接受公安機關的審訊！我在這里表個態，司法機關，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沒犯罪便罷，如果你膽敢以身試法，不管你是什么人物，一律嚴懲不貸！”
建筑工人們，雖然是顧青招來的，但他們都是正當的勞動人民，有家有室，上有老，下有小，聽到李毅這種振聾發聵般的警訓之后，都遲疑了，慢慢放下了手中拿著的砌刀和板磚等物件。
“哪里跑？”高虎眼尖，時刻留意著那群工人，見到有人想開溜，便大吼一聲，立時就有幾個公安跑上前去，追上那三個逃跑者，掀翻在地，反手扭住。
“我們不是逃跑，就是內急，想上個廁所。”一個被抓住的連聲求饒。
“上廁所？”高虎冷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耿大明。我是漂流道施工隊的。”
這時，有人就喊：“就是他，就是他，還有那個姓顧的包工頭，我看到他們把木香逼得跳下山去的！”
另有一個被抓的，一直低垂著臉。
高虎捏住他的下巴，端起他的臉，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三。”
有羌民大喊：“他撒謊，他就是顧青！他常在我們寨子里遛達，我們都認得他！”
“顧青，你也跟著耿大明一起上廁所嗎？”高虎冷笑道：“你們心里要是沒鬼，跑什么跑？”又問第三個被抓者：“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張偉，公安同志，真不關我的事啊，我就是被顧青喊了去玩的，我沒想到他是想去欺負那個女孩子…”
“我操你萬代祖宗！”顧青大怒，兩只腿朝張偉亂踢：“瞎了你的狗眼，我幾時欺負過哪個女孩子？”
張偉害怕遭到連累，極力辯解：“公安同志，我可以做證，就是顧青調戲那個女孩子，他先是說些污言穢語，被那個女孩子喊了回來，他老羞成惱，伸手去摸那姑娘的臉，那小姑娘反身就跑，顧青就在后面追，一直追到了山崖邊。”
顧青又驚又怒，狠不得生剝了張偉，破口大罵道：“姓張的，你有種，你以為栽贓陷害，你就能置老子于死地了嗎？我告訴你，老子的后臺，硬著呢！回頭看我怎么弄死你！”
“住嘴！好大的口氣！”高虎冷笑道：“死到臨頭了，你還在嘴硬！”又喝問張偉道：“后來呢？快說！”
張偉雖然害怕顧青，但事到如今，他只能說下去了，便咬咬牙，竹筒倒豆子了出來：“那個小姑娘一直往后退，嘴里直說不要，不要啊。顧青就說，你有種就跳下去啊，除非你摔死了，不然，你左右逃不過老子的手心去！”
“沒良心的東西！打死他！”羌民撿起地上的石頭和土塊，往顧青身上招呼。
李毅大聲道：“鄉村們，我跟你們一樣，也很憤怒，但我剛才說了，犯罪的，自有法律來懲罰他！該打該殺，應該交給司法機關去判！如果我們打壞了他，雖說逞了一時快意，但也是犯法了！”
姜巴多也在旁邊極力勸阻，好不容易才把眾人的情緒平息下去。
顧青恨得咬牙，紅著雙眼，瞪著張偉，恨不能撲上前去咬死他。
張偉反正豁出去了，發狠說道：“后來，顧青見那小姑娘不敢跳，就張開雙手，想去抱住她，那個小姑娘身子往后一退，就摔下山去了。”
“胡說八道！”顧青紅了眼，吼道：“公安同志，分明就是張偉想強暴那個小姑娘，見她不從，就推她下山的！跟我沒有關系啊！青天大老爺們，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啊！”
高虎冷笑道：“好啊，都不用我審，你們就狗咬狗一嘴毛了，還有什么情況，都一并說了吧！耿大明，你就沒什么說的嗎？”
耿大明連聲高喊：“跟我無關，跟我無關！我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動手。”
高虎沉聲喝道：“都帶回去，嚴審！”
耿大明嚇得腿都軟了，忽然大叫道：“政府，公安同志，我要舉報！我要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