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五百零九章 事在人為
“我只管約人，其余不論？”負責人反問李毅。
“只要你把人約出來。”李毅掏出皮夾子，點出一千元，笑道：“見到人，這錢但是你的了。”
“那好！”負責人點點頭，當即找來那幾個人聯系方式，隨便找了個名目，把他們約到附近一間酒店會面。
李毅輕輕一笑，把手中的一千元給了他，又點出兩千元來，笑道：“你要是肯陪我去一趟，替我說合此事，那這兩千塊，權當謝儀了。”
他用的是步步引(誘yòu)之法，那個招聘會的負責人，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這種年紀的男人，成了家，卻沒有立什么業，有家室的拖累，深黯世道之艱難，又體官場之人(情qíng)。
李毅若是一來便要求他撮合，他為了原則，多半不肯答應，但李毅很巧，先用一個容易的題目，引他進來，做了同盟，再讓他出面說合，他便不那么排斥了。
“請問貴姓？”李毅見他遲疑不答，便(套tào)近乎問道。
“免貴，我叫李波。”
“巧了，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呢！”
“啊？原來你也姓李？”
“我是李毅。”李毅遞上一張名片。
這是他在綿州市長任上制的一盒名片，上面注明的也是自己的名字和電話，雖然沒明寫職務，卻寫了綿州市政府字樣，這也是為了工作需要印制的，一般人根本得不到他這種名片。
“哦？你是綿州來的？你們是替政府招人？”李波來了興趣。
李毅笑道：“是的，這不正值西部大開發嘛？素知海都市人才濟濟，所以跑來招聘，可惜沒占個好展位，怕是招不到幾個人。”
李波疑問道：“既是政府招人。還怕沒人報名？”
李毅道：“并不是政府機關進人，是我們市里要建一個大型的計算機產業園業，急需引進各種人才。”
李波道：“政府搭臺，企業唱戲。嘿！現在的大學生，自比天之驕子，象牙塔里的金鳳凰。個個志比天高，只怕沒幾個人肯跑到你們西部去。”
李毅道：“李先生一語中的，所以，我們才沒有辦法，想弄幾個靠前面的展位，盡量引人注目，好完成黨委和政府的使命。”
李波道：“你們也算是有心人了。我聽說一些內地省市，都喜歡搞產業園區，千方百計。把企業拉了來，事先說得天花亂墜，臨到企業投了資金，他們就不管不顧了，很多企業連合適的工人都招不到！政府才不管這些具體的事(情qíng)，全憑企業自己去招人。”
李毅道：“別人是別人，我們綿州的做法，卻與眾不同。我們不僅要把企業和資金拉過去。更要把人才拉過去。”
李波道：“你們西部地區，還想搞什么計算高新產業園區？這不是天方夜譚嗎？你以為是京城和海都市嗎？真有計算機專業人才。他們不都留在大城市里了？誰會愿意到你們那里去啊？我勸你啊，還是別忙活了，別賠了錢財，卻招不到人才。”
李毅微微一笑：“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大城市有大城市的難處，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
李波道：“那倒也是。這樣吧。既然你們是替政府辦事，又這么實心誠意的來了，我也不能駁了你的好意，那我就勉為其難，跟你走這一遭吧！我事先聲明。我只管說合，至于成不成，可不敢打包票。”
李毅笑道：“那當然了，不管成與不成，這點小意思，都是給你的酬金。”
李波嘿嘿一笑，說道：“我可不是貪你這點小錢，只不過，看你們大老遠的來了，又都是政府里頭做事的，搭把手罷了。”一面說，一面伸出手來，把李毅手里攥著的兩千塊錢拿過來，裝進口袋里去了。
“明白，明白。”李毅道：“有勞李先生了。”
“還是政府公職人員懂事識趣，跟你們打交道，也不費力氣一些，凡事一挑就明，不像有些企事業單位，磨磨嘰嘰的，又要好展位，又不肯出好價錢。不是我說，你們要是早來兩(日rì)，我必定把好展位都給你們留著。”李波收拾了一下，吩咐人看著點，隨了李毅出來。
李毅心想，主要是高天真這個過于實誠，雖然在官場上行走了這么久遠，卻完全不懂人(情qíng)世故。常聽人言，太老實的人，在官場混不開，而高天真偏偏一路升上來了，也算是個異數。
當然了，話又要說回來，像高天真這樣的人，雖然不會蠅營狗茍，但在工作上，卻是兢兢業業。李毅來綿州這么久，卻從來不曾聽說跟她有關的哪怕一點點不好的風言風語。
和李波說笑間，來到了相約的那間酒店。
那五家企業單位的代表，都己經到了地方，他們都認識李波，見了他，都知著打招呼，連聲問有何事？
李毅笑道：“諸位，不忙說事，來來來，咱們先喝杯酒，暖暖(身shēn)子。”便叫了一席酒菜，請他們入座。
那幾個人不知李毅來歷，都以為也是組委會或是展覽館處的負責人，對他客客氣氣的，一起入了座。
“李先生。你獨獨喊了我們幾家來，不知道有什么事？”那幾個負責人心中疑惑，不及喝酒，又問李波。
李波看了李毅一眼，笑道：“是這樣的，今天請幾位來，是有一事相商。我先介紹一下，這位是李毅同志，他是綿州市政府的工作人員，此次來海都市，也是來招聘人才的。”
“哦？”那五人淡淡的應了一聲，聽李波下文。
“咳。”李波拿人錢財，自然要替人辦事，說道：“幾位，大家也知道，他們是綿州市政府的人，這次奉了中央和省里的命令，前來招徠人才，我們市里自然要大開方便之門。經相關部門研究決定，委屈你們五家企業，讓出特等展位來…”
李毅心想，這個李波，雖然(愛ài)貪便宜，但說話做事，真正有一(套tào)，他不說我想搶奪展位，只抬出政府和相關部門來壓人，好讓他們不敢反駁。
不等李波說完，那五個人就搖頭晃手，齊聲說道：“那可不行，李先生，我們的展位，是預先就定好的，不能相讓，還請貴單位另外找人商量吧。”
這些人的反應，早在李毅的預料之中，不管誰家得了好展位，都不會平白相信讓的。
本來，李毅有自己的一番打算，此刻見李波善能說話，便有心藏拙，想看看他用什么辦法來說動這五家。
“諸位，實在是對不起得緊。小弟也知道，這個時候讓你們相讓展位，實在是不厚道的事(情qíng)。可是，上級部門，把這個說服的重任交給我了，我若是不能說服你們，那我就要丟工作了，因此，明知這是得罪人的活，我也推辭不得，少不得厚著臉皮上陣，舍得這一(身shēn)剮，也要把任務完成了！”李波的口才著實了得，說的話里，綿里藏針，軟硬兼施。
“當然了，我們也不能虧待你們幾家企業，你們讓出前排的特等展位后，我會在后幾排的三米展位里，盡量給你們安排好一點的展位。至于價格上的差額，自然要退還五位。”李波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的一瓶白酒，說道：“如果你們還不肯答應的話，我反正也交不了差，就只好把這瓶酒灌下去，拼了這條老命，醉死在大家眼前了。”
李波一番話，說得那五個人面面相覷，一時沉吟未對。
李毅笑道：“幾位同志，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公務在(身shēn)，不然，也斷斷不會要你們相讓展位了。這樣吧，在退補差價之外，我代表綿州市政府，額外補給你們每家五百元的補償。如何？”
五家企業單位的代表人，低頭一想，反正是招人，在第一排的展位，固然顯然，退后幾排，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既然人家是政府部門，來勢大，不好相抗，便都點頭同意了。
李毅大喜，又叫了兩瓶好酒，和他們對飲。
交談之間，得知這五家企業，做的都是跟計算機相關的產業，李毅喜不自(禁jìn)，便即向他們推銷起綿州的計算機高新產業園來。
那五人一聽，其中一人便輕笑道：“你們綿州也想搞計算機產業園區？你們可是內地省市啊！不怕血本無歸？”
又有一人道：“嘿嘿，早聽說內地省市，都爭相攀比，建什么工業園和產業區，甭管搞什么噱頭，都只是為了拉起架子來，好得到中央的配(套tào)資金而已，小同志，你們綿州，也是搞這一(套tào)玩意兒吧？”
李毅聽了，并未惱火，他立志在綿州搞這個產業園區，就料到世人會有這種看法和想法。
同時，他也在深深的憂慮，如果不能讓世人消除這種成見，那綿州的發展，甚至整個西部的發展，都只能是一句空談了！
想到這里，李毅便著意說起綿州的好處來，說道：“我國這么大，任何企業要做大做強，都不能只靠沿海和東部的消費者，我可以說一句話，將來二十年內，誰能率先占領中西部消費人群，誰就能走在行業領先的地位…”(